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禦在沒有我的幫忙下洗完了澡,我有點納悶,他居然可以一個人洗澡,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他的雙腿其實是可以站起來的。


    他轉動輪椅出來,我見他躺到床上也不困難,雙手撐在輪椅的扶手上再單手撐在床鋪上,等坐下後,再用另外一隻手支撐在床上。


    我沒有幫他。


    “你也就吃定我寵著你,敢和我耍脾氣。”蔣天禦躺下後,蓋上被子說道。


    我本來心裏有點鬱悶,他這麽一說,我心裏的氣全部都消了。


    “是你不對,惹我生氣就不對,而且,寶寶的學習問題完全是可以溝通的,你非要一個人做主,有什麽問問他們的意見不是很好嗎?”


    我指責蔣天禦的不該。


    他要是能在蔣晟和蔣宓的事情上冷靜處理,這些事也不會變得那麽難以解決。


    蔣天禦抱住我,磁性的嗓音冷厲的道,“你可真夠狠心的,居然在洗澡的時候不幫我,萬一我摔倒了呢?”


    我沒有否認,他說的這句話,的確是,我不進去幫他,萬一摔倒了後果嚴重。


    “我認為你不要溫婉幫你洗澡,這應該是從你腿傷開始,就在練習基本的生活技能,你可是個強者,向來不服輸的。”


    我抱著蔣天禦恭維道。


    他爽朗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低頭親吻我的額頭。


    “現在的蘇如,讓人不容小覷。”


    蔣天禦說道。


    我心裏甜滋滋的,這可是他給我的誇獎,我絕對不能放過這小小地讚美。


    “那是,我老公培養的好。”


    我打趣道,暗示蔣天禦的能幹。


    他摟住我沒有說話,我開口,“小晟和宓宓的教育問題,我們以後一定要心平氣和的商量,有時候吵架吵的次數多了就會影響雙方的感情。”


    蔣天禦握住我的手,與我十指緊扣。


    “這輩子,我是不會生你的氣,不管多大的事,晚上我不說話,隻是不想在劍拔弩張的情形上開口,我怕我一開口沒有好聽的話。”


    他解釋道,嗓音磁性。


    我誤會他了,原來不開口說話不是生氣,是在克製脾氣。


    “切,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懂得忍讓了?”


    我取笑道,抱緊蔣天禦。


    “蘇如,失去你的時間久了,我會變得害怕,所以,寧可你生氣,我也不可和你置氣,這是原則,老婆是用來寵的,如果是用來發脾氣的,那娶老婆幹什麽?”


    蔣天禦磁性的嗓音低沉如低音提琴。


    我主動吻他的薄唇。


    這句話特別動聽,不管是真還是假,總之我相信。


    後來,蔣天禦反守為攻,大手扣住我的後腦勺,吻逐漸加深,我的唿吸變得急促,任由他深深地品嚐我的甘甜。


    “唔……”我有些不受控製的吟哦著,他反客為主,手伸入我的睡裙裏。


    我感受到,溫熱的手指尖輕觸著我腰際的曲線,皮膚一陣顫栗。


    漫漫長夜,他的吻撫平了我內心最深的傷痛。


    我想,假以時日,我們的感情會變得越來越好。


    翌日,早餐來不及,傭人幫我們打包,蔣天禦決定先陪我去公司,到時再去監獄探視溫婉。


    辦公室裏,我和蔣天禦正在吃早餐。


    我想到了一件事,“你從美國迴來了,那麽你小叔叔蔣璟鷙他還不願意迴來嗎?”


    蔣天禦停下正在吃東西的動作,黑眸深深地睨著我。


    “別用這麽奇怪的眼神望著我,我不是在擔心他的近況,隻是好奇,他一個人為什麽要獨留在國外。”


    我偷咬一口他的三明治,用最慢的動作嚼著。


    他也不嫌棄,低頭咬了一口繼續吃著。


    “小叔叔迴來的那次,隻是來幫我而已。”蔣天禦睨著我說道。


    幫他?


    我想到了蔣晟的撫養權協議。


    我用力的咬了一口煎餃,冷冷地道,“我看他是專門迴國來幫你騙我的吧?”


    “這句話是你說的,我可沒有說。”


    蔣天禦說道。


    我又吃了一隻煎餃,當我又想吃另外一隻的時候,筷子被他奪走。


    “你否認也沒用,我簽署的一紙婚書是事實。”


    我拆開另外一雙筷子,繼續吃早餐。


    蔣天禦心裏的想法我知道是什麽,無非是想要我別在計較那件一紙婚書的由來。


    不過,我的確不想計較。


    蔣天禦吃完早餐,喝著冰咖啡,他清澈的雙眸深深地睨著我。


    “蘇如,整件事從頭到尾是有根有據的,隻是你自己沒有去發現而已。”


    他暗示我。


    我承認很多時候某些事的確隻要一點點暗示我就能追朔到蛛絲馬跡,隻是,我不想開動腦子,那樣太累了。


    “隨便,現在的你不可能會害我,再有一次的話,那我們就會老死不相往來,相信,這絕望的結局不是你想要擁有的吧?”


    我冷冷地反問道。


    蔣天禦的黑眸睨著我,磁性的嗓音冷厲的道,“蘇如,你現在好像越來越不怕我了。”


    這是明擺著的。


    我為什麽要懼怕他?


    “蔣天禦,你有什麽好怕的?又不是什麽三頭六臂的怪物,何況,我們之間也沒有誰必須要害怕誰的套路,這完全是不正確的。”


    我淡淡地道。


    我們的早餐吃完後,兩人聊天的話題總算是就此打住。


    沒多久,我去進行開會,蔣天禦去了監獄探視溫婉,關於這一趟之行,詳細的過程我不會幹涉。


    溫婉的事我沒有權利說什麽,我根本不想管。


    會議進行到一定的程度,我中途出了一趟洗手間,再經過走廊,聽到歐克在打電話。


    具體他和誰在說話我並沒有聽清楚,但是聽得出來,他的態度非常恭敬。


    我並沒有多疑,認為他和蔣天禦打電話的可能性挺大的。


    待我迴到會議室繼續進行早會,上午的行程差不多在會議室內消耗的,歐克除了在走廊上打過一通電話,後期全程坐在會議室裏認真的進行記錄,並且上台發言。


    會議結束,我迴到辦公室,蔣天禦並沒有迴來。


    我看下班時間還差,打算批閱文件,一邊等他下班。


    我批文件的時候,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我擱下握在手上的筆,拿起手機查看,發現是蔣天禦發過來的信息。


    「蘇如,我暫時迴家了,你下班直接迴來用餐。」


    我認為蔣天禦這麽快探視迴來,不來公司,而是迴了蔣宅,這應該有一些事,他不想在公司裏告訴我。


    「好,我也快下班了,迴家見。」


    我很快迴複了他的信息,沒多久,我繼續低頭批閱文件,心情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我批閱完手邊的文件,推開椅子起身,拎著包走出辦公室。


    乘著電梯抵達樓下,走在大堂上,我看到司機已經等候在車外。


    “蘇小姐。”司機恭敬的打開門。


    我彎腰坐進車裏。


    我閉上眼靠著車座閉目養神,以後蔣天禦在未來的一年時間裏不迴來陪我一起上班,我需要好好習慣那段與他不能相見的八個小時。


    車子駛進蔣宅庭院,我解開安全帶,拎著包包,推開車門下車。


    “媽媽……”


    蔣宓率先跑出來,抱住我的雙腿,小腦袋仰望著。


    “寶寶,你力氣好大,差一點撞疼媽媽了。”


    我蹲下身,摸摸她的小腦袋。


    她伸出胖乎乎的肉手臂摟住我的脖子,靠在我懷裏使勁撒嬌,“寶寶力氣才不大,媽媽撞疼了沒事,叫爸爸幫你唿唿就不啊嗚了。”


    她總喜歡把生病或者受傷說成啊嗚。


    小朋友有她自己特創的語言風格,比較可愛。


    “那媽媽可沒有這麽脆弱,不過,爸爸會變得很忙。”


    我抱著蔣宓朝裏麵走去。


    蔣天禦在客廳,和蔣老爺子在聊天。


    “蘇如迴來了?”


    蔣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問道。


    我抱著蔣宓走進客廳,坐在靠入口處最外麵的沙發上,輕輕頷首,“嗯,剛下班,蔣天禦你的私事辦好了?”


    他抱著蔣晟,衝我點頭,並沒有迴答。


    我沒有多問,抱著蔣宓陪她玩。


    “寶寶,我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我打開包包的拉鏈,從裏麵掏出兩盒小熊餅幹。


    “哇!是寶寶最愛的小熊餅幹。”


    小女王高興的驚唿道。


    小朋友特別好哄,連一個小熊餅幹都能夠開心上好久。


    蔣宓隻是拿走了我手上的一盒小熊餅幹,另外一盒並沒有拿走,她的視線落在蔣晟身上。


    “這一盒給弟弟。”


    她語氣肯定的說道,沒有半分猶豫。


    小女王總喜歡喊蔣晟弟弟。


    “好,你們自己分。”


    我笑著摸摸她的頭。


    蔣天禦轉動輪椅來到我麵前,他磁性的嗓音低沉的道,“蘇如,你和我進來一趟。”


    碰巧蔣夫人走進來。


    “伯母,麻煩你照顧下兩個寶寶。”


    我向蔣夫人說道。


    我從沙發上起身,推動蔣天禦的輪椅走進了樓下的臥室。


    “你的表情很嚴肅,和溫婉的事情有關係?”


    我反問道。


    蔣天禦的黑眸望著我,磁性的嗓音低沉的道,“孕婦是不用坐牢的,要監外執行,等過了哺乳期才可以收監坐牢。”


    我站在那裏聽著他說的話,一下子好像領悟到了什麽。


    “蔣天禦,你別告訴我,你要接管這個包袱?”


    我冷冷地反問道。


    我勸自己冷靜,現在著急不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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