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鼇島,化作了一座孤墳之島!


    這樣的畫麵,實在是叫人難以接受,可是,他卻是就這樣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了每個人的麵前。


    荒涼的土地,看不到半分生機,甚至連潮汐,都不願意卷上海灘,就仿佛,對這裏厭棄到了極致。


    “師尊,弟子雲霄,帶碧霄、瓊宵和菡芝來看您了,還請師尊出來見一見我們……”


    雲霄仙子站定金鼇島上後,恭敬施禮後,環顧四周,緩緩道。


    但可惜,她一語落下,迴應她的,卻是一片靜寂。


    那模樣,就仿佛此間的生靈,都已經悉數凋敝,盡數枯萎,再沒有半分生機存在。


    天厭之,地棄之,人離之,這裏是一片絕望之地,站在上麵,都如同行走在黑暗中,哪怕頭頂有大日高懸,可是,卻覺得根本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明。


    “師尊,出來見見我們吧,這麽多年,我們很想您。”


    碧霄仙子、瓊霄仙子和菡芝仙也不斷開口祈求,希望通天教主能夠出現。


    太多年沒有相聚了,如今的截教,已經名存實亡,但所幸的是,她們還活著,但可惜的是,昔日為她們擔起了風雨,撐起了蒼天的那個人,現在卻感到疲憊,不願再出現在他們身旁。


    但可惜的是,雖然她們淚流滿麵,聲如杜鵑泣血,可是,迴應她們的,還是一片清寂。


    “師尊,我們要去嚐試營救喚醒公明師兄,這一別,便可能是永別,您真的不願出來見一見我們嗎?”


    雲霄仙子輕輕歎息,說出了自己此番前來的來意,希望通天教主能夠出現。


    話語落下,金鼇島上,依舊安靜一片,沒有一分一毫的雜音,仿佛在此間潛修的通天教主,已經隔絕了五識,什麽都聽不到。


    “師尊不願出現,帝辛道友,我們走吧……”


    雲霄仙子長歎一聲,知道通天教主應是不會出現了,隻能轉頭看著帝辛,悵惘道。


    “通天聖人,為何不願出來一見?難道你是覺得,見了之後,也無法替他們擋住死劫,徒增傷感,不如不見嗎?”


    帝辛擺手,示意雲霄仙子稍安勿躁後,雙手抱拳,朗聲道。


    “破滅量劫,天地朽亡,無法阻擋!這個紀元,走到盡頭了,可惜,我們發現的太晚,實力太弱小,改變不了什麽!雲霄、瓊宵、碧霄、菡芝,不要再做徒勞無用的抗爭了,放下一切,享受這短暫的寧靜吧!最終,無論是我,還是你們,都將化作飛灰塵埃,隨著這個時代消亡,如一縷散盡的漣漪,不會被人記住。”


    隨著帝辛的話語聲落下,良久後,金鼇島地底,傳來了通天教主的聲音。


    隻是,他的話語聲,蒼涼無比,帶著一種老態龍鍾,風燭殘年之感,令人覺得,如被一股腐朽的死氣所包圍。


    “師尊……哪怕天地朽亡,你我都將化作飛塵,可是,弟子還是希望能見師尊一麵……”


    雲霄仙子聞聲,立刻雙膝跪倒在地,喃喃道。


    “弟子等,也想再見師尊一麵。”


    瓊霄仙子、碧霄仙子和菡芝仙也跪倒在地,聲聲淒涼,向通天教主哀泣。


    可惜,她們話語落下,一切再度陷入了沉寂,通天教主仍然未曾現身。


    “雲霄、瓊霞、碧霄、菡芝,不必再求他見麵了,既然他不願見,那就不見便是……”帝辛搖了搖頭,示意雲霄仙子等人起身的同時,不屑冷笑道:“我曾見過另一個通天教主,他曾說過,劍之所往,即心之所向,寧可在戰鬥中隕亡,也不會在枯坐中長生,卻沒想到,一切真的變了,原來,熱血者的血,也會變得冰冷……原來,劍修也會有劍心崩潰,被打斷脊梁的一刻!通天,如今的你,不配再做截教主宰,更不配再做聖人!盤古誕育了你,可你卻要在天地朽亡時,坐等死亡,哈哈哈,可笑……”


    “大膽!”雲霄仙子聽著帝辛的話,臉上有怒容閃現,凝視帝辛雙眼,不悅怒喝道。


    她實在不忍,帝辛如此的奚落嘲諷通天教主,哪怕她明知道,帝辛所說的這些,應該是激將法,目的是為了讓通天教主現身,可是,這些話太過刺耳,讓她實難接受。


    “他已經拋棄了你們,你們還要維護他?”帝辛冷笑,嘲弄一聲,望向前方虛空,淡淡道:“通天,你自己說,這樣的你,還配做聖人,還配做截教主宰嗎?你教導出的弟子們,還未放棄,可是,你卻先一步放棄了!這樣的你,還有什麽資格,做他們的師尊?一息尚存,戰鬥不止,為天地截取一線生機,你已經忘了你的初心,忘了你的誓言嗎?”


    帝辛一字一句,語調冷漠森冷,極盡挖苦之能,傳入雲霄仙子她們的耳中,覺得刺耳至極。


    哪怕她們明白,帝辛這些話,是為了故意激怒通天教主,讓他從消沉之中走出,可即便如此,她們依舊覺得難以接受。


    但她們又必須得承認,而今的通天教主,已然不再是過往的那個通天教主。


    他的脊柱,斷折了,他不再頂天立地。


    “或許,我們不該來金鼇島……”


    雲霄仙子苦澀一笑,緩緩道。


    倘若不來金鼇島,那麽,她們有關通天教主的一切記憶,都會保留在昔日,他們的師尊依舊強大,依舊不凡,依舊哪怕是在極度危難之際,也絕不低頭。


    但來了之後,她們發現,一切變了,眼前的這個師尊,再也不是過往的師尊了,他留在她們記憶中的,將是避戰不出,在危難到來時,躲藏起來,等待末日降臨的弱者形象。


    不,說是弱者,都算是一種抬舉,應該說是懦夫,才更形象。


    “錚!”


    但就在這時,沿著金鼇島下方,卻是陡然有利劍出鞘聲響起,旋即,劍鳴聲,響徹天地。


    緊跟著,一道瘦削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前方,那是一名佝僂著腰背,滿頭白發,身上青色道袍沾滿了血汙,風燭殘年,似乎一陣風便能吹跑的幹瘦老者!


    而在出現刹那,這幹瘦老者抬起頭,看向雲霄仙子,緩緩道:“雲霄,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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