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婷,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動歪腦筋都動到咱家身上了,小心我今兒晚上招個阿飄到你房裏邊,給你唱催眠曲,再表演個上吊的絕活兒!”這邊,向二小姐左手提著自己濕漉漉的裙擺,右手抓著始作俑者的細胳膊一步步往樓上帶。美人兒臉上仍舊掛著燦爛笑意,嘴角的話卻說得咬牙切齒、兇神惡煞。


    開玩笑,如今在偌大的向氏、錢氏、馳氏三個家族裏邊兒,隻有眼前這位小不點比她的年歲稍幼些,還可以任她蹂躪幾年。其餘的,哪個不是人精,哪個不坐在她頭上拉屎撒尿?譬如向芸、向林之流,心情不爽了、吃桂圓拉稀了、吃荔枝上火了,都可以逮著自己收拾一頓。到底從什麽時候起,連向晚婷這樣的晚輩都可以欺負到她這樣的長輩頭上了,還有沒有天理王法,還給不給人耍家長作風的機會了?


    向家二房的千金小姐此時一張臉漲得通紅,兒時被這人掛上白床單,和向林一起在窗戶外邊鬼吼鬼叫扮阿飄,嚇得她哭爹喊娘的記憶湧上來,輕而易舉將前一刻的豪言壯語衝刷得幹幹淨淨:“堂姐,你放開我,疼!”


    “臭小妮!”向佑把人拖進二樓黑黢黢的過道,下死手的威脅:“我身上這套晚禮服是你堂姐夫讓人從索馬裏冒著槍林彈雨運迴來的,光對付海盜的撫恤金就給了一個億。你說說,怎麽賠我?”


    一個億?向晚婷的臉由紅轉青,再轉白,最後慘白慘白的:“向佑,你胡說,你放……放……”屁!吃人不吐骨頭、坐地起價的小娘們兒。


    “甭管放什麽……叫堂姐!”向家大房千金好不容易威武霸氣了一迴,怎能容許對方反撲。


    向晚婷恨得牙癢癢,嘴上卻老實了:“堂姐!”


    “乖!”向佑笑得張牙舞爪:“鍾欣在哪兒?”


    “不知道!”向晚婷鼓著腮幫子,堅決不招:“我姨父說了,誰敢放外麵的人見表姐,就打斷誰的腿!”


    “我是外麵的人嗎?”向佑放開小堂妹的胳膊,笑得陰森森的。隻要她敢說半個“是”字,就阿飄伺候!


    女孩子平地打了個寒顫:“不太算……”而後又委屈又乖巧的指了指樓上:“310房間,我表姐正在化妝、換衣服,你不要……打擾她!”


    向佑微微一笑,揚手霸氣一揮:“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玩兒吧!”


    向晚婷小媳婦般轉過身,一臉沮喪。


    “丫頭!”眼見那人後背微顫著朝前走,向佑慢慢收起了笑,喚住自己的小堂妹:“家裏麵的事,少給外人講!特別是你表姐的……”鍾欣現在已經被人架在火上翻來覆去的烤著了,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壓垮她。但凡存著血緣親情的,都不會透露家裏人的隱私……錢家和鍾家,就是狼窩!


    向晚婷放慢腳步,一雙眼裏全是恨意。忽而,年輕的女孩子咧嘴一笑——310!你等著吧,我的堂姐!那裏會有好東西招待你的。因為,鍾儒成早就料到某人不到黃河心不死了!


    ……


    金萊酒店三樓,遠離浮華的喧囂,安靜異常。紅毯鋪就的過道上灑滿了象征純潔的百合和熱烈的玫瑰,昏黃的燈光營造出浪漫恬淡的氛圍。


    310?向佑尋著房門上貼的數字牌走過去,一直走入過道的盡頭,最右手方的一間。她抬手敲了三下,無人應聲,門把手一轉,沒有落鎖。向佑正準備直接入內,腦中靈光一閃,孩提時代與向晚婷、向林無數次玩“以大欺小”遊戲的畫麵忽然浮現在腦海裏。記憶中,她的那個堂妹自小念不清阿拉伯數字0,總是習慣性平舌,將它念成“贏”。唯一一次正常的時候是她八歲那年打碎了向天誠的古董花瓶,為了躲避大人的責罰,撒謊把過錯全都推到了自己哥哥向林身上……


    向二小姐輕輕放開了握著門把的手,悄無聲息退出了310的範圍。此時,恰有一名穿著黑衣黑褲,手上拿著一疊房卡的中年女子向這邊走來。向佑靈機一動,叫住了婦人:“大姐,請問人還在裏麵嗎?”她這句話說得非常含糊,如果裏麵有貓膩,聽者定然會朝自己知道的內幕靠。


    那名表情嚴肅的中年婦人對著向佑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怪異的問:“你是什麽人?”


    向二小姐眼皮子“突突”的跳,但是猶豫僅在方寸之間:“我是鍾欣的表妹,我叫向晚婷!”


    女人是鍾儒成特意安排過來兩班倒守這第三層的。上頭交代過,今日除了鍾、錢兩家在名單上的人,一律拒絕與新娘子會麵。恰恰,錢家千金正是老板特意囑咐過,可以隨意出入三樓的自己人。想到這裏,中年婦女不疑有他,熱情道:“當然在裏麵……姓李的,跑不了!”


    李?向佑搜遍了腦海中自己認識的所有人,除了李超威,可能在310房間的,不作他想。向晚婷這個臭小妮,果然不老實,同她姨父合起夥來搞了這麽一出戲,良心大大的壞!隻是她雖猜出了一點點蛛絲馬跡,麵上仍要不動聲色:“大姐,我的晚禮服不小心被人弄髒了,所以才上來向鍾欣借一件換上!您也知道,今天的場合如果穿成這樣,會很失禮的!”


    那婦女看了一眼“向晚婷”小禮服上的汙漬,歎道:“可惜了!”她在這家金萊酒店工作了十幾年,各色大小宴會、富賈名流也見識了不少,就麵前人穿的衣裳,沒有七位數根本拿不下來。錢家,果然土豪!


    “向小姐,新娘子剛才去了洗手間,恐怕要過一會兒才能迴來……不過,我有開門的鑰匙,309的衣服您可以先挑一件換上!”小姑娘精致得好似落入凡間的仙女兒,如果不能穿著與現在這身兒同等檔次格調的參加宴會,終究可惜了!


    向佑心中雀躍,麵上卻不動聲色:“真是太感謝您了!”


    “不用客氣!”女服務員拿著房卡刷開了310對麵的房門,放人進去了。


    其實,鍾家為新娘子特別準備的化妝室就是一間小規格的總統套房,寬敞的客廳裏各類物品堆放得有些淩亂。梳妝台上七零八落的擱著化妝品和已經用過的濕紙巾,儲物櫃旁的衣架掛滿了式樣保守的長款晚禮服,床上散落著女士便裝、皮包、帽襪。空無一人的房間盈滿脂粉和香水味兒,咖啡杯裏的褐色液體仍散發著縷縷霧氣,鍾欣離開的時間應該不長。


    向佑閑著無聊看了看衣架上備用的衣物,隨意挑揀了一件白色的直筒洋裝小禮服,到浴室換下自己身上那套髒兮兮的,正欲開門出去,隻聽見外麵客廳裏突然傳來高跟鞋踩在地上尖銳的聲響,旋即是一男一女的對話。


    “我記得曾經告訴過你,沒有特別的事兒,不要來找我……而且,你還敢約在這種地方,找死嗎?”男子的聲音有些尖細,甚至帶了點娘氣,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誌康,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度?”女人冷冷的斥責道:“……再怎麽說,我也是你媽。如果沒有我當年的忍辱負重,你能含著金湯匙生在杜家,安安穩穩做了這些年的太子爺?”


    男人一屁股榻在沙發上,吊兒郎當的用皮鞋鞋底蹭得茶幾滋滋作響:“說起這茬,我倒要多謝您呐……堂堂盛蘭國際的朱總,在港城好歹也算有頭有臉的一號人物。身邊養著吃軟飯的小白臉,在民間還流落了一個鄉巴佬的女兒,難怪我爺爺死活不讓你進杜家的門……”說到這裏,他嗤笑一聲:“朱盛蘭,如果不是有我這個種,你能得到杜氏一億的創業扶持基金,把盛蘭做大?你倒說說看,是我沾光,還是你沾光?”


    杜誌康和朱盛蘭?一猜到外麵人的身份,被困在浴室裏的向佑眉頭深鎖。她怎麽這麽好的運氣,偏偏碰上這惡心的娘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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