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凡特意請假一天來陪童小勤出院。


    這天b市的天氣特別好,藍天白雲清風拂麵的,一大早起床的童小勤心情因此也特別愉悅。


    最重要的是可以出院了,她一個正常人,住醫院總歸是感覺不舒服的。


    楊一凡去給她辦出院手續,她收拾東西,換衣服。


    說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麽可收拾的,她換上了原主洗得發白的襯衫和牛仔褲,把那點少得可憐的個人物品都塞進了帆布包。


    她打開一個印著卡通人物的劣質pu皮錢包,這是原主大一在學校外的小飾品店下了很大決心才買的,已經用了整整五年。裏麵有身份證和幾張□□,還有一張五十的鈔票和幾個一塊的硬幣。如果原主的記憶沒錯的話,這幾張卡裏基本已經分文不剩了,這五十三塊錢就是她現在所有的家當,怎一個慘字了得。


    這次的住院費還是楊一凡付的,雖然他一直說著不用她管,可童小勤尋思著一定要想辦法把錢還給他。人家幫你是情分,不是本分,有這麽個真心待她的好朋友已經是最珍貴的寶物了,不能把什麽便宜都占了。


    童小勤收拾好東西,跟徐阿姨母女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等楊一凡上來接她。


    “閨女啊,記得換了號碼給幹媽打電話。”徐阿姨自然而然換上了親昵的稱唿,並囑咐她一定要聯係自己。


    童小勤道:“知道啦,等我換了號碼,第一時間給您打電話,都不帶耽誤的!”


    “就你嘴甜!”徐阿姨笑得很開心,又問了童小勤愛吃的幾道菜,說下次見麵就要做給她吃。


    “太好了!”童小勤巴不得呢,她跟原主不同,對於做菜她真是一竅不通,家裏都是兒子下廚房的。


    徐阿姨是正對著病房的門口坐著的,正聊著她突然起身招唿道,“陳醫生你也來啦?”


    童小勤轉過身,看見陳醫生朝著許阿姨微微點頭,姿態瀟灑地進了屋。


    “今天出院了有人來接麽?”陳醫生今天沒戴口罩,露出了高挺的鼻梁和抿起的薄唇,他走到童小勤麵前語氣平常地問道。


    “有…有的。”她身子反射性地一滯,明明陳醫生那麽帥,可為什麽她見了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呢。


    陳醫生習慣性抬了一下眼鏡:“你很怕我?”


    童小勤死鴨子嘴巴硬:“怕...怕你幹嘛?”


    “那為什麽說話都不利索了。”


    “那是因為冷!”


    “冷?”陳醫生看了一下窗外,又打開手機中的天氣app,麵無表情念道:“今天二十五度,天氣,晴。”


    童小勤:“……”陳醫生,求放過!


    “我的名片還在嗎?”陳醫生沒有糾結於天氣問題,又繼續問道。


    “在的,在的。”童小勤趕緊從錢包裏慌慌張張掏出名片給他看,“我放著呢。”


    陳醫生打量了一下名片滿意地點點頭,“以後有事可以找我。”


    童小勤連忙答應:“好的陳醫生。”


    正好此事楊一凡辦好手續上來了,他跟陳醫生打過招唿,陳醫生看了一眼童小勤,又是不帶走一絲雲彩地飄走了。


    “噗!”隔壁床一直淡定圍觀的幹妹妹小徐笑出聲,“小勤姐,你怎麽看見陳醫生怕成這樣啊,就跟羊羔見了大灰狼似的。”


    剛走出病房的陳醫生也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不解,難道自己真的很嚇人?


    “我從小就怕醫生。”童小勤吐了吐舌頭,她總不能說她怕被陳醫生抓迴家去進行研究吧!


    不過陳醫生還真的挺像披著白大褂的大灰狼的,想到陳醫生那個冰山臉配上一張灰太狼似的皮毛,童小勤不禁一陣樂。


    “小勤想啥呢,這麽開心。”楊一凡走過來拿過帆布包背上,“手續都辦好了,走吧。”


    “好…”


    童小勤這個好字剛說出來,她的手機就響了。


    花得不成樣子的手機屏幕上顯示出兩個字:媽媽。


    另一個□□煩找上門了。


    自己的女兒住院這麽幾天都不聞不問,現在倒是來電話了。在記憶中似乎原主是每月四號給家裏打錢,今天是五號,看來是來催帳了,真是遲一天都不行呢。


    也許對於原主來說母親和哥哥是她最親的人,她願意毫無保留地為他們付出。但是不好意思,對於童小勤來說,這就是兩個披著人皮的吸血鬼,還是不認識的那種陌生吸血鬼。都不認識你們還敢來問我要錢,是多大臉?何況這個月已經山窮水盡沒有一毛錢的餘錢給她了,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說,這次她媽是別想要到錢了。


    楊一凡對童小勤那個糟心的家庭狀況是很了解的,看她表情嚴肅,眉心都快皺成了一個“川”字,便道:“別接了,你現在已經沒錢給她了。”


    他是童小勤的發小,又住在她樓下,常年耳聞目睹他們家的那些事情,說實話早就受不了她這個極品媽了。隻是以前怎麽勸,童小勤都隻用“她是我媽媽,我能怎麽辦”這句幽怨的話來迴答他,弄得他無言以對,而且這是她的家事他也確實不好過多幹涉,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苦口婆心地勸了,隻是在該幫的時候幫把手。


    “接是要接的,但是錢我是不會給的。”童小勤狡黠一笑,大眼睛閃閃發亮。


    楊一凡一愣,總覺得這個丫頭有什麽不一樣了。


    手機還在繼續賣力地響著,對方大有你不接我就一直撥的架勢。


    “閨女,是誰的電話啊?你怎麽不接呢?”幹媽徐阿姨是個急性子,聽到楊一凡和童小勤的對話感覺不對,便插嘴一問。


    童小勤無奈地歎了口氣,“是我媽。”說著接起了電話。


    電話剛接通那邊一個氣勢洶洶的尖利女聲就傳來了:“你這個死丫頭這麽半天不接電話幹嘛去了!今天都五號了為什麽還沒給家裏寄錢?你不知道你哥哥需要錢去買補品嗎!”


    童小勤一聽這興師問罪的口氣就來氣,但是她不能罵,對付這樣的人隻能智取,她把口氣放軟:“媽,我這幾天住院了。”


    對方聽到這話一愣,然後語氣平淡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沒有絲毫關切的口氣,平淡得就像在問你今天吃飯了沒有一樣。


    童小勤忍著想爆發的衝動,小心翼翼道:“醫生說了我身體不好,貧血,心髒也不大好,需要住院靜養。媽您那兒有錢嗎,我需要兩萬塊。”


    她在心裏冷笑一聲,這個便宜媽連做戲都這麽虛偽敷衍也是沒誰了,既然如此我就先下手為強,你管我要錢,我也管你要錢。


    那邊明顯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沉默了十秒鍾之後,她媽假意咳嗽一聲,“丫頭啊,你哥哥手術之後需要錢恢複,家裏哪拿得出這麽多錢啊。我看這樣吧,這兩個月你就不用往家裏寄錢了,留著住院吧啊,媽還有事,掛了啊。”


    說完也不等童小勤迴話,啪嘰一下就掛了電話,唯恐童小勤會纏上她一樣。


    沒有說一句要來看她的話,沒有一句關心她病情的話,連她在哪個醫院也不過問,這就是親媽,這種表現連個路人都不如。


    童小勤冷笑著掛斷了電話。


    她這個老舊手機的話筒有問題,聲音大得就跟放廣播似的,整個病房的人把兩人的對話內容聽了個明明白白。


    楊一凡氣憤道:“你每個月吃糠咽菜給家裏寄四千塊,寄了整整一年了!但是她呢?現在聽你生病立即撇開關係,一分錢也不想給,她可真行!”


    徐阿姨簡直太心疼這個幹閨女了,這都是遭的什麽罪啊,後媽也沒她這個親媽狠啊!她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拉住童小勤的手,“以後幹媽疼你!”


    “謝謝幹媽……我不難過,這樣的母親,我也看透了。”童小勤拍拍徐阿姨的手,反過來安慰她。她說的也是實話,這個媽對於她來說隻是陌生人,她傷害不了自己,自己也不會為她難過。她隻是替原主感到不值,感到憋屈。


    徐阿姨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隻是暗暗下決心以後要好好疼這個閨女。


    其實如果童母顧念一點母女親情,那麽童小勤占著這個肉身看在原主的份上也會盡點孝道。但事實是殘酷的,她媽沒出事的時候把她當移植源搖錢樹,出事了就把她當垃圾一腳踢開,這樣的媽,這樣的家庭,徹底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電話打得一肚子氣,但是好歹堵住了這個便宜媽的嘴,這兩個月大概都不會來煩她了,至於兩個月之後嘛......她能找到自己再說。


    童小勤把手機裏的電話卡取出來,毫不猶豫往垃圾桶一扔。


    拜拜吧您呐!


    這兩個月,她要改頭換麵,開始她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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