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怎麽也沒有睡著,翌日清晨起床走到浴室,一照鏡子,黑眼圈特別明顯。


    蔣天禦從衣帽間走出來,換好了衣服,白色襯衫,深色西裝馬甲,西裝和馬甲是同色係的,西裝褲也是,他站在浴室門外,冷眸睨著我。


    我覺得人和人之間不能進行比較,就好像蔣天禦這個男人,同城裏和他一樣長得好看的多如過江之鯽,可是身份地位和氣質和他並駕齊驅的,這樣的人就寥寥無幾。


    甚至是上次我們見過的那個薑桓,他也是屈於蔣天禦之下,在城中尚算有一席之地。


    我要是沒猜錯,以前在公司裏的時候有個傳聞,聽聞蔣天禦他們有個四公子幫,其中之一是他,另一個是薑桓,剩下的兩位我還沒有見過。


    “中午和薑桓他們一起吃飯,你著裝上注意點。”


    他冷冷地開口。


    見他朋友,我就得打扮的像個花瓶,這是哪門子規定。


    “我不想去。”我沒有應酬的心情。


    現在危險警報仍沒解除,我認為留在家裏是最安全的。


    也不知道蔣天禦是怎麽想的,看都知道我沒有心情,還非要開這個尊口。


    “你悶在家裏對你沒有好處,何況,薑桓在人際方麵算得上非常圓滑,你去,隻會有好處得不會有壞處。”蔣天禦的冷眸定定地看著我,嗓音磁性的開口。


    他俊龐緊繃,擰著劍眉,輪廓深邃的麵龐麵無表情,我知道我再抗拒說不定他會生氣。


    我不情不願的開口,“好,我去。”


    煩不煩。


    誰有心情去他那個勞什子聚會。


    而且婧瀾上次問的問題始終讓我感到別扭,心裏不舒服。


    她那麽高冷的人,居然會問出這麽一個不入流的問題。


    我不知道這算失誤,還是試探?


    我走到衣帽間,換上一條寶藍色的連身裙,蔣天禦說過我的皮膚白如雪,滑如綢緞,他才會這麽愛不釋手。


    寶藍色穿在我身上一點也不顯土,整個人高雅,大氣,外套是一件黑色長款大衣,腳上是一雙黑色高跟鞋,細致的鞋跟一下子提升了小腿的曲線。


    配飾是鑽石四件套,耳釘,項鏈,戒指,手鏈,設計是最簡單的。


    我不喜歡繁複的東西,這些和蔣天禦恰恰相反,他是個由內而外城府之深,腹黑狡黠的商人,我不會和他去鬥,這是犯蠢行為。


    我走出衣帽間站在蔣天禦麵前,從他的眼神裏我看到了驚豔。


    挺好。


    這個男人可是高高自上,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可以得到他的另眼相看,我認為我是裝扮是成功的,當然,我沒有心情取悅他,展現給他我的美。


    隻是,自己的女人長得好看,男人帶出去才有麵子,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我們一起下樓,走進餐廳,早餐,我和他的不一樣,他的是西式,我的是中式。


    我認為我應該是南方人,明明生長在北方,卻對這裏的早餐一點熱愛之心都沒有,相反,南方的早點相當愛。


    “司機會判刑,至於坐牢多久還不好說。”


    蔣天禦看著我說道。


    我怔了怔,停下吃小餛飩的動作,淡漠的道,“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犯下的錯承擔相應的責任。”


    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眼始終停留在蔣天禦身上,我這是一語雙關,在說司機的同時也在說他。


    什麽時候,他撞死我外婆的事可以得到相應的責任和教訓,我想我應該會感到開心。


    蔣天禦似乎聽出了我的弦外之音,他不語,深邃如海的眼眸惡狠狠地瞪著我,眼神犀利,冰冷,如浩瀚星辰,深如寒潭,幽冷至極。


    一頓早餐,我吃的兢兢戰戰。


    我們之間也許除了在床上還能有那種契合度,下了床,幾乎是水火不相容。


    我有我的仇恨,他有他的驕傲。


    至今為止,我對他仍心存芥蒂。


    用完早餐,蔣天禦牽著我的手往庭院走去,我不想和他牽手,小手想抽迴來,反而被他握的更緊。


    “你別和我強。”他咬牙,嗓音陰沉。


    我沒敢再動,不情不願的被蔣天禦牽著手向前走,坐進車裏,我來不及反應,他整個人壓過來,那銳利的黑眸深深地凝望著我清澈的杏眸,他的目光是那麽的深沉,那麽的幽冷。


    “你不要忘記你有很多東西還被我捏在手裏。”蔣天禦修長的手指用力捏住我精巧的下巴,磁性的嗓音陰鬱的道,“比如,你外婆的墓園地址,比如,渣男柯凡那隻u盤密碼,再比如,我答應了你放過張瑤,可是你的野外還沒有陪我?”


    我渾身一個激靈,顫抖不已,對上蔣天禦那陰鷙的冷眸,整個人不寒而栗。


    對,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得手。


    這個男人總能輕易的扼住我的咽喉,讓我求生不得,求死無能。


    我以為他該和顏悅色對我好一些的時候,等待我的不知道又會是什麽,當我以為他是生氣不願意再迴來的時候,偏偏在我最無助最失落的關頭他會如天神般降臨。


    這男人危險就危險在我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摸不準他的脾氣。


    揣測他的心這才是最難的。


    他鬆開捏住我下巴的動作,幫我係上安全帶,人坐迴到駕駛座。


    一路上,我沒有說話,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司機被抓了,那麽那個給我打電話的罪魁禍首究竟是誰呢?


    我陷入了沉思。


    昨晚一宿沒有睡,這會兒我倒是有些昏昏欲睡,當我處於半醒半睡之間,我想到了什麽。


    “我知道為什麽那幾天我睡的特別難受,好像很累,又有點昏昏沉沉。”


    我猛然驚醒,看著蔣天禦後知後覺的說道。


    他雙手握著方向盤,雙眼直視著前方的路況,我看著他英俊緊繃的側臉,竟看的有些失了神。


    “理由呢?”蔣天禦開口。


    “是有人在我房間裏點了什麽,很容易陷入昏睡,甚至也會出現幻覺。”


    我想起發生的那些事,心頭仍是心有餘悸。


    蔣天禦冷笑道,“你才知道有人在房間裏點了東西?”


    他這一聲冷笑讓我感到頭皮發麻。


    是了,蔣天禦肯定是比我知道的早。


    “你以為我帶你去三樓是真的覺得想玩那些套路?”他唇角的冷笑越發擴大。


    我側身坐著,雙眸望著他,靜等著答案。


    “我不抱你上樓,那人怎麽有機可趁到我們的房間裏點那些玩意兒。”蔣天禦宣布道,“點的東西就放在你的床頭那一邊。”


    難怪,難怪我當時就覺得房間裏有異味,可又說上來味道究竟是哪裏來的。


    他從頭到尾都知道,卻不讓我知道。


    我生氣的坐正身子,雙眼不去看蔣天禦,什麽他迴去蔣家,什麽他不想和我做這些都是演戲,隻怕是演給那個司機看的。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生氣,也不說話,車子繼續向前行駛,駛進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我解開安全帶率先下車,他看我走的很快,大步追上來,主動握住我的小手,我想甩開,想了想最終作罷。


    惹惱了他,對我又有什麽好處呢?


    我隻是沒想到,蔣天禦居然也有份害我。


    這男人的腹黑已經讓我找不到用語言來形容,隻能說,我始終不是他的對手。


    我跟著他走進總裁辦,一進去,發現韓芊蕪坐在沙發上,她今天穿著一套淺粉套裝,大衣也是粉色係,整個人襯的年輕,水嫩。


    “老公,媽說下個月爺爺過大壽,想讓你把那天的時間空出來,別讓爺爺空等。”韓芊蕪嬌嬌弱弱的開口,嗓音柔軟,“禮物我們各自準備還是夫妻合一份?”


    蔣天禦仍然牽著我的小手,就算韓芊蕪在也不影響他的心情。


    “壽禮直接準備一份就行,爺爺大壽還有一個月時間,你身體不好不要操勞,讓家裏的傭人去準備就行。”


    我聽到蔣天禦對韓芊蕪說話非常的客氣。


    給我一種他們結婚隻是一場契約,或者是各取所需。


    作為女人,老公與自己相敬如賓,這是最煎熬的,而且韓芊蕪年紀輕輕就守活寡,沒有夫妻之間的生活,這始終是不完整的婚姻生活。


    “那好,我知道該怎麽辦了。”韓芊蕪從沙發上站起來。


    在她低眸的一瞬間,我從她的眼底看到了一縱即逝的寒光,這是一種算計的精光,可我不懂這究竟代表什麽?


    韓芊蕪的柔順,讓我的一顆心變得七上八下。


    她走到我們麵前,突然停下了腳步,我看到韓芊蕪抬起頭,臉頰染著嬌羞的紅暈,語調輕柔,“老公,你能抱抱我嗎?”


    我認為蔣天禦會答應。


    “芊蕪,你身體不好,早點迴去,不要在外麵久留,免得加重病情。”


    蔣天禦牽著我走到了辦公桌前。


    我難以想象,他居然對妻子連擁抱都吝嗇給。


    而且當著我的麵,他給韓芊蕪難堪,這舉止簡直不能再毒,太傷人心。


    我看到韓芊蕪拎著包包的五指非常用力,指頭都泛了白,可想而知,她的心裏該有多狠,多埋怨。


    “怎麽,你同情她的遭遇?”蔣天禦冷聲反問我。


    “難道不該同情嗎?”


    我說道。


    “我確實有下過命令讓她找人開車去撞你外婆。”


    蔣天禦看著我的眼。


    我外婆人都死了,這件事還有什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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