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吧!”蔣天禦趕我離開,“我沒事,這點發燒扛得住。”


    我從他的胸口上抬起頭來,沒有想到他到了這一個地步仍然不肯放低姿態,也不願意讓我照顧,甚至連共處一室都不樂意。


    我沒有辦法想象,他怎麽做到這麽狠的地步?


    “蔣天禦,我照顧你吧!”我抽抽搭搭的說道,含淚的雙眸深深地看著他,“萬一你半夜要喝水,要上洗手間呢?”


    “迴去,別再讓我重複。”他嗓音冷厲的道。


    就算發燒生病,也一樣難改這個男人的霸道和強勢。


    我從床邊站起來,沒有繼續勉強,臨走前幫他拉高被子,我想我能夠做的也就隻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走出蔣天禦的臥室,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心痛的難以唿吸,迴到三樓關了房門,我用力把自己摔在床上,拉高被子蒙住頭嚎啕大哭。


    我沒有想過,我居然會傷他那麽深,那麽重。


    愛是無形的刀,無形的劍,傷人不見血。


    蔣天禦就連生病都不需要我照顧,他情願自己躺著,自己吃藥,自己去洗手間。


    我突然強烈的意識到,當蔣天禦想要我對他好的時候我卻無動於衷,當我想對蔣天禦好的時候他已經不稀罕我的好。


    兩者之間,對我來說落差太大,起伏太大。


    那一夜,我並沒有睡踏實,心係樓下生病的男人,我想給他熬點粥,可我知道他熟悉我的手藝,不可能吃不出來。


    我沒再刻意去給蔣天禦熬粥。


    樓下餐廳,我坐在餐桌前用早餐,傭人端上早餐,我看他們沒有人給蔣天禦送吃的,我吃了一會兒早餐,忍不住開口。


    “蔣天禦的早餐有送嗎?”我看著傭人。


    “迴蘇小姐,少爺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傭人看著我說道。


    蔣天禦帶病上班,我感到無比意外,他不該這般拚命才對,d·y集團是他的,一天不去上班,公司也不會倒。


    “早餐呢!他的高燒退了嗎?”


    我看著傭人焦急的反問道。


    傭人看著我又道,“少爺的高燒退了,早餐沒有吃。”


    我急的摔了筷子,朝著傭人大聲喊道,“病人不吃早餐怎麽吃藥?”


    傭人看了我好半晌,我意識到情緒有些失控,撿起桌上被亂的淩亂的筷子,喝了一口湯繼續吃麵條。


    我根本不會想到,那都是蔣天禦的幌子,他根本沒有去上班,傭人那邊說是他事先就吩咐過的,庭院裏的那輛科尼賽克被人開走去做保養,沒有停在那裏也是正常的。


    我用完早餐,拎著背包走出了離園,司機載我離開。


    我坐在車裏心不在焉,想的是生病的蔣天禦,那個男人太能作了,生病了還不安分,早餐不吃,也不好好休息。


    司機載著我在殯儀館下車,我要他先迴去,今晚也不必過來接我,我得給嬌嬌守夜。


    我走進殯儀館,總會的姐妹好些都在那邊,最近總會的生意照樣做,火火紅紅,他們不缺這些人坐班,畢竟少了陳姐帶的這幫女孩,還有別的人帶女孩過去。


    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


    我看到嬌嬌的遺照,生前光鮮亮麗,死後隻剩下一張黑白照片,人有時候真的很可悲,太渺小,太脆弱。


    我坐在角落的位置,時不時拿手機出來查看,我在等電話,也在等信息。


    我知道蔣天禦有給我打電話和發信息的習慣。


    我以前不屑的事,在他不想執行的時候,我卻開始懷念起來,這種感覺讓人感到沮喪,感到無奈。


    我承認,我是痛苦的,我對他的感情並沒有減少,隻是我心知肚明,我和蔣天禦是不會有未來的。


    我坐在椅子上,拿在手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蔣天禦……”我激動的喊道。


    手機那端傳來讓我感到意外的聲音,“蘇如,是我。”


    電話是陸致遠打來的。


    “不好意思。”我以為是蔣天禦呢!


    陸致遠聽出了我的不妥,他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蘇如,我打算過段時間再迴國,家裏人並不知道我在泰國的遭遇,我也不想給你惹不必要的麻煩。”


    我拿著手機走出了殯儀館,裏麵太吵,誦經念佛讓我打電話非常不方便。


    “陸致遠,我想你誤會了一件事。”我指的是情書一事。


    他在電話那頭緩緩地說道,嗓音磁性,醇厚,“你給我寫的情書,我在來之前就有懷疑,這不是你寫的,可是蘇如,有時候我寧願自己當個傻瓜,天真又愚蠢,簡單又無害。”


    “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陸致遠說道。


    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我握著手機做了個深唿吸,“我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你,是一聲歎息。”


    我和陸致遠是這樣一種無奈的關係。


    “陸致遠,你很好,是我不夠好,也配不上你。”我的五指緊緊握著手機,“我可以對你坦白相告,我是愛蔣天禦的,我愛他。”


    我愛他,可是我沒有辦法變成委曲求全的那個我。


    我和蔣天禦不會有未來。


    “蘇如,看來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撬開你的心。”陸致遠無奈的說道。


    我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歎息。


    “等我迴到本城我們再聯係吧!”他跟我友好的說道。


    關於情書的誤會總算是解開了。


    我整顆心放了不少,有陸致遠的放下,我就不必再擔心什麽。


    嬌嬌的法事依然在繼續,我走進殯儀館繼續坐在角落裏,進去的時候,看到昨晚說話的那個年紀稍長的豐腴女孩打電話的聲音略微過重,麵部表情看上去不是很愉快,微微有些急紅了臉。


    我沒有仔細聽她到底在和誰打電話,但是我可以確定,豐腴女孩和對方聊的並不是很愉快。


    我背脊靠著椅背,心裏在聯想嬌嬌被抓走的事,吸粉這件事非常嚴重,要不是有人爆了料,這件事根本不會走漏風聲。


    會是蔣天禦嗎?我在心底深處懷疑。


    午餐,我在殯儀館附近的餐館裏吃的,順便在附近散了一小圈步,最近可能心理壓力太大,負麵情緒太重,胃不是很舒服。


    我迴到殯儀館,剛進去就聽到一陣哭天搶地的大哭大喊聲,我聽總會的姐妹說起是嬌嬌的父母到了,他們看上去非常的蒼老,也許是久住在山溝溝,生活水平有限,無論是皮膚還是發質看上去失去光澤,沒有水分,穿著打扮非常土氣。


    我看到嬌嬌的兩位雙親哭的泣不成聲,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我的父母,我十八歲那年他們雙亡,這種心情我可以體會到。


    他們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而我是黑發人送白發人,兩種境遇,卻是相同的心情。


    哭了好久,他們沒有停止哭聲,尤其是嬌嬌的母親一直跪在靈柩旁,我看到她斑白的兩鬢,粗黑的手指抓著靈柩的邊沿,這種心情使我看了感到特別沉重。


    外麵的天逐漸黑透,我有些冷。


    這裏畢竟不是普通地方,溫度比正常的室內要冷上很多。


    我蜷縮在椅子上,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短信息的鈴聲。


    「我在外麵,出來一趟。」


    給我發信息的是蔣天禦。


    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他終於給我發信息了,還是主動給我發。


    我等了蔣天禦的電話和短信息整整一天,好不容易他聯係我,我沒有想太多,趕緊離開小跑出去。


    我跑出去的時候,在外麵的入口處看到了蔣天禦,他站在路燈下,手上拎著一隻購物袋,略微垂著頭,我站在這端,他站在那端,我還沒走近,他朝著我看過來。


    蔣天禦看我的眼神依然是很平靜,我小跑上前,夏天的夜風有些黏糊。


    “這袋東西給你的,晚上要是支撐不住叫司機來接,不要自己打車。”他看著我的眼,認真的說道。


    我接過蔣天禦遞過來的那一袋東西,並沒有著急打開,低頭查看。


    “我可以打電話給你,要你來接嗎?”我看著他問道。


    他要我打電話給司機,目的就是怕我打車迴去危險,那我認為要他親自來接應該不算過分。


    蔣天禦看著我冷冷地拒絕,“不能。”


    我沒有問他拒絕的原因。


    拒絕一個人需要什麽原因呢?


    “謝謝你,迴去吧!”我趁著他沒有注意,踮著腳親吻著他的俊龐,“開車小心。”


    我拎著袋子一小步一小步向前走。


    我是有渴望的,我以為他會追上來,抱住我,用最直接的方式吻我。


    可惜,蔣天禦並沒有那麽做。


    我拎著他送來的那一袋東西迴到殯儀館,走到角落的位置,才發現他送來是些什麽。


    電蚊香,不需要插電,啟動開關就能用,放在腳邊就不會有蚊子叮過來,一條披肩,夜裏比較涼,有披肩起碼不會凍感冒,還有塗抹蚊子叮咬後的軟膏一支。


    蔣天禦送來的這一袋子東西看上去非常平常,可是他卻親自開車給我送來。


    我突然想到昨晚他說的一句話。


    原來,我竟無法給予你那個叫做溫暖的狗屁東西。


    蔣天禦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清楚的記得他當時的表情。


    我想,我和他之間還需要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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