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碰。”她偏頭躲開他的手,將手上的環佩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看起來更俊美了。


    唐妤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這人長得真是不給別人一丁點兒的活路。


    “阿妤。”他噙著笑喊她,張開手來,“還有衣服沒脫。”


    精致的繡紋在衣領上勾著張揚的美,他唇邊的弧度總帶著些許意氣風發的意味。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他如果不是傅三爺,如果能看見,他也應該是那副張揚明豔如灼灼瑰玉一般的男人吧?


    她見他,總忍不住帶了憐惜。


    這憐惜又變成縱容,她慢吞吞伸手,給他將衣物脫下。


    靠得有些近,清香往她身上黏,黏在她的脖頸、手腕、發絲,甚至衣服遮蓋的每一處上。


    他做不成的事兒,他的香倒是做成了。


    “這件衣服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唐妤看著上麵的花紋,雖然能看出保養很好,但依舊有歲月的痕跡。


    沒注意到頭頂這人的神色。


    “有幾年了。”他道。


    “你……”


    “啪嗒——”話還未說完,便有茶壺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唐妤還半蹲在地上,扭頭看了過去,傅止清也將頭轉到聲源地。


    茶壺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帶著淡香的茶水滾著圈兒滲入泥裏,傅老太太像瞧見了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一樣,指著他們兩個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唐妤疑惑地轉過頭來,對上了男人腰間懸掛的玉佩,色澤溫潤,可是這個位置……


    唐妤:“……”那一瞬間,福至心靈,她忽然知道傅老太太想到了什麽。


    她猛地竄出去,甚至利落地拉開三米的距離,看向傅老太太艱難道:“奶奶,不是您想的這樣。”


    傅老太太已經迴過神來了,她壓著眼底的激動,一臉嚴肅地吩咐旁邊的傭人把東西收拾一下,然後再慢吞吞走了過來。


    “我知道。”傅老太太拉著唐妤的手在旁邊坐下,輕咳一聲,“我剛剛也沒看著什麽。”


    唐妤:“……”奶奶,傅止清他看不見尷尬到摳腳的氣氛,可是她看得到啊!


    “是嗎……”唐妤艱難吐出兩個字。


    “奶奶,她隻是幫我解一下戲服,不要亂想。”傅止清聽出了唐妤的為難,止住了這個話題。


    傅老太太臉上流露出幾分失望的神色。


    她還以為這兩個人幹柴烈火情不自禁……不過想一想就知道不是,她家三兒一個對象沒談過,肯定不是這種人。


    “你們應該認識過了,我就不介紹了。”傅老太太終於收斂了神色,


    “從今天開始,小妤以後就專門負責你的調香,如果小妤有什麽要求,你也要盡力配合,知道嗎?”傅老太太臉色變了變,想到傅止清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頭疼。


    “嗯。”他抿了口清茶,氤氳向上的霧氣裏,他的麵容也模糊起來。


    唐妤隻看到他勾起的唇角,還有那一句清潤的:“多多指教。”


    ……


    走出傅家大門的唐妤,還很飄忽,看著自己掌心裏的玉,腦瓜子嗡嗡嗡。


    她把自己調好的香交給傅老太太之後,傅老太太就把場子留給了她跟傅止清。


    她才緩過神來,他便將身上佩戴的玉解了下來,交托到她的手上:“這玉是傅家獨有的,裏麵刻了你的名字,必要的時候,可以拿出來。”


    “可是這玉不是從你身上……”


    他點頭,麵不改色地胡謅:“幼時有大師幫我算過,我佩戴的東西,有好運,所以幫你戴戴。”


    唐妤信以為真,她自己就是重生過來的,對於她而言,鬼神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成久踏進園子裏,見他在旁,壓低了聲音,同他說了一句話,他便起身致歉:“我該去禮佛了。”


    “我讓人送你迴去?”


    “好啊。”她要做的事兒已經做完了。


    傅家三爺還禮佛,真是個……妙人兒。


    唐妤點頭,就這麽出來了。


    等人一走,傅止清也離開了這唱戲的園子,隻有一碗藥,平靜無波地留在了案桌上。


    ……


    她去了趟藥園。


    管事兒的正在打盹,頭一點一點的,檢察員一下就認出了唐妤,等人進裏麵挑選藥材的時候,立馬將管事兒的搖醒。


    “她、她、她來了!”這人結結巴巴,一臉激動,把總管搞的一臉霧水。


    “什麽她來了?”


    “那個仙女一樣的小姑娘!會調香做藥的那個!”


    “啪——”管事兒的比檢察員還激動,大掌一拍桌麵,“你在這裏看著她,我給老東家傳個話,讓他趕緊過來一趟。”


    唐妤挑了半個小時不到就準備結賬走人了。


    然後……


    “你這是做什麽?”檢察員攔住了她的去路,不讓她離開,唐妤警惕地盯著他。


    “我們老東家有事兒找你,你先等一等。”檢察員不大會說話,平日裏隻跟藥材打交道,說話也挺軸的。


    “我還有事情要做,再說了,你們老東家我也不認識啊,所以麻煩你讓一讓可以嗎?”唐妤對於這種陌生的要求還是保持了十分的警惕性。


    她口袋中的手機甚至已經開始了錄音,並且準備緊急撥打110。


    檢查員不讓,結結巴巴堵著門。


    “你確定不讓嗎?”這話隱隱約約之間隱藏著幾分威脅的意思。


    檢察員都快哭了。


    “小姑娘啊,是我要把你留下來的,你別介意啊。”門口突然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


    唐妤將事情轉過去,瞥見了個白胡子老頭,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麽稀世珍寶一樣。


    “唐小姐。”劉總管也在老東家身後喊了一句。


    一個兩個的都用頗為激動的眼神看著唐妤。


    唐妤摸摸自己的胳膊,下意識的盯著自己,看看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怎麽這一個兩個的盯著她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會行走的人參一樣。


    “請問有什麽事兒嗎?”


    “是這樣子的,上一次唐小姐來我這藥園裏抓的藥方我很感興趣,想跟唐小姐再深入探討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時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老東家微微眯眼,盯著唐妤,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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