喬父落在最後麵,他還要跟喬學兵、楊樹聊聊。


    “老爺子除了腿上的傷痕,手臂上、背上也有,我看他的手,應該是有打鬥過的跡象。”


    之前在拖拉機上沒法仔細檢查,喬學兵迴來後又重新檢查了一遍,他對喬父說:“你最好問問老爺子,有什麽損失沒?”


    楊樹接著喬學兵的話尾說道:“我和學兵都不擅長摸骨,不過看老爺子這情況,骨頭的傷應該比較輕微,先包下草藥試試,不行的話再去找人看。”


    喬父點頭,表示自己明白情況了,“行,那我弄點骨頭湯之類的給老爺子喝合適不?”


    喬父沒先去看喬爺爺,打算迴家去喝口水,若是喬母把湯準備好了,他再給送去。


    這才到半路,他就碰到了喬母提著個小竹籃,裏頭放著個小砂鍋,和喬佳月邊走邊說。


    “阿爸。”喬佳月高興地叫了一聲。


    喬父摸摸喬佳月的頭,順手接過籃子,“你們也要去看老爺子嗎?”


    喬母點頭,“阿爸情況怎麽樣?”


    “應該隻是皮肉傷,再觀察看看。”


    “阿爸,爺爺怎麽會這樣?他和人打架嗎?”


    喬父想了想說:“據老爺子說,他是碰上劫道的了,年底了,城裏也沒見安穩到哪去。”


    “劫道?那些人膽子也太大了吧。”喬母驚訝地瞪圓了眼,建國後,幾乎可以說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了,這種情況真的是少見。


    喬佳月對此沒太大的反應,等到未來,搶劫的、偷盜的那是數不勝數。


    膽子大的人,什麽時候都有,不過有的不走正道罷了。


    喬父點頭,讚同道:“也可能跟最近城裏的風氣有關係,這些人正好渾水摸魚。”


    “我估摸老爺子提著那東西被人給盯上了,被當成是去黑市交易的,準備黑吃黑。”


    “!”喬母有些無語,“老爺子對麗蘭還是那麽上心。”


    喬父笑了下,有些事情再來說也沒意思,可沒人能改變老爺子的主意。


    兩口子說著說著,就到了喬爺爺家門口,喬奶奶正坐在門口曬太陽,手裏抓著一把炒得焦黃的南瓜子磕得正歡。


    看她那模樣,可一點都不為喬爺爺而擔心。


    喬奶奶看到喬父提籃裏的陶罐,眼睛亮了下,“老二,還是你有心,還知道給我送吃的來。一個兩個的,竟顧著那老不死的去了,哼,是他活該!”


    喬父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喬奶奶這是什麽態度?


    同時他的心裏也有些無奈,父母的關係似乎更差了。


    喬母笑眯眯地說道;“阿娘,我多給您熬了些湯,先給阿爸盛一碗,剩下的大半都是您的。”


    喬奶奶聞言,瞅了一下那個陶罐,挺大的,估計得有四五碗的量。


    “行,給那老頭子送一碗去,看他以後再去城裏逞能不?嗬嗬,還真以為自己是地主了,吃穿不愁了,還想著去接濟別人!”


    “我呸,把自己給栽進去了吧!”


    從喬奶奶的話裏可知,她對喬爺爺去權市做什麽是一清二楚的。


    喬父聽喬奶奶張口閉口地主,不由皺眉:“阿娘,以後說話注意些,免得讓人給盯上了。”


    不知道的人光聽喬奶奶這話,還以為喬爺爺以前是地主呢,來個斷章取義或啥的,重新審查成分,那才麻煩。


    “咋的,還有人管我咋說話的?”喬奶奶不悅地瞪向喬父,哼,她想怎樣就怎樣,別人管不著。


    喬父懶得再說什麽,等以後她見識到厲害就知道了。


    喬父盛了一碗湯給喬爺爺送去,“阿爸,喝碗熱湯吧。”


    今天他看到喬爺爺的腿,那褲子太薄了,看來隻能讓喬母再用縫紉機趕兩件衣服來。


    至於喬大伯,他是不指望了,所有東西都填肚子裏去了,還給老人置辦東西?想都別想了。


    有時候兒子多也不見得好,一個個推三阻四的,往往這個看看那個,就是不動。


    喬父不介意那點東西,隻是不喜歡被其他兄弟推卸責任的樣子。


    喬爺爺沒說話,接過碗,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他心裏對所有的事兒都清楚,隻是不想去做改變罷了。


    外頭的喬奶奶看著還剩一大罐的東西,喜得眉開眼笑的,拿了根湯匙就吃起來,邊吃還邊跟喬母說喬大伯母的不是。


    喬母和喬佳月在一旁聽著很是尷尬,阻止不是,附和也不是,就祈禱著喬父早點出來。


    大伯家的幾個孩子吸著鼻涕,遠遠地盯著喬奶奶手裏的陶罐,饞得不行,那味道真的是太香了。


    他們都不敢上來,喬奶奶可不是別人家的老太太,手裏有好東西都會留著給自家孫子。


    她好東西是藏著留給娘家的,藏不住的就自己吃,湯都不給孫子孫女留一口。


    喬佳月看著那幾個衣著單薄、破舊的堂兄妹,眼底閃過一絲同情。


    是窮嗎?也不見得,別人家也一樣窮,還不是一樣慢慢地把冬衣給置辦下來了?


    隻能說喬大伯和喬大伯母不會管家,不懂得規劃罷了。


    喬奶奶幾口就吃下了幾塊肉,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嗬,四丫頭迴來也不來看我,這死沒良心的,虧老娘當初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帶大。”


    她習慣了喬四姑每次來,都會弄一點好吃的來給自己。


    結果喬四姑這一次沒來,喬奶奶翹首以盼了好久,結果一根毛都沒見著,這心裏怎麽會沒有怨氣呢?


    喬佳月聞言不由偷笑,心想喬四姑這樣的做法也不錯,都把喬奶奶養得有點條件反射了。


    這個事到底沒有結果,喬爺爺的事,經過其他人一說,大家才知道原來城裏竟然沒想象的好,還有小偷小摸打劫啥的,想想也乖可怕的。


    但是對於一些人來說,對於城裏依然非常的向往。


    晚上,一家子聚在地下室,進行這年終總結,同時聊一聊最近的事兒。


    喬父要給喬爺爺喬奶奶做新衣服,其他人都沒意見,他們不缺布料,也不吝嗇那點。


    老爺子健在,其實在某些事情上也有幫忙的。


    喬母找了找,喬佳月一年要開一次紅包,幾年下來,存的布料有不少。


    有一款厚實的有彈性的混紡棉布,也能夠來做秋衣秋褲正適合。


    穿在裏頭的衣服,又保暖又不顯眼,最合適不過來。


    喬佳月的技術一般般,就沒去搗亂了,反正有縫紉機,喬母很快就能做好。


    “阿爸,今年橘子樹的果子摘得不多,李答說明年結的果子會增加,我們是不是多種一些?”


    喬宏遠問道,“種橘子樹的地方土質並不好,即使開墾了出來,種其他的東西也長不好。”


    “這個橘子的品種比較一般,擴大種植也不是不行,就是果苗難買。”喬父皺著眉頭說,他一直都沒聯係上新果苗。


    “阿爸,橘子樹我們慢慢種,以前李答不是建議橘子樹中間種茶樹嗎?”這都一年過去了,茶樹還沒影子。


    因為他們這一批橘子樹種得比較疏,間隙大,所以中間種茶樹是可以的。


    他們這地理位置應該算是高山地區,種出來的茶葉應該差不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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