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芊蕪走後,我一個人傻傻地靠著病床床頭,我能夠想象此時的我臉色一定蒼白的不像話。


    那支錄音筆被我用力的攥在手掌心裏。


    我閉上眼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下一秒,我拔掉了點滴吊瓶的針頭,掀開被子下了病床,走到衣櫥前,拿出私人衣服,換掉病服,背上包包,我走出了病房,連住院手續都沒有辦理。


    外麵的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的,我站在屋簷下,伸出手,屋簷下的小水滴落在我的手掌心裏,那一秒我的淚水洶湧的滑落。


    有很多事我總以為是意外,可是誰知道,並不是。


    我打車迴到了離園。


    傭人見我迴來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


    “蔣天禦呢?”我沉聲問道。


    “少爺沒有迴來。”


    傭人迴答我的話。


    蔣天禦沒有迴來?


    難道,他是去見吳楚琳了?


    我站在要上樓的台階上,放在大衣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是陳阿姨的號碼。


    “蘇如,蘇如,救命啊,求求你救救陳姐。”電話那端是張瑤的聲音。


    我聽不清楚她在電話裏的聲音,隻聽到她在哭,哭的非常傷心。


    我有個預感,是陳阿姨出事了。


    我讓司機載我去總會,一路上我雙手冰涼,我想象不到一個混夜場圓滑的女強人會得罪誰?


    秦明士下落不明,現在又有誰能夠傷害她呢?


    沒多久,我趕到了總會,往後門的方向找去,張瑤哭的梨花帶雨,失魂落魄的坐在台階上。


    “蘇如,你快去求求蔣少,是他派人打的陳姐。”


    張瑤邊哭邊說道。


    我感到意外,這是為什麽?


    蔣天禦他憑什麽要打人,打的那個人還是陳阿姨。


    我怕張瑤受到牽扯,我讓她趕緊躲起來,我自己找過去就行。


    來到相應的包廂門外,我推開門站在那裏,陳阿姨被打的鼻青臉腫,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蔣天禦坐在沙發上,他在抽煙,見我推門站在外麵,他陰鬱的黑眸閃過一絲冷意。


    “誰準你出院的,tm你腦子沒有長嗎?”


    他對我破口大罵道。


    我被蔣天禦的駭人氣場和霸氣給震住了。


    他氣場強大,而我的氣場在他麵前簡直弱爆了。


    “蔣天禦,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麽把我陳阿姨打成這樣?”


    我走上前問他打人的理由。


    蔣天禦陰鷙的冷眸惡狠狠地瞪著我,俊龐鐵青,擰著劍眉,黑眸深深地凝視著我清澈的眼眸,嗓音冷厲的道,“她給你喝的茶有絕育的作用,你喝上一個月,這輩子休想生孩子,幫著你控製情欲來反我,這是她咎由自取的下場。”


    我感到震驚,蔣天禦居然調查出我喝的茶有控製情欲的功效。


    這次是我害死了陳阿姨。


    “還有件事,是你說,還是我幫你說?”


    我僵立在原地,看著蔣天禦質問陳阿姨。


    還有什麽事嗎?


    “蘇如,我……我是身不由己的。”陳阿姨抓住了我的鞋。


    蔣天禦從沙發上起身,走上前一腳踩在了陳阿姨抓住我鞋的手背上,他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趴在地上的她。


    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態猶如高不可攀的神祗。


    “少找冠名堂皇的理由。”他慍怒道。


    我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感到雲裏霧裏,一頭霧水。


    “是她把你送到秦明士的床上。”蔣天禦斬釘截鐵的道。


    我如五雷轟頂的站在那裏,身子搖晃了一下,整個人感到頭暈眼花。


    我實在沒有力氣站穩,蔣天禦抱走了我,把我放到沙發上。


    我有氣無力的靠在他的身上,眼睛看著倒在地上的陳阿姨,刹那間,我感覺到她的臉是那麽的陌生,那麽的可怕。


    往往傷害你最深的就是你身邊的人。


    這句話我在這刻又想了起來。


    想到了扯證那天背叛我的柯凡和宋漪瀾,想到了蔣天禦和吳楚琳的不清不楚,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陳阿姨居然也會背叛我。


    甚至大膽到把我送到秦明士的床上。


    那天,她打電話給我讓我逃跑,其實已經把行蹤泄露給了對方。


    我真真傻,居然會相信她會成為最後一個親人,可事實上並不是如此。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包包裏掏出一支錄音筆,我打開按鍵。


    “芊蕪,你別管我有什麽意圖,幫我辦件事,派人去撞朊翠萍,事成之後告訴我。”


    我離開了蔣天禦身上,我把那隻錄音筆朝他英俊的臉上擲去。


    “為什麽,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麽?”我用力拍打他的胸膛,“說話啊,你不是一向能說會道嗎?現在你告訴我,這是韓芊蕪汙蔑你的,這不是真的,你說啊。”


    蔣天禦坐在那裏,任由我拍打他的胸膛,我的手已經拍的麻痹,失去了感覺,動作也變得遲緩,可我依然在持續拍打的動作。


    終於,我停下了所有的行動,我累的像是死了一次,又活了過來,虛脫無力。


    “蔣天禦,從這一刻起,我們一刀兩斷,你不要再來找我,我也不想看到你,你若是出現我麵前,我就死給你看。”


    我朝著他大聲嘶吼道。


    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為了讓我迴到他身邊,他居然讓韓芊蕪派人去撞我外婆。


    我從包包裏掏出那張五萬的支票,當著他的麵撕的粉碎。


    “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招惹了你,因為你,我親手害死了我的外婆,蔣天禦,你要是對我真的有那麽一丁點兒的喜歡,希望你不要再出現我麵前。”


    我搖搖晃晃的從沙發上站起來。


    我的身體好冷,冷的像是從冰窖裏撈出來的一樣。我想到我的外婆,想到她,我眼眶裏的淚水根本流不幹。


    “陳娟,從今往後,你是生死是與我無關。”


    我看著陳阿姨向她說道。


    那一晚,我又離開了城裏,買了一張車票迴到了鄉下我的外婆家。


    我一下車站,我並沒有著急的向前走,我在站台的門外觀望,我隻要一閉上眼就會想到這裏曾經站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她佝僂著背,迎我來送我走。


    可惜,此情此景,我一想到就會心酸不已。


    外婆,我迴來了。


    我背著背包向前走,這一次,我不願意再迴到蔣天禦的身邊,也不願意在迴到城裏。


    那裏,有太多我不想迴顧的欺騙與虛偽。


    迴到外婆家,我簡單打掃一下臥室,房子日常也沒有什麽人出入,除了灰塵和蜘蛛網,其他的地方還算幹淨。


    我從小住在城裏,住習慣了,那天晚上我點了一夜的燈,沒有睡。


    都說人死後會迴來,迴到他們生活過的地方,我點著燈為外婆引路,希望她看到迴家的燈,能夠給我托夢。


    那一宿我的眼淚不曾幹透。


    我想到蔣天禦就是那個下令想要我外婆死的真兇,再想到我為了求他借點我外婆的手術費,他對待我的種種羞辱。


    我的心糾成了一團。


    哭到天亮,在我了無睡意的情況下隻好起床。


    我想著難得迴來一趟,決定去祭拜外婆,我要不要住鄉下遲點再做打算,或許我會去鄰市謀生,那樣,蔣天禦不會找到我,起碼不會那麽快。


    我來的時候比較匆忙就穿了一套衣服,現在沒有換洗的衣服,想著掃完墓,我得迴去買些換洗的衣物。


    我打開門見到蔣天禦站在那裏,看他深邃如海的眼充滿了紅血絲,可想而知是一宿沒有睡。


    “鬧夠了嗎?鬧夠了就跟我迴去。”


    他的語氣好像是來尋迴娘家的老婆。


    可是我不是他老婆。


    “我沒有和你鬧,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死給你看。”我從包包裏掏出一把瑞士小軍刀抵在了脖子上。


    這把刀是我一個女同事送的,說什麽用來防身,我今天就用它來防蔣天禦。


    “你刺進去我陪你一起死。”蔣天禦低吼道,冷眸怒瞪著我。


    我站在那裏,心被他說的那句話狠狠地震了一下。


    你刺進去我就陪你一起死。


    多麽煽情的情話。


    隻可惜,他害死了我外婆,我不可能再跟著他迴去。


    “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了。”我放下握在手上的瑞士小軍刀,“蔣天禦,吳楚琳懷孕了,她很樂意給你生孩子,求求你別來找我了好嗎?”


    我又要跪在他麵前,蔣天禦冷眸怒瞪過來,語氣森冷的道,“你敢跪一下試試?”


    當初我求他借錢給我外婆做手術的時候,我真的跪了下來,可是這一次,我要跪求他放我離開。


    “我隻等你一天,一天後你要是不迴來,我親自來抓人,就算將這裏夷為平地也要把你帶走。”


    他霸道的語氣,理直氣壯的令人發指。


    我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決定了,為了避開他,去鄰市謀生。


    我不可能迴去蔣天禦身邊,就算是為了報複柯凡和宋漪瀾,我都不願意以此作為代價。


    太不值得了。


    這個劊子手,他無情的殺害我的外婆,我多看他一眼就多憎恨他一分。


    就在我要關上門的那一刻,我的脖子後麵一緊,緊接著人失去了知覺。


    這個出爾反爾的偽君子,我就不該和這種人靠的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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