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樹!世界樹!道域天地!天地!”


    帝辛喃喃,眼眸之中,仿佛有無盡光彩流轉,在思忖天地之誕,在思忖世界樹撐起一切,在思忖時光長河之秘,在思忖空間聖山之玄秘。


    世界樹給他的造化,實在是太大了。


    這一刻的他,看到了大道無垠的那方天地,或者說,感知到了在如今極境之後的那個境界。


    雖然說,那看到,可能隻是驚鴻一瞥而已,但哪怕如此,給帝辛帶來的好處,卻還是無法估量的。


    他或許無法提升到那個境界,但是,他可以憑借這驚鴻一瞥,去進行準備,明確提升的方向,統一前行的路,為登臨更高的境界,做好完全的準備,這樣隻要機會到來,就能夠一腳邁入門庭。


    這情況,就像昔日的帝辛,被咒道祖神的諸多詛咒所困擾,形成詛咒枷鎖,封禁了他的道樹時一樣。


    他不能提升,但可以完善。


    機會隻給有準備的人。


    他現在準備的越完善,機會到來時,便越能把握住。


    “嗡……”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帝辛才終於從沉思之中醒轉過來,緊跟著,他有些擔憂的向旁邊的索爾和芙蕾雅看了眼。


    他剛剛的體悟,耗時太過漫長,擔心會被索爾和芙蕾雅發現異樣。


    “不必擔心,你剛剛獨處一個時間流內,與他們而言,一切未曾有任何改變,還停留在我檢測你們的那一刻。”


    世界樹察覺到了帝辛的心思,向他微笑,給出解答。


    “多謝前輩贈法之恩!”帝辛抱拳,向世界樹道謝,緊跟著,道:“不知道前輩可有什麽事情要我去做嗎?”


    世界樹此番給予他的機緣,實在是太大了,如果能夠迴饋世界樹,他一定不遺餘力。


    “沒什麽需要你做的了,我的朽亡,是定數,衰敗,是注定!”


    “你們,是我在這個天地中締造出的生靈,相比於我的同族們,其實我對於你們的感情才最深,因為,你們所居的世界,是我希望之中的一方世界;而你們,不止是我的孩子,更是我希望中應該存在於天地中的存在!”


    “你們,更是我的延續,但不是生命,而是理想!”


    世界樹微笑,枝葉輕輕搖晃,拒絕了帝辛的提議,然後道:“我所希望的,是我所締造的希望,不會因為我的隕亡,而同樣朽滅在天地之間,不複存在。若說有,那隻有一件事情,努力強大自身吧!”


    “多謝前輩!”帝辛向世界樹行禮,心中滿是感動和感慨。


    這就是真正的前行者。


    披荊斬棘,開辟出前路,但不會因此而讓後來者付出什麽,最大的期許,便是後來者能夠走得更遠。


    哪怕是危機來臨,生命衰竭,也不會利用某種殘酷之法,剝奪他人生機來成全自身。


    “不必。”世界樹輕笑,枝葉搖擺,輕輕喟歎道:“能夠在離去之前,看到一個走出了與我相似之路者,也算是我的幸運了。你還有什麽疑惑,說出來,我來為你解答。”


    “我想知道,我們這些道域天地生靈,與界外生靈存在有什麽不同?”帝辛向世界樹好奇發問。


    “區別?沒有什麽區別。你看你身邊的這些界外生靈子嗣,與你有什麽區別嗎?”世界樹輕笑,平靜道:“界外與界內的生靈,沒什麽高低貴賤,隻有所走的大道,所生活的天地不同罷了。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界內生靈還要更勝一籌,因為你們是我幻想之中,盡善盡美,應當存在於天地間的生靈。”


    帝辛啞然,然後失笑。


    對啊,生靈既是生靈,哪有什麽高低貴賤。


    界內生靈或許的確是由界外生靈所締造,可歲月之主締造這方道域天地,並非是為了豢養出一堆幫他實驗大道對錯,幫他提升修為境界的養分,而是他希望的一方天地,是他希望締造的生靈。


    所以,他們的存在,從不比界外生靈卑微,不必自輕自賤,也不必自命不凡。


    走好自己所修的路,去追逐更為高強的境界便是。


    “他們是如何進入的這方天地?”


    緊跟著,帝辛繼續向世界樹詢問,想知道阿斯加德及道樹天地生靈的由來。


    “他們不是進入的這方天地,是被我囚禁在此間的囚徒!昔日,我也有許多敵人,我不曾殺害,便將他們囚禁在了道域天地之中。後來,我隕亡,我擔心他們會破壞道域天地,便格殺了一部分,剩餘的,囚禁此處,讓他們繁衍生息,不困擾外界生靈。但現在,我的力量越來越弱小,沒有辦法控製,所以能夠利用彩虹橋進入道域天地。”


    世界樹向帝辛解釋。


    阿斯加德生活著的,是一群囚徒!


    帝辛啞然失笑,臉上滿是感慨。


    不是世界樹所說,誰敢相信,這些自命不凡,覺得高高在上的阿斯加德神明,實際上,隻是一群囚徒而已。


    囚徒,也可為神明!


    那麽,凡人為何不能戰勝神明?


    “紀元天地更迭,當真是定數,是道域天地的自我調劑嗎?”


    帝辛沉默良久後,向世界樹問出了最為重要的問題。


    世界樹有靈,並且向他傳遞了意識,說道域天地是他希望存在的天地,紀元生靈是他希望中的生靈,既然如此,那麽,道域天地為何出現了紀元更迭的特征?


    總不能說,除卻世界樹之外,還有另一股力量,掌控著道域天地。


    “紀元更迭,是時間長河的決定。我能夠坦然接受死亡將臨,但它未必願意,希望能存在的更為久遠,它這麽做,是為了自救……當然,這其中或許還有一些其他力量的推波助瀾……”道樹沒有隱瞞,坦率告知真相。


    時光長河有靈!


    帝辛動容,這情況,是他所沒想到的。


    但這並不奇怪,世界樹能夠誕生靈識,時光長河為何不能?


    但時光長河之舉錯了嗎?


    未必便是錯!


    人有自救之心,為何便要苛責時光長河不能有?


    選擇放棄,是一種抉擇;選擇自救,也是一種抉擇,沒有貴賤之分。


    修煉,便是這樣殘酷,百舸爭流,落後者,便要沉入水底。


    唯有強大,從這長河中跳出,才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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