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她還是晚了一步,迴去的時候,先皇已經駕崩,一眾皇女不服她當女皇,處處刁難她,還說她名不正言不順,她想著先將宮裏的事擺平,再將嫣語和她的情郎接進宮。誰知她被皇宮的事困住,一拖就是兩年,兩年後她派人出去找他們父女,卻得知那個江湖少年被仇家殺害,女兒下落不明。”


    修離墨的聲音充滿了沙啞的磁性,她愛聽他說話,似乎很久沒聽見他說那麽多話了,她深深陷入了他的聲音裏,他描繪的世界,她似乎看到兩個情深幾許的戀人受緣分吸引,慢慢相愛,而後命運擺弄,天涯相隔,生離死別。


    她心裏湧起了濃鬱的哀傷,是否天下的有情人都要受到老天的嘲弄?


    既然不能相守,為何還要讓他們相愛,用一生去緬懷漫長歲月裏最短卻最美好的時光。


    她不信什麽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在她心底,兩人相愛,就要廝守終身,而非露水姻緣,相忘於江湖償。


    “後來呢?”她聽到自己冷淡的聲音,真是奇怪,她心裏明明掀起了驚濤駭浪,卻還能如此平和。


    看來這陣子修煉到家了,連他都以為她在恨他。


    修離墨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後來女皇傷心欲絕,想隨愛人離去,可先皇交給她的江山,她要牢牢守住,那是她與生俱來的使命,她注定沒法感情用事。月漠在她的帶領之下,漸漸走向強盛,超過了先皇在世時的繁華。”


    “你說她失去生育能力是怎麽迴事?”弦歌禁不住伸手環上他的脖子,她不想,不想和他分開,不想像月漠女皇一樣。


    柔軟的小手環上脖頸,帶著冰涼,他微微一震,低頭看她,見她眸中閃過掙紮。


    心情莫名好到了極點,她多久沒有主動跟他示好了?


    這些日子以來,都是他在逼迫她,而她總是無所謂,甚至還會抗拒。


    抱著她的手緊了緊,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笑意。


    “為了情,她愛的人死了,她也不願再要其他人的孩子,所以喝下了絕育藥。一個女皇喝下絕育藥......”他輕嗤。


    弦歌卻不瞞他的態度,冷了臉,“很好笑是不是?”


    做母親是一個女人的權利,為了她所愛的人,她放棄做母親的權利,以此懷念他,落在這個男人眼裏,就是這麽好笑麽?


    他緩緩收住嘴角的弧度,清了清喉嚨,“嗯,我沒笑。”


    沒笑才見鬼。


    弦歌瞪他,他卻心情大好,難得見到她嬌俏的模樣。


    情不自禁低頭去吻她,弦歌卻掃興地捂住了嘴唇,他溫熱的唇瓣落在她微涼的指尖。


    “別鬧......”她的聲音甕聲甕氣地逸出來,癢癢地撓在他心上。


    求而不得,他也有些惱了,“沐弦歌!我是你夫君。”


    “起來。”她沒搭理他,伸手推了推,他冷笑著鬆開她。


    “出去!”弦歌剛起身,就聽到他冷漠的聲音。


    喜怒無常,她原也沒希望他能一直放低姿態跟她好好相處。


    說得好好的,是他自己做錯了事,卻給她甩臉色。


    弦歌沒動,站在他身側,見他裝模做樣地拿起折子看。


    她又好氣又好笑,“拿反了。”


    修離墨眼角餘光落在她身上,隨手拿起一折子,也沒細看,聽她說拿反了,心裏懊惱,麵上卻不動聲色。


    他收迴目光,將折子翻了過來,卻聽見她“撲哧”一笑,“這下真真拿反了。”


    修離墨惱火地盯著手上的折子看,“啪”地一聲,折子被他扔在桌麵上。


    這女人敢著捉弄他?


    膽子越來越大了。


    而他還傻傻地中招了。


    “很好玩?”他鳳眸微挑,抬頭看她。


    她嘴角還含著笑意,觸到他的目光,立馬斂住。


    “好了,別生氣。”這一次,她主動坐到他懷裏,伸手抱住他精碩的腰身。


    這男人的身材真不是蓋的,手感好,誰說女人的細腰柔軟誘人?依她看,這男人的腰精壯有力,剛強不失硬氣,才是最讓人心動的。


    她軟軟的聲音,像是在哄他,他渾身一震,卻依舊冷著臉,也不去抱她。


    他男人的尊嚴,豈容她挑戰之後,再低聲道歉一番,就能讓他消氣了?


    “你跟再跟我說說月漠女皇的事。”她拍了拍他的腰側,他一僵,眸光一瞬變得火熱,“你找死。”


    她一怔,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有些無語。


    “快說。”她蹙眉,眸色清冷,將手從他腰上拿了出來。


    自作孽不可活。


    他冷哼,伸手將她抱住。


    “月漠女皇能有什麽事?”有事的是他,點火又不滅的女人。


    他也夠沒出息,活該被她吃得死死的。


    “她後來成親了嗎?”弦歌仰頭道。


    他眸色怪異,“你莫不是以為,她會為了一個男人而終身不嫁?歌兒,你太天真了。別說她年紀輕輕,不可能守寡,再者,她可是女皇,她就算有心不嫁人,可一眾朝臣會讓她安生嗎?她的身份,注定不可能讓她任性。可惜,她納了眾多後妃,也沒再懷上孩子。”


    他說得對,身不由己,是她癡心妄想了。


    “嫣語呢,她為什麽流落到慕幽,還成了奴隸?”她又道。


    “她父親被仇殺之後,一名途徑的官員救了她,將她養到六歲,後來那名官員犯錯,被滿門抄斬,她被奶娘抱走,留下一命,後來奶娘帶她逃離月漠,輾轉到慕幽,不知怎的,竟落到沐安澄手裏,成了階下囚。”


    弦歌奇怪地看著他,“修離墨,你為什麽知道得這麽清楚?女皇找了她這麽多年都沒找到,你才認識嫣語多久,就將她了解得一清二楚?”


    這人的實力,果然遠遠超乎她的想象。


    他緩和了神色,“山人自有妙計。”


    這是他的秘密,他不願多談,她也不會多問,畢竟出了西陵的事,她再不敢知道他任何機密之事。


    再來一次,她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折騰。


    “女皇的心思你也了解得一清二楚?你難道還跟她交好?”這是她最困惑的事,這種事情,女皇決計不會露出口風,可他說得頭頭是道。


    修離墨忍不住輕笑,眸光狹促,“猜的。”


    她嘴角輕勾,也笑了起來,“那你也猜猜,我在想什麽?”


    他似乎起了興趣,聽聞她的話,便蹙眉凝思。


    “行了。”弦歌抬手撫平了他皺起的眉梢,她不喜歡他為難。


    “離墨,讓嫣語迴去吧。”她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你說什麽?”他驚訝地抓住她的手。


    “讓她走吧,畢竟那是她的國家,女皇是她的母親,她有責任去扛起重任。”她低聲道,盡管不舍,可是別無他法。


    “可你舍不得她,你若不願,我可以護著她。”


    “不。”弦歌搖頭,“你不可能護她一輩子,她的身份是最大的隱患,她若不盡早迴去,到女皇離世時,皇位落到他人手中,她會更危險。那是她的宿命,她逃不開。”


    她說得冠冕堂皇,可他總覺得這並非她的真心話。


    “依我看,你是怕我再拿她威脅你,你怕我終有一日會傷她,所以你寧願讓她到月漠的龍潭虎穴,也不願讓她留下來,因為你知道,我的身邊比月漠更兇險百倍。對麽?”他冷笑,將她的下頜抬了起來。


    “沐弦歌,”


    鳳眸冷凝,她蹙眉,“你想太多了,別疑神疑鬼的。”


    “希望如此。”


    修離墨雖然不滿她的決定,可傍晚時分,聖音就帶嫣語迴到清樂院。


    而他卻不見蹤影。


    弦歌跟嫣語言明她的身世,嫣語身上不愧流著皇族的血脈,起初震驚,很快就若無其事。


    傾城容貌,心智成熟,或許迴到月漠,是她最好的選擇,她適合女皇人選。


    “姐姐,我不想走。”弦歌讓她自己決定去留,她卻冷靜地給出弦歌答案。


    “為什麽?那裏有你的母親,而且你身份尊貴,將來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弦歌鐵了心要送她走,極盡可能地讓她感興趣。


    雖然她知道,以嫣語的性子,榮華富貴她不在乎。


    嫣語撲進弦歌懷裏,低聲道:“姐姐是對我最好的人,我不想離開姐姐。而且我對公主的身份不感興趣,至於那個女皇,我對她沒感情,她生了我,可從未養過我。”


    弦歌低歎,“嫣語,女皇有不得已的苦衷,她身不由己,你別怪她。”


    “姐姐,我沒怪她。”嫣語抬起頭來,眼中露出傷心之色,“姐姐,是不是嫣語惹出麻煩,所以姐姐不想要嫣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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