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致遠帶著我前往醫院探望陸毅然的小女友,他抱著蔣宓,她一下車雙眼就骨碌碌的轉動,瞅這邊,瞅那邊。


    我們來到她的病房,一進去陸毅然正在給她削蘋果。


    “大哥,大嫂,你們怎麽來了?”


    陸毅然對我們打招唿。


    我自從嫁給陸致遠,他對我的態度依然如初,沒有任何的變化,我能夠感覺到全家上下對我的出現並沒有那麽反感。


    關於這一點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畢竟我跟過蔣天禦,要是較真一點,帶著蔣宓嫁給陸致遠,等於是帶著拖油瓶,這種買一送一的便宜買賣他們能接受,這其中究竟是什麽心態?


    “身體好些了嗎?”陸致遠看了陸毅然的小女友一眼。


    她靠著床頭接過叉子,啃著蘋果吃的津津有味,蔣宓見她吃蘋果,她不樂意了。


    我抱著她坐下來,陸致遠去洗了一隻蘋果,又用水果刀挖了一個小洞出來,我用鐵勺子挖下果肉,搗成蘋果泥給她吃。


    蔣宓吃的吧砸吧砸響,我們一群大人光看著她吃,全部被她萌趣十足的畫麵給逗笑了。


    陸毅然和陸致遠聊著天,我伺候蔣宓,可能是晚上的時間,她有些昏昏沉沉想睡覺,聊天的他見狀,從我懷裏接過女兒抱住。


    麵對陸致遠的體桖,我心存感激,有時候老公好,一世好,嫁一個好老公比什麽都重要。


    我離開病房站在走廊上散步,窗外的月色很美,沿著月光一路走,不知不覺我走到了vip病房的最後一間,病房並沒有關緊,裏麵傳來蒼老的咳嗽聲。


    我正要離開的時候,病房門被打開,那人站在病房門口,拎在手上的保溫壺掉在了地上。


    “蘇小姐,老爺,是蘇小姐。”


    傭人情緒激動的喊道。


    我一頭霧水。


    她口中的“老爺”指的難道是蔣老爺子嗎?


    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是蘇如嗎?是不是蘇如?”病房內傳來蔣老爺子蒼老的嗓音,“你能進來看看爺爺嗎?”


    我的腳步不自覺的向前邁進,我不能拒絕一位可憐的老人家渺小的心願。


    當我走進病房,發現他靠著床頭,身上穿著病服,從前的精神矍鑠不複見在,此時此刻他好像一夜之間白了頭,老了十幾歲。


    傭人退出了病房。


    我站在床尾麵朝著蔣老爺子而立。


    “蘇如啊,你可算願意出現了,自從你生下孩子離開後,爺爺沒有一天不在想你,蔣晟幾乎每晚都會哭鬧,照顧孩子的事天禦都是親力親為的。”他望著我說出兒子的近況。


    我淡淡地開口,“蔣老爺子,我來看望你是出於尊重你,和以前在蔣家時你對我的照顧,我如今已經結了婚,是陸家的長媳,要為陸家恪守本分,從前與蔣天禦在一起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不重要了。”


    他聽到我的話,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蔣老爺子靠著床頭,動了動身子,他從枕頭下麵掏出一張照片,接著遞給我。


    “蘇如,爺爺有一張照片想給你看。”


    我走到病床邊,伸出手接過他遞給我的相片。


    我看到相片居然是蔣天禦與我的合照,但是經過處理我們的樣子變成了年老的模樣,頭發花白,牙齒掉光,我的手指上戴著他從前給我的那枚帝王綠戒指。


    “他臨走去美國的那天把這張相片交給我,隻說了一句話。”蔣老爺子看著我淡淡地道,“他說,爺爺,如果在你有生之年遇見蘇如,就把這張相片交給她。”


    我把相片翻過來,發現後麵寫著幾句詩,上麵的鋼筆字字跡蒼勁有力。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上麵還有落款的時間,正是他前往美國,飛機失事的前幾天。


    “蘇如,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爺爺一直都知道,天禦這個孩子向來是心高氣傲,他樣樣都行,就是不知道怎麽去愛一個人,我以前總笑話他是一隻刺蝟。”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舌頭打結,任何的語言迴答不了蔣老爺子對我說的肺腑之言。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那隻刺蝟帶著你迴家,並且說要和你結婚,這樣的事幾年前也發生過,可是當年的他並沒有把這枚戒指交給對方。”他從脖子上扯出黑色手工編繩,“這一枚帝王綠戒指是我的,你得到手的那一枚是他奶奶的,他長那麽大,除了結婚之外,向我討帝王綠戒指是第二次求我,我不會忘記我孫子當時的堅定語氣和想娶你的真心。”


    我痛苦的閉上眼,淚水從臉頰劃過,落在了拿在手上的相片。


    “有什麽用,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我痛不欲生的開口,“蔣老爺子,晚了,都晚了,我已嫁作他人妻,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我已經不隻是從一個人的嘴裏聽到蔣天禦那些為我做過的事。


    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現在是陸大少夫人,陸家的長媳,我的老公是陸致遠。


    蔣老爺子望著我,他言之鑿鑿的道,“蘇如,你相信爺爺,天禦是愛你的,隻要相信這一點就行了,至於你現在結了婚,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也許,這是你們的宿命。”


    我望著手上的相片,心痛如刀絞。


    蔣天禦,你死都死了,為什麽還要連累我傷心呢?


    根本沒有想過,原來帝王綠的戒指是這樣來的。


    並不是他買迴來的。


    我已經亂了套,既然是愛我的,為什麽他要說出那些話,既然是愛我的,為什麽他說是因為我這張臉才接近我,又說我隻是個替身。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離開蔣老爺子的病房,也不知道是怎麽被陸致遠接到的,在迴陸家的路上,我靠著車座閉上眼思緒一片混亂。


    迴到臥室,陸致遠照顧蔣宓,我坐在沙發上情緒已經無法自控。


    我想起來蔣宓還要洗澡,他一個人不好施展,跳下沙發,趿上拖鞋,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她坐在浴盆裏,雙手拍打著浴盆裏的水,濺了陸致遠一身的濕漉漉的。


    “洗澡不能玩水。”我抓住她的手看著她訓道。


    陸致遠坐在小矮凳上,他清澈的黑眸睨著我,看了我許久。


    我知道他是擔心我,並不是想窺探我的隱私。


    “我沒事,隻是在醫院裏的時候碰見了蔣老爺子,他身體不適住院了。”我望著陸致遠交代遇見他的事,“順便和我說起了蔣天禦的事。”


    在他麵前我很多事無法隱瞞,就怕瞞著會惹他不高興。


    倒不如坦白相告。


    蔣宓見我們在聊天,她沒有人理會,小手往水麵上有拍了一下,我和陸致遠濺了一臉的洗澡水,她倒好在那咯咯笑著。


    “小搗蛋,我一會兒就要打你小屁屁。”我盯著蔣宓說道。


    她一點也不害怕,繼續笑,又把飄在水麵上的小黃鴨交給我,那隻小黃鴨玩具是她最喜歡的,平常別說陸致遠,連我都不肯給玩,今天會主動的乖乖交出來,算是安慰我嗎?


    麵對女兒的貼心,我心裏感到無比欣慰。


    每次都是嚇唬嚇唬她,她似乎都能聽懂,會乖乖地不再淘氣,很多時候,我覺得她那麽做隻是單純的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幫蔣宓洗完澡,我給她喂了奶,等待她睡著後,我和陸致遠走在沙發上聊天,我們盡量壓低聲音。


    “你對蔣天禦當初要你離開的那件事耿耿於懷對嗎?”他反問道,黑眸直勾勾地望著我,“我問錯了,你執著的應該是分手的原因。”


    我沒有說話,望著陸致遠的黑眸心裏一下子就折服了。


    他說的沒有錯,我念念不忘的是蔣天禦當初說分手的原因,包括宋漪瀾為什麽要撒謊?


    這其中我怎麽也想不明白。


    “算了吧!沒什麽好糾結的,陸致遠,你去洗澡,早點睡覺,我看你今天精神不好。”


    我注意到他的臉色,趕緊催促著讓去洗澡。


    他握住我的雙手,稍稍傾身向前,俊美無儔的英俊臉龐貼近我麵前,神情萬分專注。


    “蘇如,蔣天禦離開你的原因,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幫你去查,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失神,我會擔心的。”他語重心長的告誡我。


    我突然被陸致遠暖的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身子往後麵一靠,沙發上的軟墊撐著腰,他很快坐迴到原位。


    “我先去洗澡。”


    陸致遠接著起身。


    我望著他走進洗手間,想到他沒有準備換洗的衣物,趕緊跑進衣帽間去拿,蔣宓睡得很熟,還打起了小唿嚕。


    小淘氣也累了一天,算是睡得挺安穩。


    我想到蔣晟,不知道他在蔣宅他們把他照顧的可好?


    以前是蔣天禦照顧他,現在他換了個人照顧要是不習慣該怎麽辦?


    我把陸致遠的衣服遞給他,又轉身坐在了沙發上,他洗完澡才輪到我進去洗。


    一整天的時間,我們又在緊張的氛圍中度過,晚上臨睡前,互相道了一聲晚安。


    我躺在床上,拉高被子蓋好。


    我可以忘掉蔣天禦,但是曾經的那端傷痛想要忘記還需要一些時間去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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