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亮摔出稻場邊界,繁雜的咒罵停了下來。


    他甩了甩頭,稍微有點清醒。


    但還是暈暈乎乎。


    迷糊之間,朱亮感覺屁股有點疼。


    他齜牙咧嘴的揉著屁股。


    唐戴剛想開口問他:“怎麽樣,沒事……”


    朱亮卻捂著屁股一臉幽怨的對唐戴說:“戴哥,你對我屁股幹了什麽?”


    “討厭,你要是想,你主動說嘛!”


    “人家什麽姿勢都可以接受哦!”


    唐戴噦了,狗東西,下次再救你,我就是傻逼!


    朱亮突然捂著自己被燒光的上半身驚聲到:“你怎麽可以對人家這麽暴力,衣服都不給人家留!”


    “(╬◣д◢),你個狗日的再不收斂一點,老子一刀斬的你桃花開!”


    唐戴無語的提著刀。


    朱亮一臉為難的看向唐戴說:“戴哥,那我不至於一直光著上半身吧,雖然我是個男的!”


    “身上沒有二兩肉,誰tm的想看你似的。”


    唐戴沒好氣的掏出染血的披風,隨手扔給朱亮:“我這也沒衣服,這個你先將就穿。”


    朱亮兩眼放光的用右女朋友撫摸披風:“臥槽,戴哥,這就是捉迷藏的時候用的吧,麒麟火都燒不壞,這可不將就啊!”


    “廢話,下品藍的鬼器,能被你那半吊子麒麟火燒壞了才有鬼呢!”


    “嘶~下品藍?!”朱亮提高音量,哆哆嗦嗦的把右手從披風上拿開:“表世界能賣好幾個億!”


    他一把將披風塞迴唐戴的手中:“不敢穿了,這麽貴重的東西,我可不敢穿!”


    唐戴無語的看著朱亮,反問了一句:“這玩意兒不就是用來穿的嗎?不穿幹嘛?放神龕後麵供起來?讓你穿你就先穿著!”


    朱亮唿嚕嚕的直搖頭,就是不敢穿。


    唐戴故意沉下臉:“不給爸爸麵子是吧,你怕是不知道爸爸人送外號散財童子,爸爸不差這一件披風!”


    朱亮還是拚命搖頭,他突然想起來什麽,急問:“那你給我的那把槍?也是鬼器?不是玩具槍?”


    唐戴一下呆住了,朱亮這家夥什麽腦迴路?


    他眨眨眼睛,理所當然的說:“中品綠的槍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說,這玩意兒比你麒麟臂好使?”


    朱亮大喊一聲:“媽呀!”


    哆哆嗦嗦的把槍扔在地上:“我……我以為這就是用來嚇鬼的,槍嚇鬼,肯定比拳頭好使啊!”


    “所以我每次說話的重點,你從來都沒聽進去是嗎?我給你槍的時候,是不是說過,‘你小子現在有鬼力了,可以用這把槍了’?”


    朱亮尷尬的撓頭:“我當時就覺得槍很帥,我拿槍一定超級帥!”


    “……”


    朱亮又一驚一乍的問:“槍、菜刀、披風、日記本、紅酒……戴哥,你就說吧,你還有多少鬼器?!”


    “不多,不多,也就億點點了。”,唐戴謙虛的擺擺手。


    朱亮:“一點點啊……那我更不能要你的鬼器了,太貴重了,你自己都不夠使。”


    是億點點!


    不是一點點!


    要不是現在情緒值不夠,我他娘的能給你搞批發你信不信。


    “真不要?”唐戴把槍從地上撿起來,重新遞給朱亮。


    “太貴重了,這動則幾百萬上億的鬼器,你給我我也拉不下這個臉收。”


    “臥槽,你什麽時候要過臉?”


    “臥槽,我什麽時候不要臉?”


    唐戴搖搖頭:“那行吧,你不穿上披風,我就隻能自己一個人去探索稻場了。到時候爸爸死在裏麵,也沒有好兒砸收屍咯!”


    朱亮這才急到:“那不行,我也得進去!”


    “你進去幹啥?進去殺我嗎?”


    朱亮看著稻場的邊界,又看了一眼染血的披風,一臉為難。


    唐戴擺擺手:“你就放心的穿,到時候迴表世界,再還我不就行了?”


    ……


    最終朱亮還是穿上了染血的披風,和唐戴一起重新進了稻場。


    咒罵裏蘊含的詛咒和恨意都被披風隔絕在外。


    隻有聲音傳到了倆人的耳朵裏。——


    “你是野種,你就不應該活在這世界上。”


    “娶你媽本來就是你爹不幸,生了你是你爹更大的不幸。”


    “你媽是隻狐媚子成精,你長大也跑不了,從小是小狐媚子,長大是大狐媚子。”


    “喲,狐媚子去上學啊?沒用的,學習有什麽用,學了也是狐媚子,不如用你那一身騷去勾引男人。”


    “小娘皮,不如你讓我*,我給你錢?”


    “別跑啊,你這麽騷,讓我*一次怎麽了?”


    “你穿成這樣不就是出來勾引男人的嗎?裝什麽清高呢?”


    “哼,真有手段,斷腿強也是瞎了眼,被她迷了魂,竟然會娶她!”


    “你們聽說了嗎?小狐媚子新婚夜被強*,該,就活該,讓她一天到晚勾引男人……”


    “兇手抓到沒?”


    “抓個屁,她那一副騷樣,肯定是自願的!”


    ……


    唐戴默默的拽緊了拳頭。


    這個村子就是個吃人的村子,村民都是吃人的人。


    每個人都恨不得從別人身上撕下幾塊肉。


    他人之不幸就是他們最享受的幸事。


    每個人未必沒有吃上幾塊肉。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流言的嘴,就是片肉的刀。


    一刀又一刀割在親曆者的身上,剜在親曆者的心裏。


    親曆者不能反抗,想反抗也沒有能力反抗。


    唐戴一時間對田壯一家發生的事,似乎有多了些了解。


    嬰寧的聲音在唐戴心中響起:“你……從這之中看到了多少?”


    她的聲音有些森寒,一向沒個正行的她,這個時候也滿腔的怒意。


    唐戴默默的開口:“拋開最後的兇手和幾個疑點不說,我可能看到了全部。”


    “這個村子怎麽一步一步,用流言蠶食掉一整家人的全部!”


    嬰寧沒有接騷話,隻是默默的等著唐戴開口。


    “你還記得我說過,張霞以前的事,可能是真的吧?”


    “從不要彩禮嫁到杏黃村的那一刻起,就是這個家庭不幸的開始。”


    “農村對於彩禮這件事非常看中,也有一種陋習”


    “很多村子嫁女兒不叫嫁女兒,而是賣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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