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把手收了迴來,聲音幽幽的傳到了帝辛耳朵裏。


    時間?


    帝辛剛要迴答,突然就愣住了,他發現他沒法說出時間是什麽。


    而時間是真實存在的,是根本捕捉不到的。


    類似時間的概念,貌似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不過帝辛並沒有放棄,而是沉思起了什麽是時間,他知道關於這個問題,肯定會有一個答案的。


    過了片刻,帝辛腦中突然閃過一片光,他連忙開口:“時間是大道的見證者,是世界的見證者,時間也讓一切都變得有意義。”


    不得不說,帝辛的迴答非常深奧,這句話要是仔細去分析,就能概括所有世界的變化。


    豈料,老者聽後卻搖了搖頭。


    “你們這些神明,想事情總是太複雜了。”


    帝辛愣了一下,沒想到會獲得老者這樣的點評,顯然他的迴答沒讓老者滿意。


    老者歎了口氣:“其實這非常簡單,對我來說,時間就是從我出生到老去,期間經曆過曹枯草綠,實施變遷,但等我老去,時間對我又會有什麽意義。”


    “真正的時間,不過什麽都不是而已。”


    嗯?


    帝辛眉頭皺緊,思考著老者的話,果然,他說的很有道理。


    等到一切都老去之後,時間真的就變得什麽也不是了。


    帝辛搖頭:“並不對,雖然等到老去,時間不存在了,一切也都不存在了,但是時間見證了你的成長。”


    “有用嗎?”


    老者反懟帝辛,倒是讓帝辛啞口無言。


    仔細想想老者的話,帝辛還是覺得雖然有道理,但是並不完全對。


    老者笑了:“你還是把事情想的複雜了,你們這些神明總是認為大道就是一切,一切的根源就是大道,而你們修煉就是要融合大道,所以你們無論考慮什麽問題,都是以大道為出發點。”


    帝辛皺了下眉,有什麽不對嗎,他這樣做走的才是正道,也隻有與大道融合,才能獲得強大的力量,才能保護人族。


    等等。


    帝辛突然渾身一顫,盯盯的看著老者,立刻也意識到,他確實是把事情想複雜了。


    就比如說從未來抓取靈氣這事,他們這些神明做不到,反倒這個不是修行者的老者能做到,不得不說他想錯了。


    照老者的說法,時間真的就是什麽也不是,它無法見證任何事,因為它本身就什麽也不是。


    既然如此,那麽未來也不是未來,而是不存在的。


    帝辛似是想明白了一些,但還是感覺差了一些。


    “你在告訴我,什麽事大道?”


    老者看著帝辛發問,他那渾濁的眼睛裏似是有光。


    “大道是芸芸眾生。”


    帝辛不假思索說出了這句話,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豈料,老者卻搖了搖頭:“大道什麽也不是!”


    轟。


    帝辛聽了這話,如遭五雷轟頂。


    大道什麽也不是?


    這不可能,有了大道才有了芸芸眾生,大道是一切的根本,而這也是每一個生靈共同的認知,絕不會錯。


    “那我問你,是先有大道還是先有的生命?”


    聽到這話,帝辛的表情變得很古怪,這也讓他立刻想起了那個爭論不休的話題。


    “世界上是先有的雞,還是先有的蛋。”


    這個問題根本沒有答案,就如同老者的問題一樣,也沒有答案。


    看到帝辛久久不語,老者笑了起來:“既然沒有答案,那就什麽也不是?”


    帝辛有些迷茫了,他本來隻是來尋找抓取未來靈氣的方法的,沒想到被老者弄的道心都有些不穩了。


    而且老者的話,他還沒有辦法反駁。


    帝辛有種感覺,他的世界觀在逐漸改變。


    老者似是知道帝辛此時的狀態,笑著說:“不要緊張,等你明白了其中道理後,自然就知道我說的是對的。”


    帝辛眉頭緊鎖,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此時的他,腦海裏全是老者說的話。


    如果一切什麽都不是,那他所謂的大道,所謂的道心,豈不都是虛無的。


    帝辛心靈巨震,他不太敢相信老者的話,但是他又沒辦法反駁。


    而老者伸手一抓,就從未來抓來靈氣,確實真的。


    甚至,他都沒有引起大道規則的反噬。


    這一切真真切切都發生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帝辛感覺腦殼有點亂,而此時東皇太一等人也是如此。


    他們都已經是神明,早就與大道融合。


    甚至也可以說,他們自身就是大道。


    他們也始終認為大道衍生出了一切,而芸芸眾生就是大道。


    “既然一切都什麽也不是,那什麽才是真的。”


    就在東皇太一等神明迷茫之際,帝辛問出了這句話。


    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麽肯定有真的,就是不知道老者認為什麽才是真的。


    “一切是空才是真!空無一物才是真!”


    帝辛立刻就迷茫了,這話怎麽聽不明白。


    一切都已經是假的了,怎麽是假的了之後,又是真的了。


    等等。


    帝辛突然感覺捕捉到了什麽,一切什麽都不是,是假的,又是真的。


    真的就是假的,假的也是真的。


    帝辛恍然大悟,有些緊張的開口道:“你的意思,真真假假相伴,是假的,也是真的,事物也總是在虛實之間。”


    老者笑而不語,卻點了點頭。


    帝辛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在虛實之間,就連大道也是一樣。


    帝辛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朝著麵前的虛空一抓。


    這時的他心中非常平和,他什麽都不想,他隻知道他向從未來抓靈氣過來,但那靈氣也是虛的,也是假的,卻又是真的。


    等到帝辛把手抽迴來的時候,他手裏已經明顯多了一團靈氣。


    這一幕看得青陽子目瞪口呆,竟然學會了。


    別說是他,就連東皇太一他們四位神明也是一臉懵。


    因為就在帝辛伸手虛抓的時候,他們四位也做了同樣的動作,隻是他們什麽都沒抓到,所以他們現在都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看著手裏的靈氣,感受著它帶給身體的悸動,帝辛笑了,果然如此,真的也是假的。


    而且帝辛現在覺得,他可以不受這個世界的大道規則所約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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