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禦有沒有察覺到我的心情變化我不確定,一路上他的話不多是真的。


    我們走進私房菜館的包廂,陸毅然和他的小女友早就到場。


    “今天心情這麽好,特地邀請我用餐。”陸毅然看著蔣天禦嬉皮笑臉的說道。


    我看的出來,他這是在刻意打圓場。


    大概是猜到了蔣天禦會請他用餐的真正原因,我的視線從進來到坐下沒有往陸毅然的方向瞄過一眼,倒是他的小女友穿在身上的那條裙子讓我感到想笑。


    一條裙子引發的戰爭,可是起因不是我,是伊綿綿。


    蔣天禦突然伸出手往我大衣的大口裏掏了掏,我以為他在找什麽,結果是那隻被陸毅然踩爛的手機。


    那隻屏幕被踩爛的手機被蔣天禦毫不客氣的擲在了陸毅然麵前,手機碰到擺在他麵前的茶杯,杯子輕微晃動了一下,杯中的茶水濺了出來。


    “薑桓做過什麽,他自己心裏清楚,可是你做過什麽,你自己心裏也清楚。”


    蔣天禦冷冷地道,淩厲的冷眸怒視著坐在椅子上的陸毅然。


    我沒有說話,也不敢說話。


    此時此刻,包廂裏的氣氛非常凝重。


    “我知道你們在背後怎麽笑話我。”蔣天禦長腿往椅子上一踹,椅子往旁邊一撇,他頹然坐下,優雅的翹著二郎腿,“每天摟著一個女人,像精蟲上腦的性變態。”


    我一臉震驚的坐在那裏。


    沒想到,他們四公子幫背後還真有人敢這麽說蔣天禦。


    陸毅然坐在那裏,表麵上波瀾不驚。


    蔣天禦沒有和他再說廢話,他抓過我的手,我手腕上那道傷痕暴露在陸毅然麵前。


    “我在你女人的臉上劃一道傷痕,你樂意嗎?”


    他冷聲反問道。


    陸毅然的小女友見蔣天禦俊龐駭人,她嚇得趕緊往陸毅然懷裏躲去。


    “帶句話給薑桓,從以後我蔣天禦不再是四公子幫,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他勾唇冷然一笑,如鷹隼的冷眸惡狠狠地瞪著陸毅然,“這個城裏,你們陸家有官位,我們蔣家也不是善茬,孰輕孰重,你要掂量掂量。”


    我聽他這麽一句話,總算是聽明白了什麽。


    他這是要和陸毅然他們徹底撕破臉皮呢!


    我有一種,整件事是因為我起的因,這種感受非常糟糕。


    “現在你是要退出我們的圈子?”陸毅然冷冷地反問道。


    蔣天禦從口袋裏掏出香煙,我根本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麽從煙盒裏掏出來的香煙,也沒看清楚打火機在他手裏帥氣的翻了個滾,在手指間靈活運轉著,沒一會兒香煙就點燃了。


    他抽煙的樣子非常帥,優雅如斯,有點壞男人的味道,一點也不俗氣,流氓。


    “你們迴來的那頓飯局,薑桓在背後搞了什麽小動作,就他的司馬昭之心,別人不知?”蔣天禦一掌排在了餐桌上。


    餐桌一震,我和陸毅然的小女友嚇了一跳。


    他的餘光微微睨向我,那是安撫我的眼神。


    蔣天禦在怒然關頭還不忘記關心我的情緒,這實屬難得。


    “天禦,你真的想清楚了?”陸毅然開口挽留他。


    蔣天禦勾唇冷冷一笑,勾起的薄唇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他陰鷙的眼神冷睨著陸毅然。


    “是你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兄弟看待。”他冷冷地道,“假如你當我是你的兄弟,今天在你的地盤上,我的女人需要被你踩在腳下嗎?”


    我知道我恨蔣天禦。


    無論是什麽時候,我都恨他。


    因為他害死了我外婆,而且逼我簽下那種惡心的生子條約。


    然而,在這一瞬間,我內心深處的恨,卻土崩瓦解。


    我無法想象,我雖然不是他的妻子,可是有句話他說的很對。


    除了我,沒人能欺負你。


    他確實履行了這條承諾。


    薑桓在飯局上給我難堪,陸毅然在商場裏給我難堪,就算他們是他相交多年的兄弟,可是為了維護我的自尊,為了維護我的尊嚴,他情願和他們翻臉收場。


    蔣天禦抽完手上的香煙,他把煙蒂丟到煙灰缸裏,冷眸睨著陸毅然,人已經起身。


    “你們做過什麽,自己心裏有數。”


    他嗓音陰沉的道。


    轉而,蔣天禦牽著我的手起身。


    我無法想象,四公子幫以後沒有了蔣天禦的存在會是什麽樣的畫麵,但我清楚,假如他依然和我在一起,後麵會麵臨眾叛親離的地步。


    很多時候我不懂這個男人的心裏在想些什麽,亦或者我從未懂過他在想什麽。


    為了區區一個渺小的我,他值得嗎?


    我跟著他坐進車裏,一路上蔣天禦沒有說話,他帶著我去了酒店,我們的晚餐改成了房間裏享用,我知道他沒有心情出去用餐。


    我們坐在地板上,兩個人像青春年少時的少男少女,赤著雙腳,背脊靠著牆麵,他喝著紅酒,我隻能喝果汁。


    兩人身上穿的衣服比較鬆散,沒有進來時候的嚴謹。


    他的襯衫解開兩顆扣子,領子敞著露出性感的鎖骨,我的羊毛衫顯得鬆鬆垮垮,露出半個渾圓的雪肩,酒店裏的總統套房暖氣充足,就算穿短袖都不會凍死。


    “蔣天禦,為了我你和他們翻臉值得嗎?”我喝了一口果汁,淡淡地道。


    他搖晃著端在手上的紅酒杯,杯中的酒液在透明的玻璃杯裏晃蕩著。


    蔣天禦並沒有馬上迴答我的提問,他端著紅酒杯一口喝掉杯中的紅酒。


    “為了你,我和他們翻臉?”他嗤鼻冷笑道,“蘇如,你少往臉上貼金了。”


    我聽到他的冷嘲熱諷,我在心底暗自嘲笑自己是個傻逼。


    像蔣天禦這種唯利是圖,精於算計的男人,他怎麽會為了一個女人和兄弟翻臉,我太把自己當迴事兒了。


    明明不隻是一次提醒自己要注意與他之間的距離,可我偏偏做出超乎想象的蠢事,總要在他身上寄予厚望,想聽到他親口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


    這種病態式的渴望,我明白是為了什麽?


    因為我寂寞,我想在他身上尋求安慰,找到一處溫暖,妥善安放我這顆傷痕累累的心,可是,到頭來,我仍把我們之間想象的過於美好。


    他放下高腳杯,人躺在地板上,頭粘在我的雙腿上,我低眸對上他陰鬱的冷眸,這一刻,我內心竟湧上了幾分酸澀與苦楚。


    我想我是渴望陸致遠的。


    我喜歡他身上的溫暖,我喜歡他看我時那幹淨,純粹的眼神。


    他的那句話讓我的心重燃了對愛情聖潔的向往。


    蘇如,假如有一天,這個男人不要你了,你可以來我身邊。


    我不要你的身體,也不要你任何的東西,我隻要你快樂,開心就好。


    要不是蔣天禦在,我想我的眼眶裏會有眼淚流下來。


    陸致遠的話很平實,很樸質,可是它有打動我心的力量。


    氣勢磅礴,字字珠璣。


    那天晚上我們留宿在外,沒有迴到離園,蔣天禦自然也沒有放過折磨我的機會,隻是玩的比以前要瘋狂,我想象不到,他對我身體為什麽會有那麽強烈的熱衷度,似乎一點也不膩。


    我無法想象,一個男人可以長久的對著一個女人做。


    男人不出軌是沒有機會,可是他應該喜歡與不同的女人做才對?


    可我偏偏沒有看到他的私生活有那些富家子弟糜爛的一麵。


    我被折騰了一宿,在淩晨睡去,他沒有給我擁抱,甚至是親吻。


    中途似乎離開了酒店,至於去了哪裏,去做什麽,我沒有力氣去過問,半夜他迴來的時候搖醒了我。


    “蘇如,生日快樂。”


    他捧著蛋糕坐在床邊。


    我本來很困,可是當我看到蔣天禦捧在手上的那隻生日蛋糕,一下子紅了眼眶。


    我的生日柯凡從來不會放在心上,甚至也不會幫我買蛋糕迴來慶祝。


    “傻了?”他低眸睨著我通紅的眼眸嘲笑道,“蘇如,你願不願意一輩子留在我身邊,不離開?”


    蘇如,你願不願意一輩子留在我身邊,不離開。


    蔣天禦這句話問的我心感到生疼生疼。


    他明知道我們是結局是注定無法圓滿的,又何必戀戀不舍呢?


    “我不知道。”我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蔣天禦的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眼神特別陰鬱。


    “先許願,再吹蠟燭。”


    他沉聲道。


    我遵循著他的指示照做,緩衝了我們之間僵持的氣氛。


    吹完蠟燭,蛋糕直接被擱到了一邊,我實在太困,蔣天禦脫了外套和褲子躺下,他摟著我。


    “蘇如,明年今日,你送我一份生日禮物可好?”


    蔣天禦摟緊我,性感的嗓音在我耳邊迴響。


    暖暖地被窩下麵,我感受到他的大手貼在我的小腹上。


    我大致明白了他想要的那份禮物究竟是什麽。


    “我努力。”我淡淡地道。


    對於蔣天禦,我現在的心情是既矛盾又複雜。


    他的吻落在我的光潔的額頭,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親吻我。


    寵溺且有愛。


    “伊綿綿要在離園住到什麽時候?”


    我抬頭看著他黝黑的眼眸。


    蔣天禦剛毅的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上方,他磁性的嗓音低沉的道,“很快就會搬走。”


    我認為這是他對我的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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