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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麵隻找大哥鄭少庭,小弟鄭阿寶被罰頂著個碗跪在宿舍樓前,而他大哥被張工頭一路帶著,到了廠房裏麵,鄭少庭一愣,現在都是中午了,工友們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在洋人技師指導下在各種車床設備上生產步槍彈藥,相反,今天一個洋人也沒看見,到處都是中國工人,人人忙的團團轉的在打掃衛生,有的拿笤帚在清掃機器下麵旮旯,有的拿抹布把機器擦了又擦,廠房裏麵通道更是不得了,一個人推著推車,把上麵大木桶裏的水用瓢不停的灑著,後麵5個人跪在地上排成一排,用拖布生生的擦地。


    “張工頭,今天這怎麽了?”鄭少庭小聲的問道:“早上開工鍾敲的時候不還一樣生產的嗎?”


    張工頭迴頭白了鄭少庭一眼,冷哼道:“你個小兔崽子,平常也算勤快,你媽的偷懶也倒黴,早上8點陛下特使過來,說明天陛下就要來視察,全廠立刻停了生產,打掃衛生,迎接陛下親臨,結果你被生產總管點名了,到處找不到你,該你倒黴!”


    鄭少庭心裏大叫倒黴,汗流浹背的他進了廠房裏麵的總管室後,立刻就在門口垂手弓腰,不知道是挨鞭子還是被扣錢。


    和外麵機器轟鳴塵土飛揚的生產廠房不同,總管室裏裝飾得很奢華,按洋人那樣,木板包著牆,腳下有地板,裏麵一色的昂貴進口木家具,在王總管那號稱和皇宮裏趙闊一個樣式的洋人式辦公桌後,掛著的那個“勤”字聽說都是朝廷宰相宦助國親自寫的,頭頂上除了玻璃燈外,還有一個巨大的人工吊扇,在廣東炎熱的夏天,有4個臨時工在總管室外麵輪著班拉動繩子。那吊扇一轉,下麵地人立刻涼風習習。


    當然這個地方,工人進來並不會感到舒服,總管旁邊牆上就掛著鞭子呢!


    加薪?臨時工們沒有聽說過,進來這裏沒有什麽好事,全都是站著進來,爬著出去。


    鄭少庭這種沒犯過錯的臨時小工也沒來過這總管室幾趟,現在沒心情端詳這傳說中的總管室,他滿心惴惴不安,不知道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不會被開除吧?”鄭少庭腦門流汗,卻擦也不敢擦一下,弓著腰額頭朝前,等著前麵端坐的王總管訓示。


    “鄭少庭,昨天小弟說肚子疼。廠醫看不出毛病來,你就請假陪小弟出去看洋醫,但迴來的時候,兩人都活蹦亂跳的,原來是去看檢閱了。”王總管坐在辦公桌後緩緩的說道,聲音裏聽不出他什麽心情。


    鄭少庭立刻把身子彎得更低了:“總管,我錯了。我錯了,我願意接受懲處,小弟年輕,不懂事,您一定原諒我們兄弟,我們再也不敢了。”


    不由他不怕這個總管王大立,雖然是生產總管。但其實這個人對於鉗工、木工、組裝一竅不通,他兩年前還不過是佛山一個賭場的打手頭目,但人家是有背景的。這個皇帝極其重視地製造局總經辦是年輕的陳其榮,這個年輕人在江湖上和海京可是鼎鼎大名,因為他爹叫陳開,就是紅巾大起義首義的領袖之一,皇帝為了表彰他的功勞,賜予貴族身份,他兒子因為皇帝眷顧,成為這個連一根鐵釘都是向法國人買過來的大工廠地總經辦,這遠東第一個洋式工廠根本不是鐵和水泥建造起來的。而是趙闊用銀子堆出來的。而皇帝把這樣廠子的管理權交給了陳開的兒子,可想而知。對陳開他們一家有多麽信任。


    陳家是皇帝的寵臣,而王大立就是陳家的寵臣,不僅如此,善於江湖做人地他和這個製造局裏的幾個廣西長毛官關係也好到稱兄道弟的程度,所以盡管根本連孔明燈都未必會做,但人家**牢牢的坐在了這高薪的職位上。


    別說一個生產總管,就是一個藝官----製造局的正式工,那些從洋人技師那裏學到製造技藝的工人,也拿著讓這群農民眼紅地高薪,據工人之間的流言說,這些藝官的名字被登記在冊,說不定哪天就被趙闊派到造船廠或者其他工廠擔任高官,根本不是平民了,完全就是官員身份了。


    但鄭少庭根本不是藝官。


    鄭少庭身為鐵匠兒子地他熟悉製造,從這個製造局開始招人起,他就成為了學徒臨時工,現在依然是學徒,對於他這種不正式的身份,王總管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卷鋪蓋滾蛋。


    然而,出乎鄭少庭的意外,王總管的語氣還是平緩的。


    王總管說道:“你弟弟小孩嘛,算了。你也算我們製造局老員工了,以前都是全勤,幹活很得力,下不為例了,多管管你弟弟。”


    “是是是,多謝總管!”鄭少庭一顆跳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到了肚裏,實在想不到這個牆上掛著鞭子的總管今天這麽好說話。


    “你來了一年了,聽斯蒂芬技師說,你是咱們製造局裏少數幾個掌握法國米尼槍全部製造工藝的一個?”王總管看著手裏的一張名單問道。


    斯蒂芬是美國技師,也帶鄭少庭幾個人地老師,鄭少庭趕緊點頭稱是。


    “說明你很聰明。抬起頭來吧。”王總管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明天陛下要來視察,你知道了吧?”


    “是是是,我來的時候,張工頭給我說了。”鄭少庭先抬下頭,馬上又躬身說道:“我一會出去,馬上就去打掃衛生,明天好好幹活,不給您和製造局丟臉。”“好,現在有個事情讓你做。”王總管接著說道,他看了看誠惶誠恐地鄭少庭,笑著招手道:“小鄭,過來過來。”


    鄭少庭惶恐的小步走到了王總管辦公桌前,王總管觀察了這個青年一會,笑了起來,他語重心長的說道:“小鄭。你知道製造局對大宋和陛下有多重要嗎?”


    “知道,知道。”鄭少庭趕緊點頭。


    王總管笑了笑,還是解釋起來:“現在和清妖打仗呢,打仗就是打武器,打武器就是打銀子,軍火將是未來10年大宋最重要的產業,和過去的鹽、鐵一樣,咱們製造局到現在,僅僅是小試牛刀,但陛下已經投入了近40萬兩銀子。聽說很快還要買進更多的造槍、造炮地設備,朝廷投入會更多,製造局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富。所以你能在製造局工作,是祖上修來的福分。要好好珍惜,小夥子又這麽聰明,以後前途無量!”


    “他幹嘛對我這麽客氣?”鄭少庭摸不著頭腦,隻能唯唯諾諾的稱是。


    王總管繼續說道:“咱們總經辦陳公子說了,造軍火的製造局就是相當於鍾家良老板的鴉片行會,要辦成座金山,還要讓陛下滿意。所以。明天一定要讓陛下滿意而歸!”


    “陛下和我一個學徒能有什麽關係啊?”鄭少庭連點頭都忘了,他呆呆的看向王總管,不知道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明天,製造局要把最好的一麵呈現給陛下看,所以我們挑了幾個技術骨幹給陛下演示我們這些日子的學習和製造成果。”王總管非常嚴肅的說道:“你是骨幹,所以明天我們會派你和其他幾個人一起給陛下展示。”


    “哦,我明白了。造槍地話沒問題,我會幹的很好,不會讓陛下失望的。”鄭少庭恍然大悟般的叫道。趕緊點頭稱是。


    “事情沒這麽簡單,哈哈,年輕人。”看鄭少庭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體察世情入微地老江湖馬上看穿了年輕人心裏想什麽,他從抽屜裏抽出一張紙遞給鄭少庭。


    鄭少庭接過一看,愣了,紙上寫著一個工人的履曆:白秋國,海京人,一等藝官日薪半兩。1854年1月入製造局。老師查理斯。


    “這是什麽?”鄭少庭滿頭霧水。


    “如果陛下明天問起你,你要切切記住。你不能說你是鄭少庭,你是這個白秋國。”王大立看著鄭少庭慢慢的說道。


    “我?這?這?什麽意思?”鄭少庭傻了,怎麽在陛下麵前,他就不叫鄭少庭了?成這個根本從沒在工人堆裏聽過的白秋國了?還成了一等藝官?王總管冷哼一聲,說道:“其實你們臨時工學徒的身份一般也就是幹清潔、下手等雜務,讓你們學習西洋造槍技術,是陳公子額外開恩,你們多門手藝嘛。但是正常的,掌握西洋技術的應該都是藝官,陛下明天要是知道你臨時工給他演示,我們製造局麵子不丟光了嗎?對吧。”


    “好了,拿著這張紙,背熟了,明天不許出紕漏。”說著,王總管從抽屜摸出一塊西班牙銀元,啪地一聲拍到桌麵上,說道:“這是給你的加薪,明天對陛下迴答的好,還有一塊。”


    然後他冷笑起來:“要是你出去亂說或者明天你媽的給我搞砸了,老子扒了你的皮信不信?!”


    拿著那個從沒聽過的履曆,兜裏揣上了一個銀元,鄭少庭走出了總管室,滿腦子卻都是不忿:我哪裏日薪能拿半兩?藝官?靠!隻是聽說而已,工廠裏現在都快300工人了,誰他媽的見過幾個藝官?都是臨時工學徒在做一切地工作!每天從天亮幹到天黑,工錢隻有1錢銀子,吃著豬都未必咽得下的糠飯!


    “他媽的,要不是學門手藝,我至於受那群兔崽子地氣嗎?我有錢,我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自己搞個火槍作坊。”鄭少庭很生氣,但旁邊有個工友朝他打招唿,他立刻停住身,笑著迴禮。


    跟他打招唿的是個還留著辮子的矮個年輕人,臉上幾個麻子,讓他在工人裏得了綽號秦麻子,現在他正一邊用綁在竹竿上的笤帚掃著廠房高柱子上的灰和蜘蛛網,一邊笑著問鄭少庭:“少庭,今天你倒黴!被王大立抓了吧?”


    “嗨。被訓了一頓。”鄭少庭答道,


    “你也沒挨鞭子啊。怎麽著,他要你做什麽?”秦麻子笑嘻嘻的問道。


    “沒什麽。”鄭少庭嗬嗬一笑。


    “別逗了,哥們。”秦麻子不以為然的一笑:“你是骨幹啊,心靈手巧。肯定被他媽的王總管要求你明天冒充藝官等著皇帝視察了。”


    鄭少庭一愣,然後笑了:“媽的,你們都知道了啊?”


    “又不是你一個,13個人。”秦麻子嗬嗬一笑。


    到了開飯地時候,鄭少庭正和弟弟還有秦麻子幾個朋友,蹲在宿舍前地地上吃著白水煮青菜的時候,王總管來了,他拿出名單念了20個人地名字,讓他們跟著他去前麵廠房。


    鄭少庭自然在其中,他們2個人懵懵懂懂的跟著王總管進了廠房邊的一個從沒沒進過的院子。鄭少庭知道這是監工和官們吃飯的地方,不知道帶他們來這裏幹什麽。


    裏麵條凳上已經坐了20幾個穿著綢緞或者長袍的人,台子上還坐著7、8個滿身華貴穿金戴銀的家夥,鄭少庭看了看自己破爛的粗布衣服和草鞋,和身邊幾十個衣衫襤褸地兄弟乞丐一樣立在門口。不知進退,也不知道王總管葫蘆裏買的什麽藥。


    王總管跑向食堂台子上著的一個年輕人,從他點頭哈腰的姿勢,鄭少庭他們才認出那年輕人是誰----不就是有時候會前唿後擁來視察的大宋製造局總經辦陳開公子陳其榮嗎!


    “鄭公子來了。”鄭少庭他們小聲地嘀咕著,弓著腰,畏懼著偷眼看著一身黃袍頭纏紅巾的年輕人。


    王總管請示了一會後,轉身朝著這些工人大叫道:“肅靜。聽好了。明天陛下可能會視察藝官的食堂,你們這20人明天都是要在廠房皇帝麵前露麵的,如果到了吃午飯時間,你們要排著隊來這裏吃。皇帝是很喜歡到處逛的,也沒有架子,說不定就來這裏和你們一起吃飯,你們的身份都背好了?明天你們要排著隊在這裏打飯。你們要說你們天天吃這裏的雞翅豬蹄,你們很滿意製造局地夥食,如果皇帝問起誰。誰他媽的說錯半句,我他媽的王大立在這裏,在公子麵前發誓,我黑道白道吃死你們!在海京,我生生剝了你們的皮!”


    說著他指著那些穿綢緞的人,說道:“各位在冊藝官,你們也注意了,別出錯,都是兄弟。明天拜托各位了。各位的月餉也指望各位努力了。千萬別大意。”說著連連抱拳。


    鄭少庭他們這才知道,原來前麵這些從沒見過的家夥就是這製造局地在冊藝官啊!


    王大立說完伸手請過台上一個大腹便便的人。說道:“這是咱們的采購總管李總管,他現在扮皇帝,我扮你們,一些問題怎麽答,你們看好。”


    李總管咳嗽一聲,拖長了腔調說道:“這位小哥,你一天賺半兩銀子,怎麽穿這麽破呢?”


    王大立彎腰拱手道:“迴陛下,幹我們這活地衣服在機器邊轉悠,髒的快,不能穿好的。”宿舍裏,鄭阿寶很興奮,雖然這樣的人明天不得出現在廠房裏,但大哥會作為十幾個挑出來的藝官那樣,裝作在設備前勞動,接受皇帝可能的詢問,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秦麻子也湊了過來,坐在鄭少庭的破席子上,對著今天地事情說三道四。


    鄭少庭躺在自己破席子上,笑著轉過身問道:“麻子,我記得你來地比我都早,但是你造槍水平不行啊,怎麽你也混進去了明天所謂的藝官隊裏?”


    “哥們,你不懂了吧?”秦麻子詭異地一笑:“兄弟和王大立仆人老李關係好,天天巴結他,這次自然又混進了領賞隊,這把兩個銀元賞賜呢。”


    “你這麽牛,你怎麽不搞個藝官頭銜啊,那都是皇帝養著的啊。”鄭阿寶不屑的一撇嘴,他很看不慣秦麻子這種鑽營的家夥。


    “小鄭老弟,藝官都得是他們上層的朋友親戚,我就聽說一個,送了500兩混了個藝官頭銜,我哪裏那麽有錢?”秦麻子嘿嘿一笑。


    “不用幹活,每月領錢。這種好事,500兩,1000兩也值啊,一輩子啊。”鄭少庭笑了起來。


    秦麻子瞪大眼睛說道:“你還真別說,真有送1000兩的,送500兩,那是你是他們的心腹,咱們製造局真正會造槍造炮的藝官就剛開始地5個家夥,後來的就越來越亂了,到處都是臨時工學徒幹活。藝官變成養老的頭銜了。”


    “我說麻子啊,你把你打聽八卦的心思,放一成到跟洋人學上,你也不會比我差,你呀。就是太精了。”鄭少庭笑道,頓時這評語激起了周圍工人一片哄笑----秦麻子這家夥確實是這樣的人精。


    “跟你比不了,我又不是鐵匠出身的,你不是說你打廣州的時候鳥槍都是自己造的嗎?那時候我正在給大客人送鴉片呢。”秦麻子無所謂的一撇嘴,說著他翹起大拇指:“少庭,你是咱們製造局的老大,和隔壁地老李一起。算咱們裏麵手藝最牛的,我他媽的很佩服你。”


    “佩服有什麽用,你又不是皇帝,咱再牛也就是個學徒臨時工。”鄭少庭嗬嗬一笑。


    “他媽的,同一個局裏,幹活的沒有錢,不幹活地銀子海了。這他媽的什麽世道!”旁邊黑暗裏一個工人大聲罵道。


    “別這麽說,不管是長毛還是滿清,世道永遠是這樣。會幹活不如後台硬!”秦麻子嘿嘿一笑:“你要是陳開的兒子一樣牛比。”


    在黑暗裏苦澀的一片大笑中,這搖搖欲墜的工人宿舍在夜色裏慢慢陷入沉寂。


    第二天中午,參觀海軍的朱清正從城外迴來,他妻子已經給他準備了一桌酒席在等著他。


    “好豐盛啊。”朱清正一邊把嶄新的大帥軍帽掛在新打造地西洋衣帽架上,一邊接著西洋軍裝的那多得可怕的紐扣,笑著看著那正廳上的桌子上酒席笑道。


    接著他問道:“你幹嘛把飯桌擺到正廳裏來了?”


    妻子笑道:“您不知道,這是陛下派來的魯菜廚師做的,聖旨說這個廚師手藝很厲害,讓咱們嚐嚐。我覺的是禦賜地。是不是應該擺在正廳裏,才不失禮儀?“


    “陛下不在乎這個的。”朱清正嗬嗬一笑。坐在了桌子邊,笑道:“陛下我真佩服他,除了愛吃之外,他大約是最簡樸的一個皇帝了。”


    夫妻倆有說有笑吃著,妻子問道:“昨天麻將牌局如何?”


    “嗨,大哥想著法輸給我,結果我提迴來一袋子銀元,太晚你睡了,我扔花盆那邊了。”朱清正苦笑道。


    “大哥他也發財了,他地錢莊最近賺的很多。”妻子小聲的說道。


    “這他還不滿足,昨晚散場之後,還問我軍火大約會需要多少,他要估算收益,他想把軍火做得和鍾家良那毒品販子的生意一樣大。還妒忌何六和何博,唉,我們是要推翻滿清的,現在滿清都沒滅呢,他著什麽急啊。”朱清正吃著魚,一邊說著。


    “我聽大嫂說,陛下很喜歡大哥。”妻子說道。


    “是啊,陛下很喜歡錢,他變著法輸錢給陛下和我,唉,陛下昨天打麻將的時候和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朱清正皺起了眉頭,還歎了一口氣。


    “陛下喜歡大哥,那是好事啊,你怎麽那副表情啊?”妻子笑著問道。


    朱清正搖了搖頭,悶聲吃魚,好久才說道:“伴君如伴虎,自古如此。陛下,聰明之極,大哥如果認為陛下和他稱兄道弟就是陛下喜歡他,那是不太妙的,昨天看他和陛下那樣,我一頭又一頭的冷汗。”


    就在這時,院子外一陣喧嘩,陳開提著袍角不理下人地阻攔,衝了進來。


    “大哥?”朱清正含著滿嘴地米飯端著飯碗目瞪口呆。


    還沒等他反應,陳開雙膝著地,一下跪在了正廳外的台階上。


    “大哥,出什麽事了?”朱清正扔了飯碗,瞠目結舌地衝到了廳外。


    “兄弟啊,救救我們全家吧!”陳開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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