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陳阿姨開車載我迴鄉下。


    來到醫院,我跑到病房,隻見太平間收屍的工作人員在處理我外婆的遺體。


    我跑上前用力的推開了他們,“滾,給我滾。”


    我生氣的大吼,歇斯底裏的。


    我跑上前抱住了我外婆。


    “對不起,我沒有用,我沒有籌夠手術費,你看看我好嗎?我已經趕迴來了,求求你看看我,看我一眼再走。”我哭的很無助也很傷心。


    如果我不去求蔣天禦,興許我趕得上來見我外婆最後一麵。


    “不要走,爸爸媽媽已經走了,為什麽現在輪到你不要我了,外婆,你看看我好嗎?”我抱住老太太僵硬的身體,那一刻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


    最後陳阿姨拉開了我,外婆的身後事全部是她在處理。


    我安靜的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照耀在我頭頂上的白熾燈燈光看上去無比的蒼白,使我的臉龐增添了幾分憔悴。


    我木然的坐在那裏,雙眼空洞而無神。


    “蘇小姐,你外婆臨死前有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來見過她,這是遺漏在你外婆床邊的水晶發夾。”


    護工向我遞上一枚水晶發夾。


    我什麽也聽不進去,隻是伸出手接過,機械的放到大衣的口袋裏。


    陳阿姨辦好了手續,她陪著我迴到我外婆家,她向總會請了假,說是老家的親戚去世了。


    我突然覺得這世界上為什麽有些人那麽善良,而有些人那麽狠毒。


    就好比是蔣天禦,他要我的時候各種甜言蜜語,不要我的時候各種冷眼旁觀,無情踐踏。


    迴到外婆的家,我坐在我外婆的屋子裏,翻著她所有的遺物,當我看到我們一家人的全家福,五個人,四個全部死了,隻剩下我孤零零一個。


    “蘇如,你再這樣哭下去,你的眼睛會壞的。”


    陳阿姨抱住我,心疼的說道。


    我靠在她的懷裏,心痛難耐,每唿吸一下心就跟著痛起來,牽動渾身的每一根神經。


    門外傳來動靜,陳阿姨鬆開抱住我的動作,她打開裏屋的門走出去查看。


    沒多久,一個熟悉的人站在我麵前。


    是歐克。


    “蘇小姐,總裁要我來給你送錢,這是十萬。”


    他從公事包裏掏出一摞錢放不遠處的桌麵上。


    當我的眼睛看到那一摞紅色的鈔票時,原本蔫了的身子被一股氣強撐著站起來,拿出那一摞鈔票,我往歐克身上砸去。


    “人都死了,我要錢幹什麽?滾,給我滾出去。”


    我情緒失控發狂的大吼起來。


    歐克撿起掉在地上的錢,放在哪裏,人已經離開。


    我跌坐在地上哭的像個孩子。


    蔣天禦這個男人我能恨一輩子。


    強了我兩次,又間接害死我的外婆,我恨,我恨死他了。


    我根本不知道那個可恨的男人此時此刻就站在我外婆家的大門外,我估計那時候的他應該聽到了我罵歐克的嘶吼聲。


    那一宿,我坐在外婆的床上沒有合過眼,蔣天禦站在我外婆家的大門外,他一直在抽煙。


    天亮的時候,我走進浴室洗了澡,出來的時候換上了喪服,我把頭發全部紮起,盤在腦後,鏡子裏有一張憔悴蒼白的麵龐,眼睛腫的像個核桃。


    我和陳阿姨打開門打算前往殯儀館。


    當她打開鐵門,我看到一抹頎長的身形站在那裏。


    那不是蔣天禦又能是誰?


    我沒有看他一眼,麵無表情的從他身邊走過。


    陳阿姨知道我和他的關係,她拍了拍我的肩頭,語調輕柔的道,“蘇如,我先去取車。”


    我站著,眼神始終不去看蔣天禦,我一身的喪服讓眼前的男人欲言又止。


    他帶著涼意的大手忽然拉住我,冷冷地道,“蘇如,我不知道你……”


    “你什麽知道過?我吃避孕藥的時候你知道過什麽?我要離開你的時候你知道過什麽?我跪下來問你借錢的時候你又知道過什麽?”我冷冷地道,“放手,別用你握過別的女人的手來握我的手。”


    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他牽扯太多。


    我隻想安安心心送我外婆走完最後一程。


    蔣天禦並沒有鬆開握住我的手,我發了狠低下頭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上,他紋絲不動的站著,連哼一下都沒有,我的嘴裏嚐到鐵鏽的味道,我知道他的虎口被我咬出了血。


    他仍然死不悔改的拽著我的小手,那一刻我竟然感到那麽的無力。


    “我外婆還躺在殯儀館,我沒有心情和你鬧。”


    我無奈的開口說道。


    蔣天禦乖乖地鬆開了握住我小手的動作,我頭也不迴的向前走,坐進陳阿姨的車裏。


    車上,我從口袋裏掏出錢包,裏麵是一張我外婆年輕時候的照片,昨天晚上,我特地從相冊裏找出來,放進去的。


    我合上錢包貼在胸口的位置,沉聲痛哭。


    陳阿姨開車載我來到殯儀館,本想著外婆迴首已是百年身,我迴鄉下陪她一起生活,誰想到幸福的時光如此短暫,讓我和她從此陰陽兩相隔。


    死葬儀式非常繁瑣,大概要持續幾天。


    中午的時候我迴到家裏稍做休息,蔣天禦並沒有走,他依然等在那裏。


    我沒有理會他,打開了大鐵門在那裏敞著,他願意進來就進來,不願意進來我也不會去請。


    陳阿姨累的倒頭就睡,這次我倒是全靠她撐著,才能安心處理外婆的事。


    迴到廚房,我簡單的做了午餐,看蔣天禦站在那裏我把小桌子端出去,給他放了一張可以靠背的竹椅。


    “吃完迴去,不要留在這裏。”我麵無表情的道。


    我和他不該再有任何的牽扯。


    我恨他,更恨我自己。


    待到處理完外婆的生後事,我得重新投入到現實生活中去。


    地球不會因為誰的死亡而停止運轉。


    “蘇如,我也沒有想好要原諒你。”蔣天禦忽然開口說道。


    我站在屋簷下,眼神冰冷的盯著他那道頎長的身形,淡漠的說道,“我們已經再無瓜葛了,所以吃完飯請你離開。”


    我沒有再看他,沒多久迴到了屋裏。


    等我再次出來的時候,庭院的飯菜沒有動過,原封不動的擺放在那裏,桌上放著一摞錢,門外已經沒有蔣天禦的身影。


    我看到那一摞錢就感到生氣。


    人死不能複生,我要這些錢又有什麽用?


    它換不迴我外婆的死。


    之後幾天殯儀館的超度儀式結束,我把外婆進行壁葬,這種安葬方式可以避免日曬雨淋,加上方便我祭拜,日常又有人打理。


    儀式結束後,我關了外婆老家的門,隨陳阿姨迴城裏住。


    我住在她的公寓裏,這裏的環境談不上蔣天禦的華府天庭豪華,可也有她自身的一番格調,非常小資,裝修充滿現代風格。


    客廳裏,我們各自坐在地板上,她倒了一杯紅酒遞給我。


    “蘇如,今後的你有什麽打算?”


    陳阿姨問我。


    “我想做送往迎來的生意。”


    我笑道。


    我想成為一個妖精,一個讓所有男人都迷戀的妖精。


    我打算去總會工作。


    “蘇如,我不同意你來總會工作。”陳阿姨苦口婆心的勸道,“你還年輕,應該擁有更好的經來,你該找一份簡單的工作,安安穩穩的過淡淡如水的生活。”


    我還想說些什麽,陳阿姨又道,“你外婆要是還活著絕對不會同意你糟蹋自己。”


    她的一句話戳中了我的軟肋,最後我打消了去總會上班的念頭。


    也許,陳阿姨說的很對。


    不過,我得去一趟公司,把蔣天禦送來的錢退迴去。


    我沒有理由花一個與我毫無關係的男人的錢,這會降低我的格調。


    我們稍做休息後,各自解散,她去總會上班,我去公司找蔣天禦。


    來到公司,很多同事在大堂碰見我表示有些驚訝,尤其是看到我瘦了一圈又麵色憔悴的模樣,我沒多餘的時間和他們一一打招唿,走進電梯,按下數字鍵前往頂樓。


    在我單手插入大衣口袋的時候,我摸到了一枚什麽硬物,掏出來一看,那是一枚做工精致的水晶發夾。


    記得當時我坐在醫院的走廊上,這是護工送過來給我的。


    她當時說了什麽……我好像有點記不得了。


    我抵達頂樓,前往蔣天禦的總裁辦找去,秘書見是我就攔了下來。


    “我想見蔣總裁,麻煩你幫我通報一聲好嗎?”


    我客氣的道。


    秘書一臉為難的站在那裏,正當我還想說些什麽時,總裁辦的門被拉開,韓芊蕪一臉親熱的挽著蔣天禦的胳膊。


    “老公,你有客人嗎?”她當著我的麵親昵的喚著蔣天禦。


    我什麽也沒說,將拎在手上的袋子丟在了秘書的桌台上,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對,他們是老公和老婆的關係,我算個球?


    我按下電梯的按鍵,門正要關上的時候,一隻大手伸進來,電梯的門很快打開,這時一張英俊的俊龐輪廓是那麽清晰。


    蔣天禦走了進來,電梯門緩緩合上。


    那一刻,我似乎有些想哭的衝動。


    當你見到你所愛的人卻怎麽也得不到手,這種心酸我想用痛徹心扉來形容都不為過。


    “以後,不要再出現我麵前。”蔣天禦冷冷地道。


    那一刻我笑了,濕潤的眼眶深深地凝視著他,悠悠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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