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古樹此時已經成長的與金黃古樹差不多的地步了。


    一道道雷霆在它周圍跳動,在空氣中顯現出一道道雷光四濺的道紋。


    道紋在大地上蔓延,在大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烙印。


    而處於雲州城的金黃古樹產生了差不多的變化。


    金黃色的枝幹在空氣中輕輕甩動。


    金色的波紋慢慢擴散開來。


    “嗡——”


    天地發出一聲輕吟。


    這聲輕吟隻有第四境以上的修士能夠稍稍感受到一點。


    而處於第六境的種放是在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天地的變化。


    “唿唿——”在蒼茫的天空上雲海翻湧,緊接著從兩側分開。


    大日的光輝灑落大地,照耀在了兩株古樹之上。


    “嘩啦啦啦......”


    一根根法則鎖鏈破開雲海,纏繞在了古樹之上。


    雷霆古樹周圍的那不斷跳動的雷霆印記與鎖鏈交匯相融,金黃古樹所散發出的金色波紋也被鎖鏈抽取。


    “鏘鏘鏘......”


    這一次,所有第四境以上的修士都清楚地聽到了聲音。


    他們不自覺的抬起了頭,看見了這一輩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天空中,從兩個方向而來的法則鎖鏈碰撞到了一起。


    兩種顏色的光輝將天空渲染了千萬裏。


    這一刻,天邊綻放出五彩霞光,一幅幅異象從霞光中顯露。


    震撼人心的無盡山嶽,被混沌之氣所包裹,一輪紫日從山嶽升起,緊接著山嶽中飛出一隻被金色火焰包裹的神鳥,在山嶽上方盤旋。


    類似於這樣的景象不斷地在這霞光中來迴映現。


    每當一樣異象消失,在哪霞光當中就會出現一個光團。


    這樣的異象一共出現了七幅。


    當最後一個異象消失後,那霞光慢慢收攏,那七顆光團也完全地顯露在所有人的眼中。


    這一刻所有的修行者全都出現了一股發自內心的渴望之感。


    “那,那是什麽?”有人問道。


    但沒有人迴答他的話,所有人都是貪婪地望著光團。


    “那是我的!”有人大喊一聲,腳下伸出一聲爆裂之聲,身體如離弦之箭衝上天際,眼見著自己距離光團越來越近,激動地渾身顫抖。


    他急切的伸手想要將光團攬入懷中。


    就在此時,這七個光團驟然散開,化作七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不!那是我的!”


    不僅僅是此人,在東境各處隻要是看見這一幕的人心中都在呐喊這樣的一句話。


    那七道光團的速度肉眼根本看不清,沒人知道它們到底要飛去哪裏。


    這些光團在移動的同時,也在發生變化,有的化做一隻神鳥翱翔天際,有的化作一柄神劍像是要刺破天地,還有的化做一條鯉魚紮入水流當中,隨波逐流......


    這七顆光團便是天心印記。


    ......


    此時,皇陵棺槨當中。


    景雲的自斬到現在還是很順利的,沒有出現過任何意外。


    張墨白與鍾離衡二人守在景雲身邊,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鐺——”


    突發情況出現了。


    在這棺槨之內突然想起了一道鍾聲。


    鍾聲渾厚,沒有任何殺傷力,張墨白警惕的望著四周。


    他不相信這道鍾聲沒有任何作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仍然沒有出現任何狀況,張墨白心神略微放鬆了一點。


    “鐺——”又是一道鍾聲。


    這讓他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仍然沒有任何情況。


    “鐺鐺鐺——”鍾聲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張墨白眉頭緊皺,他感受不到有任何的不對勁。


    但心中總是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在縈繞。


    “不好!”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出聲的鍾離衡突然說道。


    張墨白一驚,問道:“怎麽了?”


    鍾離衡麵色難看的望著景雲的方向。


    景雲盤坐在地麵,麵色如常,看起來並無異樣。


    但就在他的身後卻有一片黑暗在向著他的身體延伸而來。


    那是純粹至極的黑暗,所有的光芒......不!是所有的一切事物都會被吞噬。


    鍾離衡與張墨白在看到這片黑暗的時候,他們的心像是墜入了一潭深水,無盡的墜落下去。


    “哚!”鍾離衡突然大喝一聲。


    一口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口中吐出。


    “哢哢哢!”像是有什麽東西被他打碎了一般。


    墜入深潭的心神驟然迴歸。


    張墨白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鍾離衡此時的臉色蒼白無比,雙目緊閉,他身體顫抖了一陣漸漸平息。


    他的對著張墨白說道:“不要看。”


    張墨白立刻錯開視線。


    耳邊鍾離衡的聲音響起。


    “我他媽真是個烏鴉嘴。”


    張墨白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後麵色大變。


    “你他媽確實是烏鴉嘴!”他大聲罵道。


    在之前剛進入棺槨中的時候,鍾離衡說了一句那位半仙不會還活著吧。


    現在眼前的事實告訴他們,沒錯,那位半仙還他媽真的沒死!


    傳說中的半仙啊,隻要沾到一個仙字,那有一個是好惹的?


    鍾離衡顫抖著說道:“你他媽不是劍仙嗎?劍仙前輩,你快點用你的神功啊。”


    張墨白嘴角一抽,剛想說話,突然感受到自己被一股陰冷的氣息所包裹。


    “艸!”鍾離衡叫罵了一聲。


    此時他們三人被黑暗完全包裹在內。


    “怎麽辦?劍仙。”鍾離衡說道。


    張墨白一咬牙:“怎麽辦?幹他媽的,本劍仙那天怕過,一個被鎮壓了無數年的孤魂野鬼而已!”


    話音落下,他猛然睜開雙眼,眼前盡是黑暗,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


    他雙手瞬間拔劍對著眼前斬去。


    但是......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出現。


    劍光......沒有!


    劍鳴......沒有!


    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所淹沒吞噬。


    耳邊隻有寂靜,他開口對鍾離衡說話,一張口卻發現,根本沒有聲音。


    不是他沒有發出聲音,而是就連他的聲音都已經被黑暗所吞噬。


    他揮舞著雙劍,一道道攻伐劍式揮出,然後連浪花都沒有激起一朵。


    另一邊的鍾離衡雖然心中害怕,但此時也是他最為清醒。


    他在第一時間便感受到這股黑暗的力量。


    吞噬一切的力量。


    雖然恐懼,但他沒有慌張,他姓鍾離,這是他現在覺得很幸運的一件事。


    鍾離家老祖曾經撰寫過上古時期曆史,這是他更加幸運的一件事。


    他熟讀上古力量是他最幸運的一件事。


    通過這股力量,他知道了這位半仙的身份。


    暗吞天君!


    上古時期一位及其霸道的半仙。


    所到之處,黑暗如潮水來襲,當暗湧退去,一切盡歸虛無。


    這是史書上對於暗吞天君介紹的一段話。


    操控極致的黑暗,吞噬一切。


    這位天君生性暴戾,對於所有的弱者來說是一場災難。


    但,史書上並未提起這位天君最終的結果如何。


    不過現在鍾離衡知道了。


    這也同樣絕了鍾離衡想與其講道理,或者攀關係的心思。


    這位天君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在他的眼中弱小就是罪,死亡就是對弱小的解脫。


    鍾離衡心中發苦,若是一些好說話的半仙,或許憑借他鍾離家的身份,還可免於一難。


    畢竟鍾離家是一隻從上古時期便存在的。


    但在這為天君麵前,鍾離這個姓氏,就是一張催命符。


    在史書上鍾離家的老祖頗為自得的寫到過,鍾離家曾經可是將暗吞天君差點算計致死。


    嗯?


    鍾離衡心中一震,算計?


    對啊,當年算計過這家夥。


    他的腦速瘋狂運轉,當年鍾離家是怎麽算計的暗吞天君。


    這個時候,鍾離衡感受到一股陰冷的力量從他的腳底開始向上蔓延。


    然而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要冷靜下來。


    他必須想辦法破開這片黑暗,不然三人真是埋在一張棺材裏了。


    當那股陰冷的氣息延伸到他的胸口之時,他猛然睜開了雙眼。


    手指輕動,三枚銅錢從他的指縫間落下。


    “開!”他大喝一聲,雖然沒有聲音,但起了了作用。


    三枚銅錢懸浮在他的周身,在這洶湧的黑暗中突兀的出現了三顆亮點。


    一道光幕出現在了當中。


    鍾離衡感受到剛才那攀附自身的陰冷氣息消失,他鬆了一口氣。


    沒有絲毫停頓,他想起了史書上的辦法。


    雖然他沒有先祖那般強大的實力,但現在的暗吞天君也隻是一道被鎮壓了無數年的殘魂。


    毫不猶豫的劃破手腕,血液噴湧而出。


    他手臂揮灑,血珠騰空,在半空中凝成一道道血絲,血絲飛舞,捆綁在了周圍的三枚銅錢之上。


    血絲割裂黑暗,在這黑暗中成為唯一的亮點。


    當血絲勾連,他周身的這光幕才趨向平穩。


    鍾離衡大口的喘著粗氣。


    現在他隻不過是使得自己不受黑暗的侵擾,但他沒有辦法將這片黑暗破開。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張墨白一起拉過來。


    他屈指在麵前的銅錢上輕彈一下,隻見這枚銅錢“嗖”的一下,像是一顆子彈一般激射出去。


    ......


    張墨白不斷地揮舞著雙劍,將一道道想要侵蝕他的陰冷氣息斬斷,但這股陰冷氣息根本斬不完。


    正當他準備拚命地時候,一道紅光從遠處飛了過來。


    被血液包裹的銅錢落在了他的麵前,張墨白在上麵感受到了鍾離衡的氣息,心中一鬆。


    銅錢上麵血液變成血絲將張墨白的身軀纏繞。


    張墨白沒有抵抗,一道淡淡的光幕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一股牽引之力在唿喚著他。


    他沒有猶豫立刻向著一方奔去。


    少時,他終於看到了氣息萎靡的鍾離衡,身上的這枚銅錢重新迴到鍾離衡的身邊,光幕撐大將二人包裹在內。


    張墨白問道:“你有辦法?”


    鍾離衡苦笑一下說道:“這是我能做出做大的努力了。


    而且,這還是因為他沒有針對我們。”


    暗吞天君沒有針對他們,那針對的是誰,不言而喻。


    張墨白心思一沉。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鍾離衡說道。


    “什麽辦法?”張墨白急切的問道。


    鍾離衡看著周身的三枚銅錢,輕聲說道:“拚命啊。”


    “我本身就身具道傷,實力完全發揮不出來,這樣等下去,等到這家夥迴過頭來,我們必死無疑。


    你是劍修,劍修都自稱殺力最強,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吹牛的,但現在也隻能信你一迴了。”


    張墨白自動將一些不好聽的話給過濾出去,問道:“什麽辦法,你快點說。”


    “我的血配合銅錢刻畫出一道陣法,這道陣法對這黑暗有克製的作用。


    接下來我會撤去陣法,將所有的力量傾注在你的劍上,你一定、必須、絕對要用出你這一輩子最強的一劍,我們才有一絲機會。”


    張墨白眼睛一閃,說道:“開始吧。”


    這句話讓鍾離衡一愣:“你不醞釀一下?”


    張墨白淡淡的說道:“不用,我的劍永遠最強!”


    若是一般人聽到這話,恐怕直接就要破口大罵,現在什麽時候,還在裝逼。


    但鍾離衡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心中是輕鬆了一點。


    練劍的若是沒有這種心氣,還練個屁!


    劍修就應該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態,隻有這樣他的劍才是最鋒利的。


    鍾離衡眼眸一閃道:“老梆子,死了都不安生!”


    話音落下,他吐出一口精血,一團指頭大小的精血在空中釋放著血光。


    接下來他的雙手用處了他長這麽大最快的速度。


    一道道血色符文被他刻畫出來,每一道符文出現,都會立刻被銅錢吸取。


    這種情況持續了十息,鍾離衡大吼一聲:“給我起!”


    “嗡嗡嗡......”三枚銅錢同時綻放出血色光輝,但他們身邊的光幕驟然縮小,最終凝在了銅錢之中。


    “去!”


    銅錢對著張墨白激射而出。


    三枚銅錢各自落在了,青籽、赤淵以及東西三劍之上。


    張墨白陡然抬頭,無上劍威迸發而出。


    三劍在同一時間瞬間斬出。


    沒有劍光,沒有劍鳴,甚至沒有一點威勢。


    他們依舊看不到任何東西,除了黑暗感受不到任何東西。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黑暗依舊如此。


    “失敗了嗎?”鍾離衡失望的說了一句話。


    “嗯?”他驀然一驚。


    他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了!


    黑暗中升起了一道銀光,接著是一道青光,在接著是一道紅光。


    三道光像是一柄開天辟地的利刃,將這一片無盡的黑暗斬出了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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