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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為鄭少庭的親弟弟,鄭阿寶踴躍報名去夥房打下手,但卻幹得三心二意,一副心思不屬的模樣。


    因為前麵廠房那2多人都是被限製在廠房內不能隨意出來的,皇帝特意囑咐夥食要好,夥房的人也不理解具體怎麽迴事,隻知道前麵學徒裏要出新總經辦了,本身也不敢怠慢,什麽好菜好飯全拚命的做,本身工作也很重,但別人忙的團團轉,鄭阿寶這小子在洗菜幹活的時候,卻動不動就發呆。


    別人也不說什麽,心裏都明白:誰大哥在前麵和別人激烈競爭,自己怕也聚不起什麽精神頭,況且這是挑總經辦,說不定這個小孩過幾天就是總經辦弟弟了,誰敢說他。


    夥房頭目也識趣的讓鄭阿寶做往前麵送飯送熱水跑腿的活,迴來後,一群人還湊上去問問情況咋樣了。


    到兩隊都造了九條槍,臨近結束的時候,鄭阿寶氣唿唿的提著空食盒迴來,一群夥夫立刻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阿寶,怎麽樣?誰快?”


    鄭阿寶一下把食盒摜在地上,破口大罵:“張三發這個王八蛋!大哥氣死了!”


    “張三發他怎麽了?”大家的不解的問道。


    “我大哥看到技術牛,挑了他,誰料想這個小兔崽子不好好幹!氣死他們幾個人了!”鄭阿寶坐在椅子上氣得咬牙切齒張三發技術好,但心思不靈活,在和皇帝對答的時候,太緊張傻唿唿的,結果被揍出來了,迴頭一想,明白了:原來自己也有資格成為總經辦的候選人啊!結果生生的丟了這個拚富貴職位的機會。後來又聽說幹得好還能封侯加爵,心裏那個苦啊,直接又哭出來了。


    李玉亭平時和張三發關係一般,選人的時候就沒挑技術好地張三發,但鄭少庭覺的這個張三發水平很行,就找他了,本以為是賺了李玉亭一把。沒想到挑了個思想打結的家夥,張三發看著自己候選資格沒了,哪裏有心情替鄭少庭賣命。在幹活的時候慢手慢腳。就好像以前替陳其榮他們幹的時候一樣偷懶耍滑!


    把鄭少庭那一組活活的氣死,不止鄭少庭,其他人也明白如果能贏,自己就是鄭少庭的心腹骨幹,說不定搞個總管、技師幹幹,哪成想有人拖後腿!


    現在這等於他們9個人和人家個人拚!


    要不生產壓力太大一刻不得閑,而且是廠房裏幾步就站著一個治安官,擱平常,他們直接就要把張三發撂在地上狠揍一頓。


    等鄭阿寶去送午飯地時候。鄭少庭一組已經落後那邊李玉亭半條槍了,他們在組裝第9把槍,而人家都已經裝好第9把槍,打算吃完飯後立刻開始最後一把槍的零件生產。


    “啊,你哥瞎眼了。挑張三發幹嘛?”在夥房裏大家七嘴八舌的數落前麵後悔不迭地鄭少庭:“他有點楞。”


    “還是老李精,挑地也不是都是技術好的,比如癩子、三明都是老實幹活的。”


    “是啊,老李挺行的。”有人說著,但馬上又拍了拍氣得大喘氣的鄭阿寶:“你哥也很精,就是這把走眼了。”


    “狗日的張三發!”鄭阿寶拍案而起,指著夥房頭兒問道:“給我燒壺水,拿點茶葉,我再去前麵看看!”


    “好好好!”一群工友巴不得有人時時刻刻去前麵盯著情況迴來八卦呢。頓時有人去提壺燒水。有人去把一摞摞茶碗往筐裏放,新任的夥房頭幹脆跑到被抓走的司務長屋裏翻箱倒櫃找他的好茶了。


    半個小時後。鄭阿寶左手挎著一筐地茶碗和茶葉,右手提著冒著熱氣的開水鐵壺,通過警衛,進了戒備森嚴的廠房,兩組人前幾天還是朋友,但現在像仇家一樣坐的遠遠的,各自圍成一圈坐在地上,圈內放著吃完地碗碟,正在聊天等著官員下令下午的工作開始,那時候就要撲向設備,做最後的衝刺。


    鄭阿寶看了看那邊大哥那一圈人,隻見個個臉上憂心忡忡,而李玉亭這群人個個紅光滿臉,作勢欲發。這個少年咬了咬牙,對旁邊一個治安官彎腰笑道:“送茶水的。”通過後,他走向李玉亭那圈人,笑著把籃子和鐵壺放在李玉亭身後地上,手腳麻利的抄出一個茶碗放在地上,撮上撮茶葉,然後一手提起熱水壺來,一手把茶碗遞給李玉亭,笑道:“李大哥喝茶吧。”


    李玉亭正坐在地上指指點點他的手下,總結前幾條槍的經驗教訓,安排最後一條槍的生產,肩膀後麵有人給他遞碗,他想也沒想順手接了過來。


    就在這時,鄭阿寶咬牙道:“我給你倒水!”


    話音未落,鐵壺猛地一傾,一道剛燒開不久的熱水全倒在了李玉亭拿碗地右手上!


    “啊!”李玉亭一聲慘叫,好像被火燒了一般,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茶碗在地上摔個粉碎,右半身全是冒著熱氣地濕痕。


    “你?!”捂著巨疼的右手,李玉亭抬頭震驚地看向這個小廝。


    “李大哥沒事吧?”頓時他的工友全圍過來看李玉亭有沒有事。


    “我認的你!你是鄭少庭的弟弟!你他媽的故意的吧?!”矮個癩子憤怒的滿臉通紅指著鄭阿寶大吼。


    “對不起!李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抖了!”鄭阿寶扔了鐵壺,朝後退去。


    “**的雜種!”旁邊的老王一個健步衝上來,猛地一拳打在鄭阿寶右臉上,後者立刻哀嚎一聲,滾在機器旁邊。


    “怎麽迴事!怎麽迴事?”治安官和警衛們這才發現這邊出了事,唿啦啦朝這邊圍了過來。


    但那邊早衝過來一個人,一把把老王推了個屁股著地,正是鄭少庭,他怒吼著叫道:“你敢碰我弟弟?”


    鄭少庭那一組的人也咬著牙衝了過來。手裏還拿上了扳手錘子什麽的。


    “我**!出陰招?!”癩子大吼一聲,從工作台上操起一根鐵管,好像一聲號令,李玉亭這邊的工友也人人手裏操上了家夥,和鄭少庭那邊的鬥毆一觸即發。


    “混蛋!想幹什麽!”正在總管室吃飯的趙影聽到外邊動靜,一手拿著筷子就衝了出來。


    “都他媽的分開!”趙影衝到兩群人之間,大吼道。


    看到這大人來了。兩夥人怯怯地但是眼裏滿是仇恨的分了開來。


    問明了事情起因,趙影走到李玉亭身邊,拿起他的右手看了看:整個手全被燙紅了。他問道:“還能幹活嗎?”


    其實不是沸水。倒不會燙傷,但那巨疼和對對方無恥的憤怒,讓李玉亭腦門嗡嗡響,他咬了咬牙,說道:“能幹,但他們兄弟們串通好了使詐……”


    “大人,我沒有!”鄭阿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對著趙影一頭磕到地,說道:“大人。我不過是送飯送水的,我和他們說話的時候,周圍都是大人們,怎麽可能串通,我就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燙了李大哥!我混蛋!我混蛋!我願意接受處罰!”


    “是這樣嗎?”趙影扭頭問部下。


    “是吧,這小子就是個小廝,來了也就是問問進度的事情。”一個治安官想了想說道。


    “不是地!大人,他就是對麵鄭少庭的親弟弟,他是看我們比他們快,使詐害人的!”癩子氣得脖子都紅了。


    工人老王朝前擠過來,抱拳道:“大人,鄭少庭兄弟使詐,而且我們已經超過他們了。我覺地應該直接判定李玉亭贏了!不用再做了!”


    “老王你放屁!”趙影還沒插嘴。對麵鄭少庭一夥地工人全咆哮起來:“我們也沒和阿寶串通,現在都還剩一條槍。憑什麽讓你們贏!”


    旁邊擠過來一個朝廷官員,他捏著趙闊的銀殼懷表,小聲問道:“趙大人,時間到了,您看怎麽處置啊?要不要先暫停?”


    趙影倒犯難了,要是暫停生產並處置這事,李玉亭也沒受傷,有點小題大做了,而且也影響了陛下的事情;就算處置,那個小廝一口咬定手滑了,他也沒直接打李玉亭,不會有證據的,最後最多鞭子抽一頓。


    想了想,趙影一揮手說道:“把這個小廝拖出去抽鞭子。”然後指著李玉亭和鄭少庭兩人道:“你們立刻給我開工繼續生產。”


    “是!”鄭少庭看著被拖出去的鄭阿寶猛地躬身行禮,轉身咬牙朝手下揮手大吼道:“開始了,都給我聽好了,這把拚了!”


    他的手下轟然答應,然後朝著機器狂奔而去。


    這氣勢都是因為鄭少庭清清楚楚被拉出去的弟弟在給他使眼色----阿寶就是故意的!


    一切都是為了他!


    他這個哥哥能讓弟弟冒著的這掉頭地風險白冒嗎!


    必須要贏!


    而李玉亭則迴答的有氣無力,手上的巨疼的影響的不是他地技術,而是他的心情----憤怒。


    不僅是他,他的手下轉身走向機器的時候,人人都氣鼓鼓的----竟然有這麽明目張膽無恥的事情。


    很快,鄭少庭一組奮力趕上李玉亭一組的進度,而李玉亭一組明顯士氣擾動,氣鼓鼓的手也許更有力,但也能鑽廢幾條膛線,這需要的是穩定地手,而不是氣得發抖地手。


    在一下午大幹之後,鄭少庭舉起一支步槍,大吼著:“第支,我們完成了!”


    頓時鄭少庭一組人的興奮大吼迴蕩在廠房裏。


    而李玉亭一組聽到這大吼,老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唉聲歎氣起來,癩子扭頭大罵:“無恥!我操!太無恥!”然後他捂著臉哭了。


    “做完最後一條槍!還能比質量!他媽地都別哭!”李玉亭咬著牙,眼淚就在他眼眶裏打轉,但是他那隻被燙的通紅的手沒有停過。


    第二天一上午,法國技師就驗完了槍支質量,兩組完全一樣。鄭少庭他們在靶場上抱成一團,哭成一團;而李玉亭一組傻了一樣,後來他們也哭了,拚命努力幾天,最後就是這麽殘忍的結果,而且他們一致認定他們不合格槍裏有一把肯定就是最後那一把槍。


    輸了不憤怒,憤怒的時候。是輸的不服氣地時候。


    李玉亭當場就抱著趙影大腿叫冤,還要去皇宮擊鼓鳴冤,如果鄭家兄弟這種敗類不受到懲處。哪怕再賽一場也行。


    趙影沒法。就把李玉亭帶進來了。


    在皇宮裏,趙闊玩著那2支槍,聽趙影一匯報完就笑得合不攏嘴:“我靠,開水澆手?這種陰招也想的出來?競爭真是你死我活啊。”


    “那個小廝我覺的也是故意的,但是他就是送飯倒水的,他肯定咬定是手滑了,您看怎麽辦呢?”趙影無奈的一笑,這種事全憑皇帝想讓誰贏,要是讓鄭家兄弟贏。那麽這事就算了;要是讓李玉亭贏,讓鄭少庭兄弟說自己是鹹豐他也辦得到。


    “怎麽辦?就這麽辦唄。聖經上說,猶大那傻為了幾個金幣連神都敢賣,那個大師兄在官吏麵前三次否認認識耶穌,人家聖徒都這樣。何況是一群學徒乞丐了,我們都是可憐蟲,沒人是聖人。所言不虛。”趙闊輕鬆得笑道:“把李玉亭帶進來,我慰問慰問。”


    一刻鍾後,趙闊好像逗小狗一樣,拉起跪地淚流滿麵的李玉亭地右手,看了看傷處,問道:“還疼嗎?我這裏有不錯的西醫,給你要點燙傷膏藥帶迴去。”


    “陛下啊。”李玉亭第一次遇到這麽大的人物。沒想到受到這麽體貼地對待,他哽咽地說道:“陛下。陛下皇恩浩蕩啊!陛下你也給我伸冤吧。”


    “坐下說。”趙闊把李玉亭拉起來,和他肩並肩做到辦公室牆邊沙發上,笑道:“其實那事我知道了,但沒證據證明他們是有意的。”


    李玉亭聞言大驚,抽泣的問道:“難道就讓他們贏了?沒有天理啊!要不是他們燙了我的手,我們最後一支槍不可能報廢………”


    “你們技術都很好。”趙闊拍著李玉亭的肩膀笑道:“但是我金口玉言啊,我說了要鬥,這事不在我規則之內,誰也沒想到在戒備森嚴的廠房裏,還能出這種事情。”


    趙闊揮手製止了還要說的李玉亭,接著說道:“放心啊,我知道你手藝好。我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過段時間,還有一個軍火廠要起來,那是鴉片行會捐贈的,規模不會比現在製造局小,那個廠我交給你,怎麽樣?”


    “什麽?!”李玉亭聞言一震,他瞪大了飽含淚水地雙眼看著趙闊,囁嚅般問道:“真的?真的?”


    “君無戲言!”趙闊嗬嗬一笑。


    “可是鄭家兄弟怎麽辦?”李玉亭還不甘心,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誰遇到這種事,誰也咽不下去。


    趙闊停頓了片刻,說道:“我是皇帝,我當然不能食言,所以製造局我還是得交給勝者。”


    說到這,趙闊一臉奸笑的拍著李玉亭肩膀說道:“你不是技術比他們好嗎?你不是比他們有本事嗎?真有本事,你用新廠子造得更多更快更好,我是你們唯一的軍火大買家,我當然買更好更便宜地,到時候錢都被你賺了,鄭家兄弟的廠子撐得下去嗎?這種大工廠你也知道一個月就幾萬銀子的流水,你弄走他們好工人,買走他們好機器,最後收購了他們,讓他們去睡橋洞好了。”


    李玉亭若有所思的沒說話,但他的手卻緊緊攥成了拳頭,好一會他才抬頭說道:“陛下,那些設備到了嗎?我可以幫您組裝,我想立刻開始。”


    趙闊得意的笑了起來,他說道:“不用著急,你先迴製造局,把你那些人馬組起來,先用製造局的機器和洋人技師訓練工人,畢竟現在西洋工廠的機器還全部是進口的,誰厲害就是看誰工人多誰工人熟練。多學學管理,等新廠子起來,你就拉著你地人馬過去。”


    “製造局人員一分為二?”李玉亭一愣,然後大喜----這等於他也贏了啊。


    趙闊笑著點頭,然後朝他伸出手來,鄭重說道:“恭喜你,李老板。”


    隨後。他接見了鄭少庭。


    “幹得好,小夥子。”趙闊一樣地笑容滿臉。


    鄭少庭自然受寵若驚地謝恩,說了一通客氣話。


    “好。現在你就是製造局地老板了。去給製造局想個新名字吧,製造局帶有朝廷味道不能再用。”趙闊嘻嘻一笑:“至於流動資金我提供給你一年的無息貸款,如果一年這廠子你都撐不起來,你家破人亡也還不起的。”


    “是是是,陛下!我有準備!”鄭少庭腦門出汗,但口吻卻很堅毅。


    從一無所有到成為一個4萬兩銀子資產的老板,鄭家兄弟晚上根本興奮的睡不著覺了,把有錢以後的情景意淫了一遍又一遍,現在就算這是個火山口。他們也會義無反顧地往裏跳。


    人就是活在夢想裏,夢想破滅比根本這個夢想要痛苦一萬倍,所以鄭少庭連猶豫都沒有,就接下了趙闊隱隱的家破人亡的威脅。


    趙闊滿意地一笑,說道:“你鐵匠鋪出身地。想必也知道一些經營之道。但我得提醒你,就像洋槍要排著隊打才有用一樣,對西洋工廠而言,不是作坊裏打鐵絕招,傳男不傳女、一招鮮吃遍天那套了,西洋的設備我們是不會造的,我們現在能快速提供的就是工人,熟練的工人,你要發財。就得把你的心得教授給工人們。懂得人越多,機器使用效率越高。假設你一條設備線上個人,一天支槍,上2個人,就是2支槍;要是4人,你可以24小時輪班幹,每天給你出4條槍,機器又不是牛馬,他們不會疲勞。造得越多,賺得越多,反正我這裏基本上有多少我要多少。以後你幹得好,生產擴大了,你也可以給平名百姓賣槍,說不定這生意比鴉片都賺錢。”


    聽到這裏,鄭少庭已經滿臉紅光了,連連點頭說是。


    “你迴去後,給製造局重新起個名字,製造局是朝廷的,不能再用這名字了,然後弄個公章,迴來和朝廷的人簽訂供貨合同,看清楚條款,我隻給一年時間,價格略低於進口價格一點,絕對高價,你能做起來,隻這一年你就能光宗耀祖了。做不起來,合同上的罰金你也交不起,那就卷鋪蓋滾蛋,繼續做你地窮人去吧。我會給你提供各種的,比如洋人技師的工資我出,比如我給你找幾個賬房,”趙闊笑著,心道我這是保護民族產業啊,口裏卻說:“還是什麽要求嗎?隻要我能滿足的,提!”


    “陛下,我請您多派幾個夷文翻譯,技師說話有時候聽不懂。”鄭少庭躬身說道。


    “沒問題。不過這個需要你自己學夷文。”趙闊表情嚴肅起來,他說道:“我們現在的中國翻譯隻能翻譯日常用語,在機器方麵有很多專業術語,他們也不懂,如果你學會翻出來,匯編成冊,我高價買進你地翻譯。還有什麽?”


    “我請求您能說說李玉亭,他對我弟弟有誤解,但是他技術很好,我打算聘請他做我的生產總管。他現在不理我。”鄭少庭哀求道。


    “他另有重任,別的呢?”趙闊笑道。


    “他?重任?”鄭少庭眼裏閃過一絲懼意,暗道:皇帝說重任?難道他做官了?滿心都怕這家夥飛黃騰達了,畢竟兩人這仇結大了!


    看著最後聽到李玉亭名字後,鄭少庭滿心焦慮的離開,趙闊哈哈大笑起來,他滿意的摸著自己的平頭站了起來,在世界地圖前踱步,心道:“這他媽的太好了,廠子還沒起來,兩人就成死對頭了!鬥!鬥!鬥個你死我活吧!鬥得越狠,產品越多越好越便宜!”


    迴到廠子裏,鄭少庭立刻叫來個鬥槍時候自己的幫手,還有鄭阿寶,商量怎麽做好這個廠子。


    “先裁掉一批!很多都是屁也不會來混飯的,老弱病殘都讓他們走,留下身強力壯地。然後加點工錢。肯定都賣命。”一個人說道。


    “說地好。”


    “沒錯!”


    這批新總管一夜之間就完全成了他們原先工友的對立敵人。


    “張工頭那王八蛋一定要裁掉!馬上讓他滾蛋!”鄭阿寶大叫起來,全廠工人沒有不恨這個家夥地,眼睛毒、下手狠,工人見了他沒有不哆嗦地,鄭阿寶一叫,立刻很多人符合,張工頭這家夥根本就不是公事。而都是私人恩怨。


    但鄭少庭卻笑了笑,說道:“不,老張一定要留下!沒有比他更會管工人的。不僅留下。我還要給他升官,讓他當總管!”


    鄭阿寶驚呆了,大叫道:“哥,你瘋了吧?光我見過的,張工頭就打過你好幾次耳光的!”


    鄭少庭大笑起來,說道:“弟弟,以前咱是學徒,咱怕張工頭那種狗,但咱們是主人了。咱們需要好狗看家,讓人怕的狗就是好狗!好狗一定要留下幫著看工人,對不對?”


    “有道理啊。是好狗啊。”鄭阿寶傻眼了:“咱都是主人了啊?”


    一群人興高采烈的說著,門外衝進來一個工人,大叫道:“鄭老板。李玉亭迴來了!”


    “什麽?”鄭家兄弟大吃一驚。


    一群人跟著鄭家兄弟氣勢洶洶的走出廠房去看,對麵李玉亭領著一群人一樣氣勢洶洶地迎麵走來。


    “誰讓你們進來的?”鄭少庭冷冷的說道。


    李玉亭狠狠地看了鄭家兄弟一眼,躬身彎腰,後麵走出來一個官員打扮地人,他展開一張紙,念道:“聖旨到。”


    跪在地上聽聖旨一念,鄭少庭兄弟無不大吃一驚:原來李玉亭受命組建“皇恩軍械製造廠”,有權挑選原製造局工人,在皇恩新廠組建以前。皇恩就在製造局車間內生產槍械彈藥。


    “那我們呢?”鄭阿寶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問那欽差。


    “鄭少庭仍然是原製造局的所有人,隻是現在機器效率不高。熟練工人太少,設備過多,所以讓皇恩的人暫時使用,該怎麽組建新廠,你還是怎麽組建。你的廠和皇恩完全是一個生產區而兩套完全不同的人員以及原料銷售流程。等新廠建好,皇恩就離開。”欽差解釋道。


    “老夥計,還有幾個月要在一塊呢。別再手滑燙我了!”李玉亭看著鄭家兄弟咬牙切齒的說道,接著一揮手對身後一群手下道:“跟我來,我親自教你們機器怎麽用。”


    “是啊,還有幾個月呢。”鄭少庭冷哼一聲,接著他站起來對欽差說道:“請您迴去告訴陛下,我們廠子叫兄弟,我明天就去簽供貨合同!”


    從這天開始,製造局的牌子被摘下,並列的是兩塊新牌子:“兄弟軍火公司”和“皇恩軍械製造廠”,並宣示著大宋兩家軍火巨頭“兄弟”和“皇恩”地慘烈死鬥開始。


    而在這不久,趙闊本書轉載了罪己詔書,把貪腐事件詳細公布,並指出因為陳開是天地會起義首倡之一,功高至偉,所以這次罪過就他趙闊承擔了。


    並且製造局乃是西洋工廠,需要技術,誰有本事就應該誰來開設,而不是誰有權誰來辦,趙闊解釋了把製造局送給兩個學徒的原因,並再次重申他保護商人和工廠主的政策,說不論是中國商人還是西洋工廠主,隻要在大宋開辦西洋工廠雇傭中國工人,一律有稅收優惠。


    一句話,我趙闊需要並保護有本事的人,在西洋工廠方麵。果然大宋第一份罪己詔讓天下震動。


    這激起了軒然大波,就好像滿清皇帝把北京城樓賣給私人搞旅遊一樣,百姓根本沒聽過,二是非常妒忌和羨慕那兩個幸運兒,真是黃金砸頭啊,這兩類事都是百姓喜歡議論的,一時間市井田間到處是大宋製造局白送人地話題。


    那夜朱清正殺氣騰騰的要去大義滅親,宦助國隻提了罪己詔,卻沒有告訴朱清正,趙闊為什麽要大動幹戈本書轉載罪己詔,他要以一種滿清曾經臣民理解的方式解釋為何向商人階層交出製造局:他將以陳開是天地會大起義英雄的借口特赦。並同時以發生貪墨事件但並不便處置的理由罪己,展示自己反貪官地決心和自己的牛比清廉,並再次重申自己重商保商政策,鼓勵商人階級士氣,這種事肯定要轟轟烈烈的,搞得天下皆知,趙闊覺的沒有比罪己詔更有噱頭地了。但這罪己地實體本質上其實就是一件屁大的事!


    嗅覺靈敏地商人們有些躍躍欲試:這個皇帝保護商業到什麽地步不是靠吹出來的,而是要看他做了什麽,這種事完全是千金買馬骨。因為官辦廠子的無效率竟然直接送給私人。那私人辦地廠子在皇帝心裏自然比官辦更好更重要!要知道這送地還是重要的軍火工廠,滿清菜刀都恨不得官賣!那我們有錢為什麽不投資工廠呢?


    而天地會的人則有點灰頭土臉,本來他們自以為是大功臣,確實他們也是,但他們的英雄陳開卻做了和他們拚了性命要推翻滿清官員一樣的事情。


    尤其是在朝廷裏有一定勢力的佛山天地會一派的人,都抬不起頭來,而其他地方的天地會則有點看笑話的意思,並隱隱地和他們劃清界線,形成分裂之勢。


    這正是趙闊要的另一重大效果:用陳開打擊天地會的威望。並分裂這個在一個旗號下的巨大組織。


    佛山陳開和東莞何六是鼎鼎大名的起義雙雄,後者還老實,前者兒子地貪墨足以毀掉陳開嘴裏吐出來的天地會口號----陽奉陰違。


    而其他地區的天地會的聲望不會不受影響:你們的英雄都得勢就貪,你們反清複明也未必就是真心話,也許就是為了自己富貴。


    基督徒都認為人不一定是善惡分明的。但滿清文明的儒家向來鼓吹人本善,用聖人的標準去要求一切人,在光吹就可以的情況下,上到滿清皇帝下到滿清乞丐人人嘴裏自己都是聖人:他們尊老愛幼、他們熱血滿腔,當然在真遇到事情地時候,那就是另外一套做法了。問題是別被揪出來,一有倒黴蛋被揪出來,人人爭著往他身上吐唾沫證明自己地高潔。


    其實誰比誰高尚?都是一群虛偽的逼。


    陳開地做法當然不是聖人,問題他被揪出來了。結果市井間罵聲一片。好像陳開簡直十惡不赦,生下來就是做貪官的種。和紳的私生子,秦檜的後代,完全是混入革命隊伍的滿清間諜,而民間有多恨就有多愛,他們把趙闊捧上了天:都說就這點事,在滿清那邊算什麽啊,咱們皇帝都親自罪己,聖君啊!千古一遇的聖君啊!


    別說平民了,連朱清正都被趙闊騙了,捏著報紙,淚流滿麵:覺的自己不是個東西。


    除了打擊陳開和天地會,並賺取名聲鼓勵商業外,趙闊還本書轉載了一個信號:官員們,識相點,別你媽再貪了。


    罪己詔書其實就是皇帝的自我檢查,這事挺好。


    但沒有哪個皇帝會天天罪己的,除非他是瘋子。


    現在陳開麵子大,讓趙闊特赦他兒子,誰還能比首義的陳開麵子大?這次下罪己詔,下次再出事,趙闊還能下罪己詔特赦?


    擺明了就是下次要大開殺戒了。


    趙闊對效果很滿意,但肯定也有不為所動的,鹹豐拿到了號稱在廣州有臥底的閩浙總督送來的趙闊罪己詔,看了半天,他愣是不懂為什麽要罪己,最後他氣咻咻的把報紙往禦案上一扔,罵道:“怪不得造反,長毛有病!有瘋病!病的不輕!”


    源源不斷拿到中國人仿製的洋槍,趙闊非常得意,在看到自己罪己詔登報後,他心情大好的叫起幾個沒事的朝廷官員一起跟他去總督府外邊看看建設中的花園,要來個微服私訪散心。


    這花園是個法國銀行家捐資興建的,他來大宋後,和趙闊的朝廷簽了十幾個貸款單子,發了一筆橫財,心情大好的他發現海京沒有西方那樣的公共娛樂設施。


    中國有錢人都把花園修進自己院牆裏麵,滿清皇帝天天勤政修避暑山莊和“皇家妓院”方明園,哪裏會把銀子用到給奴隸修花園什麽的上。整個中國地區就沒有公共娛樂場所。各國領事也抱怨在海京就是民房和街道,休閑的地方隻能去家裏。


    趙闊聽到有人要在海京修個公共花園當然高興了,法國人出錢,他出地皮出人力,就在總督府旁邊要建設一個公共花園,今天他心情微服私訪去看看。


    一路上,他和下麵官員東拉西扯地沿著大街走著。問著各自的工作和下麵的民情,在說到製造局的時候,一個官員微微躬身說道:“臣覺的是不是製造局給私人不太妥當?”


    “哦。你不是商業計劃部的徐穿越嗎?”趙闊扭頭一看。問道:“說。”


    “陛下,您說官員不好管,但是私人也一樣啊,他們要是偷竊財物怎麽辦?”徐穿越一臉擔憂---本來製造局就是他們管的,萬一這勢頭下去,他們這個部說不定就被撤銷了。


    “他偷他自己地啊?哦,我從我臥室裏拿個花瓶賣了,然後把錢裝自己兜裏?”趙闊冷哼道:“都是我的,我偷什麽啊?”


    “可是他們都是小民。就算有點技術,也沒有管理經驗,這麽大的廠子,能管好嗎?”徐穿越說道。


    趙闊冷笑一聲:“管理經驗?你有?你管過多大地廠子?廠子不管怎麽會有經驗?哦,你要找個床上功夫好地媳婦還得要是**。你怎麽這麽牛?!你要挑千裏馬,卻不讓馬群跑由你自己選?你選的那匹馬就一定是千裏馬?誰跑得快,誰自然在馬群裏脫穎而出,用的著咱們這樣不跑的人指指點點嗎?是馬知道怎麽跑,還是你知道?你是馬啊?”


    正說著,趙闊突然停了腔指著靠在總督府牆邊的一個乞丐說道:“這裏還有乞丐啊,走,看看這家夥為什麽行乞,是不是我幹的不好?”


    幾個人裝作恩客。走了過去。往乞丐破碗裏丟了幾個銅錢,聊了起來。原來這乞丐以前賣豆腐的,後來因為媳婦嫌他無能,卷錢跟人跑了,他找了好幾年也沒找到,結果淪落成乞丐了。


    “那你是倒黴,和我沒關係。”趙闊心道,笑眯眯的問道:“那你就在朝廷這邊行乞,消息挺靈通的吧?最近都怎麽說皇帝啊?”


    “我消息當然靈通了!我天天在這蹲著,皇帝和各國公使見過很多次了!”乞丐聞言大喜,說道:“聽說製造局地事了嗎?”


    趙闊大喜,沒想到自己這事,一個海京乞丐都知道,趕緊問道:“大體知道,你怎麽看製造局白送人?”


    乞丐冷哼一聲:“皇帝幹的不對!”


    一句話,頓時這群人全變了臉色。


    趙闊愣了半天,小心翼翼的問:“你說皇帝為啥不對啊?”


    “幾個小工,會管廠子嗎?要管這麽大的製造局,那得是人才!”乞丐大聲說道。


    “人才?誰是人才?”趙闊驚叫道。


    “當然是那些聰明的官員咯!人家能管幾萬人幾十萬人,還管不好一個小製造局?”乞丐冷哼一聲:“而且製造局造軍火地,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能交給私人,一定要朝廷親自管!”


    “可是朝廷管,效率不行啊,就給你雇個小工他不給你使勁幹啊。”趙闊灰頭土臉的解釋道。


    “那就換別的官啊,朝廷那麽大,能人怎麽多,總有不貪又有本事的啊!”乞丐揚起滿是黑泥的臉,洋洋得意的說道。


    “找不到怎麽辦?輪著換?剛開始有本事後來開始貪了怎麽辦?”趙闊臉皮抽搐著問道。


    “慢慢來啊,怕他們貪,上錦衣衛!”乞丐說道。


    趙闊鐵青著臉,站直身體,突然抬頭大笑起來,他轉身拍著徐穿越的肩膀笑道:“看到沒有?人家一個傻逼乞丐站在你的位置,替你這種錦衣玉食地大人考慮事情,這他媽地是一種什麽精神?”


    說罷,斜看了一眼那自鳴得意的乞丐,丟下一句:“傻逼”,趙闊揚長而去。


    後麵被皇帝拍肩膀地徐穿越流著冷汗,越想越不對:這他媽的是皇帝被我惹惱了啊。


    他流著汗,猛地扭頭看了看那泥腿子乞丐,轉身跑到街對麵,拉過一個治安官,指著那乞丐叫道:“我是朝廷商部的,你們就讓乞丐在總督府外麵這樣坐著?你知道不知道這條街每天多少大人和公使經過?看見了怎麽想?你們他媽的怎麽幹活的?!”


    “是是是。”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的治安官,立刻提著棍子朝著那乞丐跑了過去。


    那乞丐正在數趙闊留下的銅錢,嘴裏興奮得嘟囔著:“咱消息當然靈通,咱眼光也……”


    話音未落,臉上早挨了一計大耳光,滿眼金星的他,恍惚著看著前麵那個麵目猙獰的治安官,不知道出什麽事了。


    “朝廷這地方也是你這種下賤傻逼配待的?馬上給我滾!”治安官挺著棍子狂吼起來。了,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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