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鳳很少跟同齡人相處,所以聽到喬佳月這麽說,她是有些驚訝的,第一次聽說呢。


    感覺跟喬佳月在一起,她能學到很多東西呢。


    喬佳月要是知道喬小鳳心裏這麽想,隻怕要大笑,她自己也有好多東西要學呢!


    前世彷如黃粱一夢,早模糊不已。


    喬紅杉一事,給高山大隊憑空添了一樁閑談,同時社員們也意識到,教育孩子還是要上心,否則就會養出一個了不孝子出來。


    而跟喬紅杉交好的喬秋雨,也被大家以異樣的眼神盯著,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誰知道她會不會有樣學樣。


    喬秋雨的心理素質可是不如喬紅杉,出門兩趟就被那些婆婆媽媽問得崩潰大哭,後來再也不敢出門,就縮在家裏。


    這些事發生前前後後,冬至大家都沒能好好過,轉眼66年的十二月就要結束了。


    這時,喬佳月卻得知,喬父從劉東陽那得到一個消息,她製作的那些藥粉,那邊這兩個月都沒來拿。


    她有些擔心,該不會那邊也沒逃過這風波吧?


    隻要隊一直穩定,藥方有效,那她家就絕對安全。


    她想了想,幹脆躲到地下室多做了不少的藥粉,比約定好的量要多,多屯點也好,也許部隊那邊就要派上用場了。


    喬父這兩天有去公社,總算見過林國平一麵,他瘦了許多,但精神頭很好。


    “再等等,我很快就能達成所願了。”林國平臉上是幾乎掩不住的興奮。


    喬父真心地為他祝賀,他相信好友的能力。


    元旦過後,一場風暴席卷全國總,以海市為中心,迅速席卷全國。


    在祖國山河一片紅的時候,混亂不減反增,蔡名的火車竟然停運了。


    他來到喬家,要帶蔡萍迴去過年。


    喬父得知這個消息,驚訝得合不攏嘴,火車怎麽會停運?


    “比較混亂,許多火車沒法按著本來定好的全國火車出發時間表來,隻能暫時停了,過後再說。”


    喬父垂下眼眸,“權市還好吧。”


    “權市挺好的,海市以北比較亂。”蔡名沒說的是,蔡父他們那裏頭也亂得很,到他出發來高山大隊才堪堪穩定下來,據說是由隊插手了。


    因為海對麵是寶島,這邊常年備戰,哪裏允許後方城市長久不安定?這可是隊的後方,將來要提供各種支持的。


    即使蔡名不說,喬父也能夠猜個七七八八,“既然來了,那就待一晚,我去生產隊雞棚買隻雞殺好讓你們帶走。”


    “菜園子在那邊,你看看喜歡吃什麽隻管去摘。”


    蔡名挽起袖子,哈哈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要是蔡名再早兩天來,大隊裏剛好有人殺臘月豬,還能買點豬肉帶走,現在是別想了。


    喬父去幾個生產隊走了一圈,買了不少的東西,小公雞、雞蛋、蘑菇、兔子、筍幹等,再加上其他的東西,又是滿滿的兩大袋。


    “這迴你錢可得收著,別跟我客氣,我現在是不上班,可是以前賺的還是有的。”


    蔡名見自己拿了這麽多東西,要是再不給錢,那下迴就沒臉來了。


    “行。”喬父明白蔡名的想法,便笑著應下了。


    蔡名來的正是時候,正好是農曆臘月月初,正是大隊往供銷社送副產品的忙碌時間。


    隔兩三天就有拖拉機去公社,蔡名蹭拖拉機到公社後,再騎自行車迴權市,要輕鬆許多。


    大部分大隊冬天是比較閑的,他們除了侍弄下自家的自留地,喂喂豬,並沒有副業要忙,所以一天吃個兩頓,湯湯水水的,就揣著手串門去。


    這年底了,總要想辦法多弄點吃的,錢和票什麽,因此,這段時間正是黑市最活躍的時候。


    蔡名帶著蔡萍,還有那麽多的東西,一路上就吸引了許多目光。


    而他也注意到,有一些人用布袋挑著著東西,遮遮掩掩地走在小道上,到人跡罕至的地方去交易。


    年底了,生活不易,大家隻能使勁渾身解數去應對。


    路上,蔡名被攔下了好幾次,如果不是他隨身帶著介紹信,而鐵路局的章還挺能唬人的,隻怕他帶的這些東西都留不下多少。


    蔡萍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陣勢,嚇得臉色慘白,習慣了高山大隊的平靜,她很是不適應。


    “路上還順利嗎?”蔡母一看兒子孫女迴來,馬上倒了兩碗水來,吧蔡萍抱在懷裏,仔細地問道。


    “還行,就是查的人有些多。”蔡名接過碗一飲而盡,“看的人也多。”


    等蔡名去上個廁所迴來,就發現家裏坐著幾個眼熟的嬸子,好像是蔡母以前的同事?


    她們都是市委裏頭的幹事,穿著比普通人要齊整,衣服看著要厚實許多。


    她們拉著蔡母講話,視線卻一直往門後的那些袋子裏瞟。


    蔡母怕那些蔬菜悶壞,已經把袋子解開,拿出來透氣了。


    這些人是早就聽說蔡家在鄉下有親戚,而且很大方,又是送米送菜,幹貨、肉類各種送,看得人羨慕不已。


    怎麽他們就沒有這麽大方的鄉下親戚呢,她們親戚不來打秋風已經是萬幸了。


    蔡母陪著她們聊了一會,她們終於把來意說清楚,想要買一點青菜和幹貨。


    蔡母自然是不願意的,畢竟這些東西又不隻有自家吃,親人、好友也是要送一點的。


    然而這些人不達目的不罷休,纏著蔡母說個不停,她們輪流上陣,最後蔡母不得不同意賣一點芥菜和幹香菇給她們。


    蔡名帶迴來的東西種,這兩樣最多。


    “阿娘,過幾天我再去高山大隊一趟,他們有拖拉機來市裏的時候,幫忙帶一些過來。”


    “總去怎好意思?你給錢了沒有?”蔡母嘮叨著,“趁著現在沒上班,趕緊相看對象去,爭取年前結婚。”


    蔡名一聽這事,敷衍了兩句,立馬腳下抹油,一溜煙跑了。


    往年年底在權市的城郊,一些人拿著布袋子,遮遮掩掩,匆匆忙忙地來去。


    在這邊,會有一些鄉下人挑著菜、雞蛋等來賣,運氣好還能買到老母雞之類的。


    而這些進城的農民,被抓到後,沒收所有的東西,起來教育兩三天才放走。


    即便如此,依然有許多人鋌而走險。


    蔡名走了好幾個地方,發現城郊到處都是一些戴著紅的人,正到處查看,碰到有提著東西的人,就會上前盤查,弄得人心惶惶。


    而他什麽東西都沒帶,依然被這些人給盤查了,看來城郊這片地已經不安全了。


    但願那些冒險的農民能逃過這一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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