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有花?”童小勤也一臉驚訝地看著楊一凡。


    “不不……沒事.....”楊一凡震驚之後心裏卻有一絲高興,他都有多少年沒見過這樣皺著眉頭直來直去的童小勤了,“你要照鏡子就照吧,我扶你去廁所。”


    童小勤經過搶救各項身體指標都恢複了正常,但就是不見醒。在icu呆了兩天之後,醫生建議讓她轉到普通病房觀察,現在她住的是二人間,裏麵自帶了一個衛生間。她的病友據楊一凡說出去遛彎了,此時就剩他倆在病房。


    很好,這是第三天了,她那個人渣男朋友還沒有來看過她。


    楊一凡扶著童小勤來到了衛生間,他打開了燈。


    童小勤沒有近視,燈開的那瞬間,她就從鏡子中看見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穿著病號服的消瘦身體,毫無血色的臉,蒼白的嘴唇,頭發倒是又黑又亮,長得都快到腰了,可是那過長的劉海卻遮住了眼睛,仿佛這個身體以前的主人在用這種方法避免與這個世界進行過多的接觸。


    童小勤顫抖著用手撩起了劉海,劉海底下其實是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但是眼神裏充滿了麻木與痛苦的神情。


    是什麽讓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姑娘眼睛裏露出的是一股看盡世事絕望又滿目蒼夷的目光?


    童小勤的心又開始疼了起來,隨即一股子記憶橫衝直撞匯入了她的腦子裏。


    半餉,她閉上雙眼,一滴淚從眼角滑過。


    原來她也叫童小勤,就是那個最後犧牲了自己讓童小勤好好活下去的姑娘。她也懂了為什麽那個小姑娘說她累了,不想再努力了。


    因為這姑娘簡直就是小白菜再世,過著比苦瓜還苦,日複一日黃蓮泡水的生活。原主今年二十三歲,剛大學畢業滿一年。本應該是朝氣蓬勃未來有無限可能的最好年華,可她身上卻壓著沉重的枷鎖,麻木而機械地活著。


    人世間最悲哀的事大概就是有重男輕女吸血鬼一般的父母和遇見了人渣一般的男人,可兩樣她都撞上了。


    原主出生在b市周邊的一個小城市d市,可以說她的出生就是一個杯具,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使命就是為了移植一個健康的腎髒給她的哥哥。十六歲之前,為了這個移植源的健康,她的父母還算態度和藹,好吃好喝地供著她也讓她去上學,隻是每天都要對她洗腦:在這個家裏哥哥是病人,所以大家都要多關心他,多為他著想,你以後哪怕嫁人了也要記得爸爸媽媽和哥哥才是你最親的人,那些外人不能相信。就這樣,被深深洗腦的童小勤堅定了要為家人付出一切的思想。她十六歲生日的那天,沒有生日禮物,而是進了醫院的手術室,因為她的哥哥就快等不及了。


    移植手術很成功,可出院之後原主的生活開始一落千丈。父母連敷衍的笑意也懶得對她應付,和她說話要麽就是不耐煩,要麽就是冷暴力,壓根無視她。在她的家裏,哥哥才是中心,一切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都要給哥哥。原主默默的忍了,哥哥是病人,哥哥和父母開心就好。原主成績優異,讀到高三的時候原主的爸爸因為車禍去世,家裏的收入急速減少而開支卻因為哥哥後續的營養費而依然巨大,原主的媽當即就表示讓原主不要考大學了,就算考上了她也不會繳學費的,錢要留著給她哥哥養身體,讓她早點出去工作補貼家用。所幸原主的班主任知道這個事情之後堅決反對,並幾次去原主的家裏做她母親的工作,終於原主的媽答應了讓女兒考大學,但是她不會出學費,並且原主讀大學的期間她也不會出一分錢的生活費。


    原主很爭氣,考上了b市的重點大學,申請到了國家獎學金,免了四年的學費。在上學的期間,為了應付b市高額的生活費,她四處打工,做過餐廳服務員,送過外賣,也批發過小飾品在北方零下十多度的冬天擺過地攤。在這幾年裏,她為了掙錢,幾乎很少迴家,她的媽媽也從不打電話關心女兒過得好不好,唯一一次主動打電話是因為她哥哥想吃b市的烤鴨,讓她去買了寄迴去。


    原主為了掙生活費省吃儉用,身材消瘦單薄,麵黃肌瘦。除了學習,她無暇參與任何社交活動,也沒有朋友。在宿舍也早出晚歸,四年甚至同宿舍的人說話都沒有超過五十句。


    人心都是肉長的,任誰被自己的母親長期忽視也會覺得委屈,覺得傷心。在一次她發高燒的時候打電話給母親想撒撒嬌,而她媽卻說一直對她說你哥哥身體不好需要買補品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搞點錢的時候,她崩潰了。


    掛斷電話,她蹲在打工的書店外麵,第一次不顧路人的目光,嚎啕大哭。就在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時候,一隻秀氣的手拿著一包麵巾紙遞到了她的麵前。


    “同學,別哭了,擦擦眼淚吧。”


    她滿臉淚水地抬起頭,看到了一個戴著眼鏡,長相斯文的男生。他半蹲著看著她,目光溫柔。


    就在那一刹那,她覺得自己的世界有了光,這個人就是他的救贖。


    ———殊不知,這隻是她遇見的又一個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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