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禦沒有心情用晚餐,我要陪在他身邊,最後也沒有用,我陪他坐在沙發上,他整個人看上去情緒不是很穩定,這樣的他我倒是第一次看到。


    不過,比起我在泰國的那三個月時間裏,今晚的蔣天禦表現的還算平靜。


    “蘇如,你不知道,她小的時候特別喜歡黏我,有時候我走路走的快,她摔倒了也不哭,自己站起來,拍掉裙子上的灰,我是很討厭她的,明知道她的目的,我就更加討厭了。”


    蔣天禦磁性的嗓音響起,迴蕩在這靜謐的臥室中。


    我坐在他身邊安靜的聽著,伸出手握住他的大手。


    他洗完澡之後,整個人變得清爽很多,我一想到白襯衫上的鮮紅血跡,整個人感到驚恐不已。


    好在蔣天禦現在可算是恢複正常了。


    “人死不能複生,我經曆過很多人的死亡,你也需要慢慢去習慣,吳家那邊會善罷甘休嗎?”我輕聲問道,怕聲音大了會驚擾出神的他。


    蔣天禦冷聲一笑,唇角勾起,薄唇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吳家不會挑事的。”他冷冷地道,通紅的雙眸變得陰鷙。


    我沒能明白,為什麽蔣天禦說吳家不會挑事,但是我能夠聽出來,他對吳家似乎有什麽不好的印象,大抵是因為吳楚琳吧。那個女人做了很多傷害我的事,現在想想,她死也沒什麽好同情的。


    我打著哈欠,開始犯困,意識也變得有些混沌,蔣天禦沒有要睡覺的意思,我坐在他身旁繼續作陪。


    等我犯困犯的厲害時,房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


    “少夫人,少爺應該睡了,你有什麽事不如明天再過來。”


    門外是傭人的聲音。


    我從傭人的話中能夠分析,是韓芊蕪硬闖了進來。


    我瞥了蔣天禦一眼,他英俊的俊龐麵無表情,嗓音冷厲的道,“出去看看。”


    我沒有遲疑,跟隨他一塊兒從沙發上站起來。


    臥室的門打開,韓芊蕪用力推開傭人,態度非常惡劣,動作也很用力,我有時候真懷疑,她到底是病患嗎?


    “蔣天禦,你說伊綿綿死了是什麽意思?”她劈頭蓋臉的丟來一堆問題。


    他的黑眸睨著她萬分急迫的模樣,磁性的嗓音冷冷地道,“死了能是什麽意思?”


    我認為蔣天禦這個男人說話也是毒辣的很。


    一句話猶如一聲悶棍子砸在韓芊蕪的頭上,她很快變得啞口無言,我不難發現她的眸底隱隱浮動著怒火。


    也對,驕傲如韓芊蕪,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死的事你為什麽不通知呢?”她氣急敗壞的發問道。


    蔣天禦沒有好臉色相待,英俊的俊龐鐵青,擰著劍眉,五指用力的攥住韓芊蕪的手腕,像是要捏碎一般。


    “為什麽要通知你,好讓你毀屍滅跡,還是你要落井下石?”他冷冷地反問道,幽冷的目光睨著韓芊蕪。


    她煞白的臉色,在我眼中突然有了變化,那種心虛的表情,一目了然。


    可我不能肯定人就是她撞死的,畢竟是一條人命,這需要證據,倘若沒有證據,再多的解釋都是白費的。


    “蔣天禦,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為了伊綿綿這個臭丫頭敢這樣侮辱我。”她的手扯著她胸前的衣服,痛心疾首的道,“在你的眼裏我再不濟都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怎麽你寵這隻狐狸精倒是寵的很開心。”


    他們說的明明是關於伊綿綿的事,結果可好,這把火不偏不倚又往我身上燒。


    我隻想說,殃及池魚。


    蔣天禦把我護在他身後,嗓音冷厲的低吼道,“不要在這裏鬧事,在我沒有發怒前,勸你趕緊離開。”


    韓芊蕪敢怒不敢言,冷哼一聲後離開了蔣老爺子的住宅。


    事實上,我有一種預感,她剛才過來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來一探虛實,想確定伊綿綿是否真的死了,倘若真的死了她心裏麵的算盤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我看韓芊蕪過來一鬧,蔣天禦的心情受到了影響,我想勸他開心點,誰知道我還沒開口說話,肚子傳來“咕嚕”的尷尬叫聲。


    他牽著我的手往餐廳走去,我看著眼前這道頎長的身形,心裏略微湧上了感觸。


    蔣天禦其實是個重感情的男人。


    “少爺,晚餐需要等等,之前做的已經倒了。”傭人說道。


    他輕輕頷首,黑眸睨著我,“還餓的住嗎?”


    我開口,“嗯,可以的。”


    我不想再吃炒飯以及麵條,這些東西吃多了沒什麽味道,倒是想吃一些好吃的菜肴。


    傭人進去後,我坐在一旁打量著蔣天禦,他的雙眼盯著伊綿綿坐過的位置出神,我在想一條人命說沒有就沒有,確實感到意外。


    我陪著蔣天禦沉默的坐在客廳裏,當我們要用餐的時候,不太下樓的蔣老爺子在傭人的攙扶下走進了餐廳。


    “爺爺。”


    “蔣老爺子。”


    我和蔣天禦同時起身。


    蔣老爺子走到我身邊的位置坐下,那個方向正好是餐廳入口的第一個位置,他的雙手放在桌麵上,渾濁的眼眸望著蔣天禦,聲音透著蒼老。


    “天禦,這吳家的小女兒當真死了?”他問道。


    我沒有插話,安靜的坐在位置上。


    伊綿綿的死讓這些人有了之前不一樣的態度,我看得出來蔣老爺子對她是出於真心的關心,並不是來打探什麽的。


    蔣天禦冷冷地道,“是,車禍搶救無效死亡。”


    我聽到車禍兩個字心裏有很深的陰影,他可能是察覺到我的不妥,大手握住我的小手。


    我明白他的這個動作是屬於安撫我的情緒。


    蔣老爺子平靜地道,“你奶奶生前挺喜歡這個女孩的,這次她死了,吳家那邊你過去看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這世界人走茶涼,她年紀輕輕一個小女孩,在世上享受的好時光不多,別去了那裏還得遭罪。”


    他一番真心話連我這個做旁人的聽完後,鼻尖泛著酸楚,胸口堵得慌。


    “是,爺爺,我知道該怎麽做。”蔣天禦說道。


    蔣老爺子上樓後,我和蔣天禦坐在餐廳裏用晚餐,用餐的過程中我們很安靜,大概他在想事情,而我也在想事情。


    伊綿綿的死存在太多的巧合,尤其是那個時間點監控早不壞,晚不壞,偏偏在那個時候壞掉了,我隻能說,作案的手法相當熟諳。


    我們用過晚餐後,蔣天禦接到了電話,他要我留在蔣宅,並且要我睡覺鎖門。


    我想到,大概是他怕韓芊蕪來騷擾我。


    他走後,我迴到臥室,洗漱完畢我掀開被子躺下,沒有他睡在身邊,倒有些睡不著。


    最近發生的事好像是一係列的,而且太多人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先是張瑤跳樓,接著是魏主任,後來輪到蘇州青年,就連伊綿綿也死了。


    結合以上種種,我越想人就越覺得清醒。


    我認為蔣天禦這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迴來,我起身前往書房,睡著的時候用來工作是最好的。


    我來到書房,打開本子醞釀了一會兒之後進入了工作狀態。


    在畫插畫的時候,我想到了與伊綿綿有過很多接觸的那些畫麵,有很多事發展到最後我都忘記了當初是怎麽產生的矛盾。


    我畫著畫著,時間不知不覺過了很久,到了午夜二點,我看了一眼手機,起身離開書房迴到臥室的時候,發現裏麵空無一人。


    蔣天禦這是去了哪裏?


    我怕他迴來我會錯過,去了書房保存好畫的圖,電腦關機後我迴到了臥室,剛掀開被子躺下,庭院裏好像傳來汽車的聲音。


    難道是他迴來了?


    我坐在床邊,打算等蔣天禦到了再睡。


    我門剛打開,他就走了進來,我看到他的手掌受傷了,看上去好像和別人打了一架,可是他的襯衣卻幹幹淨淨,沒有任何一絲的皺褶。


    “手怎麽弄的?”我拉著他在床邊坐下,我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麵拎出一隻小型藥箱,“消毒可能會有點痛,你忍忍。”


    他坐在床邊,一言不發的睨著我,我沒有遲疑,拿出碘伏幫他消毒傷口,消毒完畢後,塗了一些藥膏,給他把手包紮好。


    蔣天禦說道,“撞死伊綿綿的兇手抓到了。”


    我震驚。


    這未免也太快了,而且抓的也太容易。


    “是個送醫療用品的貨車司機,法正那邊在他的貨車上采取了血液的樣本,dna的檢測報告需要再等等,不過他車尾那邊已經證實了是人血。”


    我整理好藥箱,合上後放迴到抽屜裏。


    這件事好懸乎。


    “抓到了兇手就好,這個人最後得判刑也算是讓吳家平了一口氣。”我試圖安慰蔣天禦。


    實際上,這些事並不能轉變什麽。


    韓芊蕪怎麽說都是一條人命,就這樣說沒有就沒有了,換誰的父母能夠不恨這個肇事司機呢?


    我握著他的手,單膝跪在地上,清澈的眼眸望著他的黑眸,“你這是打了對方?”


    他點頭,沒有說話。


    “以後不要傷害自己,做事之前,希望你先想想我,如果我懷孕了,怎麽辦?”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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