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禦迴到蔣家有一周的時間,溫婉去了鄰市參加醫學研討會。


    他一個人在蔣家的時候,早中晚三餐都在蔣老爺子這棟宅子裏享用,期間和蔣晟,蔣宓混的很熟。


    有時候我去上班,他在家裏陪著他們倆。


    我常常在想,這一年半載的時間,他的雙腿居然還不能行走,這一層令人匪夷所思,按照道理,有溫婉的陪伴,對他的病情應該有幫助才對。


    蔣天禦的私人事我不方便過問,關於這些我不會親自開口去提及。


    我下班迴到蔣宅,走進宅子,發現靜悄悄地。


    “大家都去哪了?”


    我問傭人。


    “迴蘇小姐,老爺,先生太太他們帶著小少爺和小小姐出去用餐了,說是遠方的親戚舉行喬遷之喜。”傭人恭敬地說道,“那蔣天禦呢?”


    我想問清楚,他要是不在的話,我想先上樓繼續辦公,到時候讓傭人給我煮碗蛋炒飯就行,一個人的晚餐可以隨便糊弄。


    “少爺在臥室裏,他好像中午都沒有出來。”


    傭人說道。


    中午都沒有出來?


    這都多少個小時了,蔣天禦難道在裏麵摔倒了?


    “你們沒有敲過門嗎?”


    我生氣的指責道。


    他好歹是少爺,他們居然一點也不關心。


    我把公事包交給傭人,走到樓下臥室的房門前,敲了敲房門。


    “蔣天禦,你在裏麵嗎?”


    我反問道。


    他沒有說話,我又敲了敲門。


    “蔣天禦,再不開門我要闖進來了。”我說道。


    不等蔣天禦迴答,我擰開臥室的門把,下一秒,我看到躺在床上的他。


    我不難聽到他在哼哼唧唧,走近一瞧,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好燙。”


    我立刻縮迴了手。


    我想走出去喊傭人,結果手腕被烙鐵一樣的五指攥住。


    “別走,蘇如,不要走,別再離開我。”


    他輕聲說著,嘴裏發出囈語。


    我的腳步一下子停止了,做夢也沒有想到,蔣天禦居然會說出這句心理話。


    我又何嚐想走呢!我也不想走,也想好好留下來,陪在他的身邊,隻可惜,事與願違。


    “別擔心,我不走,隻是叫傭人去請醫生,你再燒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我輕聲說道。


    他好像聽懂了,又好聽沒有聽懂,攥住我手腕的五指很快放開,得到釋放,我走出了臥室。


    我出去後叫傭人打電話給家庭醫生,叫他過來出診。


    我又迴到了臥室,打開燈,發現蔣天禦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我關了房門,去了一趟衣帽間,給他找了一套幹爽的替換衣服,又端來水盆得先幫他擦身。


    所有的事我做的時候沒有想太多,隻想著他現在病了,我需要照顧他。


    等到蔣天禦換好了衣服,醫生也到了。


    他給蔣天禦開了退燒藥,想等到燒退下去了就沒有掛點滴的必要。


    我認為蔣天禦是大人,退燒能力肯定比兩個寶寶強。


    一個小時後,他吃完退燒藥有了效果,我就讓傭人倒水,我扶著他起來讓他喝水。


    後麵幾個小時他的情況基本穩定了。


    傭人進來通知我,說今天全家要住在鄉下的別墅裏,離那位親戚家很近,主要是天有點晚,有老人和小孩他們不願意折騰。


    我覺得他們離開的真不是時候,故意留下這些爛攤子給我,尤其是蔣天禦現在還病著。


    我要傭人做晚餐,我需要先用餐,否則餓的沒有力氣照顧生病的病人。


    傭人去準備晚餐的過程中,蔣天禦醒來了。


    他抬起眼皮望著天花板,轉過頭慢悠悠地望著我,我沒有說話安靜的坐在床邊,他的手突然握住我的手。


    我沒有矯情的推開,畢竟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很想很想他,想她想得快要發瘋了。


    “是你在照顧我?”


    他說道,嗓音沙啞。


    “嗯!家裏沒有人,總不能讓你死在床上。”


    我口是心非的說道。


    蔣天禦突然就笑了。


    “笑什麽?”我不解的反問道。


    我還沒坐穩,手腕一緊,接著我被一股蠻力往後一拉扯,接著我撞進了蔣天禦的懷裏,他精瘦的雙臂用力地抱緊我,死死地抱著。


    “蘇如,告訴我,你想我。”


    他磁性的嗓音透著魔性。


    我好像中了降頭,順從的說道,“是,我想你,很想很想你,可是又有什麽用呢?畢竟,你已經再婚。”


    蔣天禦沒有說話,他的手從我的衣擺下麵鑽入。


    “我不想當小三。”


    我說道。


    “瞧你怕的,我現在沒有力氣辦了你。”他灼燙的手指掠過我平坦的小腹,“蘇如,你依然是那麽美。”


    我知道我很美,我臭美呢!


    不過我是女人,男人的誇獎當然愛聽,而且,這男人還是我以前愛過的。


    “神經病。”我笑道。


    蔣天禦抱著我,我靠在他身上,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像一種久違的幸福。


    “蔣天禦,你這次迴來還走嗎?”


    我閉著眼靠在他身上反問道。


    他握住我的手,與我十指緊扣,磁性的嗓音低沉的道,“不走了,兩個寶寶都長大了,他們看我和看你的目光截然不同。”


    我明白蔣天禦的意思,這是自然的。


    他們的每一天我都陪伴在身邊,他們對我的熟悉程度以及依賴是毋庸置疑的,蔣天禦缺席了一年半載的時光裏,蔣晟和蔣宓已經有了分辨的意識,知道哪個好哪個不好。


    “血濃於水,你多花點時間,他們很快就會被你俘虜。”


    我笑道。


    要是蔣天禦知道蔣宓一直誇他帥,估計他這病會很快藥到病除。


    我知道,他現在是溫婉的老公,我靠在他身上是於理不合,可我真的很想很想他,思念滲透骨髓,難道還不允許我用擁抱代替相思之苦嗎?


    蔣天禦的頭動了動,他的俊龐埋在我的頸窩深處,磁性的嗓音在我耳邊迴蕩,“公司經營的如何了?”


    他不提公司的事我就忘記了,這一提我是徹底記起來了。


    “蔣天禦,你為什麽要把公司給我,給我就算了,為什麽當初不宣布呢?”


    我想抬頭,他的手按住我的額頭。


    “別亂動,讓我躺會兒。”


    他霸道的低吼道。


    我妥協,隻好乖乖地繼續躺下來,好讓他睡得舒服一些。


    “公司的事是我一開始就安排好的一步棋,要是不那麽做,你怎麽會有那麽精彩的反擊呢?對婧瀾的退敵,你做的相當出色。”他誇我,誇的特別真誠,“會想到賭場裏出現老千,可見你跟在我身邊學到了一些皮毛。”


    我沒有反駁蔣天禦說的話。


    我聽完他說的這些,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韜光養晦。


    他做了那麽多,甚至到現在都沒有站起來的消息,我認為我認識的蔣天禦絕對不是個甘於平凡的普通人。


    這男人有事瞞著我。


    “我來問你,你和溫婉在美國過得怎麽樣?”


    我故意問道了敏感問題。


    蔣天禦勾唇冷笑,磁性的嗓音冷厲的道,“你想聽什麽呢?想聽我是如何與她生活在一起,還是想聽我們每天晚上有做不完的事。”


    他這是在刺激我。


    “你們每天晚上做什麽我不清楚,但是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我淡淡地道。


    蔣天禦冷冷地反問道,“是什麽?”


    “我肚子餓了,要吃飯,你慢慢躺在床上吧!”


    他哪裏肯鬆手,更加用力的抱緊我。


    “沒有良心的小白眼狼,白疼你了,我餓死了你如意呢?”


    他冷冷地反問道。


    我冷聲一笑,“找你家蔣太太去,我是蘇小姐。”


    我沒有理會蔣天禦的胡攪蠻纏,掰開他的手指快速跳下床。


    他是生病的身體,剛發完燒還沒緩和過來,這種時候我和他逞兇鬥狠還是可以的。


    我走出臥室,關上門前還能聽到蔣天禦的聲音。


    我來到餐廳,拉開椅子坐下,開始吃飯,用餐的時候,我吩咐傭人幫蔣天禦準備一份清淡的晚餐。


    我用過晚餐,端著傭人做的麵條走進臥室,先把托盤擱在茶幾上,接著走上前想抱蔣天禦坐起來,我人剛俯身,他就抱住我。


    我們雙雙倒在床上。


    “蘇如,你給我喂晚餐。”


    他說道。


    我有一種雞皮疙瘩掉一地的錯覺。


    “神經病,你是小晟還是宓宓附體了。”


    我嘲笑他幼稚。


    不就是發燒,需要我幫他喂飯嗎?


    堂堂大老爺們兒,這撒嬌手段,我連牆都不扶就服他。


    “好,喂喂喂,不過你得先撒手,我才能起來啊。”


    我無奈的說道。


    蔣天禦抱夠了才肯鬆開我,他嫌棄的道,“去去去,快點去端飯,我餓了。”


    我有點想笑,他的確是餓壞了。


    從中午開始就沒有出來用午餐。


    家裏的傭人也是心大,他們也不怕蔣天禦病好了之後報複他們嗎?


    我先扶著他坐在床上,再去茶幾那邊端來托盤,晚餐是麵條這真不是一個好選擇,碗太大,我手小根本端不住。


    “蘇如,你真的很笨,我發現這麽久了,你一點也沒有發現問題。”


    他突然沒頭沒腦的罵我。


    我沒有和蔣天禦說話,專心的喂他吃麵條。


    “是是是,我很笨,我要是不笨怎麽會瞎了眼看上你,還給你生了一雙寶寶,我簡直是全世界最笨的笨蛋。”


    我自嘲的笑了。


    他不再說話,大手輕輕地貼著我的麵龐,粗糲的指腹摩擦著我的臉部皮膚。


    愛,似是暖流,正悄然的流入我幹涸,貧瘠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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