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友當然不知道!


    麵對沈章華的明知故問, 陶小霜驚得瞪大了眼, 寧鷗更是張嘴驚唿道:“我的媽呀, 這是真的嗎——連機票都下來了!”


    “是真的,章華哥親眼看見的!”阿美急忙直點頭。


    陶小霜想了想問道:“沈哥,你知道那張機票是什麽時候的嗎,蔣紅她又是要去哪個國家?”寧鷗聞言也看向沈章華。


    沈章華道:“機票上的日期是10天以後, 從廣州到香港,然後再轉道去加拿大。”所以蔣紅要去的國家就是加拿大。


    再詢問了沈章華夫妻幾句話後, 徹底確認了蔣紅是要出國的陶小霜和寧鷗匆匆的離開了沈家。


    兩人走後, 沈章華拉著阿美的手道:“老婆,你要我說的話,我拚著得罪人也都說了。這下你放心了吧——外國再好,我也不會扔下你和孩子的。”


    他知道阿美的心思, 阿美為什麽這麽會關心朱大友這事呢,隻因為在不久前沈家有一個美國籍的親戚迴國探親, 說是能想法給沈章華弄一張綠卡, 但沈家一家人想都出去就得從長計議了……阿美沒讀過書, ‘悔教郎君覓封侯’這句古話她是一個字都不認識的,但她清楚那美國越是個花花世界, 自己就越不能和自家的男人分開, 所以阿美很是堅決的攔住了當時有些心動的沈章華。


    阿美咬著嘴唇笑了,笑完她輕聲道:“章華哥,我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與此同時,在沈家樓下的電話間裏, 一邊排隊,陶小霜一邊和寧鷗商量:“這事我們得趕緊和大朱說一聲。”


    寧鷗點頭道:“是得說!蔣紅這是要做什麽呀!濤濤才剛過了兩歲的生日好伐!”


    朱士濤,朱大友和蔣紅的兒子,作為這些好朋友裏第一個出生的侄子輩,小士濤倍受大家的喜愛;這一次迴上海,陶小霜和孫齊聖剛好趕上他的兩歲生日。孫齊聖和朱大友那是鐵哥們的交情,他和陶小霜又不巧錯過了小士濤的百歲宴和一歲的生日,於是這次他就幹脆打了一隻8兩8的金豬送給小士濤。


    等排到了位子,陶小霜立刻給交運的辦公室打了電話,卻聽那邊的人說:朱大友一大早就出了市區,現在人正在郊縣附近出車。


    “霜霜,要不你給魏晉打個電話吧,讓他去朱大友家裏等著。”寧鷗在一旁出主意。


    陶小霜拿著話筒想了想,“不,還是給我家大聖打——要是鬧起來……隻有他壓得住朱大友。”說完她就給龍泉裏打了一個電話。


    孫齊聖最近常待在家裏自學英語。既然他和陶小霜已經做了決定,以後要在香港‘工作’,那離兩人去美國或者其它國家的日子也就不遠了,那他豈能不會英語。不僅得會,還得精通才行,否則孫齊聖的一身本事一出國就得廢一半。


    當電話間的阿婆來叫人的時候,孫齊聖正一邊聽香港那邊的英文台的廣播一邊跟著練習自己的發音。去了電話間,他笑著接了電話,“小霜,你打電話迴來有什麽事?要我去接你們嗎?”他還以為陶小霜是想找他做苦力。


    陶小霜三言兩語的把從沈章華那裏聽來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遍,聽完孫齊聖的臉色早就陰沉下來,“……我知道了,這事你和寧鷗別管了,我去和大友說。”


    “好”,陶小霜點點頭,隨即道:“大聖……濤濤不能待在家裏,要不你叫上莊沙,讓他把濤濤接去他家住兩天。”一來莊沙家和朱大友家離得近,二來多莊沙一個也多一個人攔一下朱大友。陶小霜倒不是要站在蔣紅那邊,隻是朱大友能和孫齊聖做這麽多年的好兄弟,那也不是一個脾氣軟和的人,他真要放手鬧起來,蔣紅隻怕要吃虧,而不管蔣紅再怎麽樣吧,畢竟她和朱大友是少年夫妻,兩人還有小士濤這個孩子在。


    那邊的孫齊聖就道:“……那我先去找莊沙。對了,今天晚上我可能不迴來了,小霜,你和奶奶他們說一聲,不用做我的飯了。”


    “知道了。”陶小霜先掛了電話。


    電話打完,她和寧鷗就出了電話間。


    一麵往街上走,陶小霜一麵和寧鷗道:“鷗鷗,蔣紅這事……朱大友沒和其他人說之前,你也別和人說。”寧鷗的脾氣一向是藏不住話的,所以陶小霜得提醒她一句。


    寧鷗就點頭,“放心,我懂——我不會亂說的。”說著她轉了一轉眼珠,又道:“我隻和魏晉說一下,其他的人,我連我爸媽都不說。唉,蔣紅居然瞞著朱大友偷偷辦下了出國申請,朱大友這次還不得氣死……”說完她歎了口氣,“要是魏晉敢這麽做,我非得打死他不可……最近我都會讓著朱大友的,他再說魏晉是耙耳朵我也當沒聽見了。”


    在以前,除了時不時愛吃一吃孫齊聖的‘醋’以外,相熟的朋友裏,寧鷗就喜歡和莊沙抬杠;而最近這幾年大家先後結了婚後,朱大友誓不和兩個好朋友同流合汙,放話說打死不做耙耳朵,嘴裏更常掛著‘男人就該怎麽怎麽……’於是,他順理成章的成了寧鷗的新的抬杠對象。


    陶小霜也歎了口氣,直搖頭:“這才是兩個真冤家。”


    可不是真冤家嗎?


    兩年前,因為蔣紅懷上了濤濤,急著補票的朱大友和她急匆匆的結了婚,當時朱蔣兩家人都老大不願意——摘掉帽子的蔣家嫌棄朱大友隻有初中文憑,又頗看不上朱家這蓬門小戶;而朱家見狀後也覺得蔣家翻臉無情,蔣家沒摘帽子前,那是把朱大友和朱家供著的,就怕這個金龜婿跑了,現在居然敢嫌棄自家。十幾年來第一次,大姐朱大麗和嫂子李紅喜站在了同一戰線上,她們帶著已經長大成人的朱英英和朱大玫朱大順立馬就和蔣家幹上了。任蔣家枉有3個兒子也是沒幹贏朱家。


    於是,朱大友和蔣紅的婚期辦得匆忙不說,這婚接得也是一點都不喜慶——婚禮當天兩家人都橫眉豎眼的,哪像是結婚,倒像是在尋仇呢。


    至於婚後,就陶小霜和孫齊聖迴滬的這一個月裏,朱大友就滿心鬱悶的拉著孫齊聖喝過兩次酒了。而這次更是鬧出這種事來——蔣紅居然瞞著丈夫偷偷的辦好了出國手續,要是沒有沈章華夫妻的提醒,隻怕等她拋家棄子的出了國,朱大友都還蒙在鼓裏呢!


    寧鷗隻請了半天假,急著迴中波公司的辦公室,兩人就在不遠處的十字路口分開走了。陶小霜一邊心裏琢磨著這突發的意外事件,一邊按照事先說好的,去了光華廠。


    采秀從無線電學校開設的廣播班畢業後就考進了光華廠,在廠裏的宣傳科做了一名播音員。


    和等了一會的采秀會合後,兩人就去了高家找采紅。高椹雖然不再是高家那‘萬畝田裏的一根苗’,但畢竟是被高家女人們千疼萬寵著長大的,無論是高阿婆還是高家三姐妹其實都已經習慣了要對他好了,所以即使當時對他腳踏兩隻船還翻了船惹來一身騷的事十分氣惱,但真到了籌備婚事的時候,高家三姐妹又一撈袖子為高椹忙活上了。


    於是,原本預定的三人采購之行取消了,高大桃高雙樺高三梅三姐妹要加入不說,高雙樺的丈夫和大兒子下班後也都來了,高三梅的三個女兒也是全部出動,最後一行11人各各手裏拎著大包小包,還雇了一輛老虎塌車才把買來的東西全運迴了高家。


    這浩浩蕩蕩的一次大采購除了辦席時需要現買先做的生鮮,幾乎是把婚事需要的東西都買完了,而下班迴家的程穀霞和高四海早就做好了豐富的飯菜犒勞大家;連臉上淤青未消的高椹也一改近日總躲著人走的羞慚德性,在飯桌上給所有人進了酒,還‘很後悔’的說下午時他也該去的。


    弄得采秀好想頂他一句:“那你就去呀,就會放馬後炮。”


    吃完晚飯,離開高家的陶小霜和采秀一起迴了龍泉裏的時候,人已經累得隻想躺上床了。但想了想,她還是打起精神去了一趟11號,佰歲去郊縣采風了,這幾天人都不在家,她要去孫家露個麵,陪著孫爺孫奶聊會天才行,兩個老人家都已經70出頭了,脾氣越來越像老小孩,很需要晚輩們多陪在他們身邊。


    陶小霜尋思,等自己和大聖繼承了‘遺產’,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上海和香港之間兩地往返後,爸爸(孫仲)估計也該退休了,爺爺奶奶也不會寂寞的……對了,到時自己和大聖還可以帶著長輩們去香港遊玩一番。


    一時間,陶小霜不禁浮想聯翩,連自己和大聖將來帶著孫程兩家的長輩一起去做世界環遊的情景她都想到了。


    這一晚,孫齊聖果然沒有迴家。而陶小霜太累了,去了迷霧鎮後倒頭就睡,也沒和他說過話。所以,次日的下午,當她和寧鷗一起從孫齊聖那裏聽到昨天在朱大友家裏發生的事情時,不禁一起驚唿道:“蔣家也太過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遲到很久的一章。


    讓大家久等了,一條龍很慚愧,在這裏解釋一下:過了這麽久才更,一來確實是忙,家裏房子很舊了,這一次家裏想趁著換熱水器的事把廚房和衛生間修繕一下,估計要忙半個月左右。


    二來我在理細綱和想想怎麽分布詳略,要在10萬字裏結束,我得再精簡一下⊙﹏⊙b汗;


    還有我得承認一件事——我的興趣點已經轉移了,下一篇文要寫什麽都已經想出了兩三個方向了。我也不想的!可管不住自己的腦洞,所以寫得就更慢了(這一章卡了三天才寫完),大哭ing


    至於更新,我還是爭取隔日更。所以後天會更的,大家別嫌短。


    最後,以後要是真的不能更,我會請假的,不讓大家再空等。


    抱住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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