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黎櫻看眼前的人這副奸佞邪笑的模樣,忽然打了個冷戰。這老三如何又把老大給得罪了?


    向佑記掛著她的病,沒再理會肖毓青的事。她想了想,提議:“不如,我替你把鄭老爺子請過來,讓他給你看看?”


    “別!千萬別……”馳二夫人一聽那名字,立時被嚇得魂去了一半:“鄭老爺子若知道生病的是我,還不得整一拖拉機的黃蓮過來!”


    向二小姐見黎書呆竟然還有開玩笑的心情,料想情況沒有那麽嚴重,心立時寬了一半。她暗暗思忖著:那鄭懷安老爺子是國內頂尖的婦科專家,舉世聞名的中醫,一直忠心耿耿效力於馳氏家族。隻是這人,雖然醫術精湛,卻也是出了名的古怪脾氣。一年前,高度近視的黎櫻曾不小心打破了他的一盞清朝邵旭茂的圓肩素身紫砂壺,讓老爺子記掛了許久。每次她生病下藥的時候,都是怎麽苦怎麽來,從不手軟。


    鄭懷安的脾氣,原本與馳家家主的,一樣臭!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想通這一關節,向二小姐轉身去找手機。翻來翻去,舊款的卻怎麽也找不到了,隻好用上了馳二爺贈送的新“蘋果”。


    明晃晃的顯示屏上,那些熟悉的號碼竟然都在,想來是馳衝叫人導進去的。隻是“家人”一欄,馳家家主的名姓已然置頂,成為了“老公”的代名詞。


    向佑征愣了片刻,未及細想,直接撥通了鄭懷安的電話。短暫的等待之後,一個蒼老卻精神矍鑠的聲音通過電流傳遞過來:“夫人?”有些意外、忐忑、不確定和擔憂:“有事嗎?”在鄭懷安的口中、心中、眼中,馳家的夫人從來都隻有向佑一個。其餘的,他統統叫著“小姐”。這麽多年了,一直沒變!


    “鄭叔,我——有些不舒服!”電話那頭,修煉成精的馳家大夫人正對著裹成粽子的二夫人擠眉弄眼、暗送秋波。這樣說的話,鄭老爺子總不會再拖一車黃蓮來了吧,看咱家多機靈、多強大!


    電話對麵有片刻的死寂,然後是略顯緊張,卻仍然恭敬的迴音:“夫人哪裏不舒服?可以描述更詳細一些嗎……”


    向二小姐懵逼了,然後捏著話筒朝黎櫻努努嘴。


    白粽子會意,立即拍了拍自己的頭。


    “頭暈!”向佑秒懂。


    白粽子豎起拇指讚了她一迴。然後舉起右手手掌,往自己耳邊猛扇風。


    “發熱!”向佑覺得,她和二夫人可以直接組隊去玩電視台的‘猜猜猜’節目了。這默契,這顏值,杠杠的,不丟人!


    白粽子激動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是身上長滿疹子的意思。


    向二小姐脫口而出:“惡心!”


    白粽子著急了,朝她猛擺手。


    “想睡覺,不同你講了!”向二小姐覺得,自己真是太他媽聰明了,連這瞎胡搞的動作都能破譯其中暗藏的玄機!


    黎櫻在心裏淚流成河:大姐,後麵的您,走得太遠了……


    正在兩人雞同鴨講時,有馳家的小女傭從樓下小心翼翼端上來一盅褐色的湯藥。那藥味兒無比熟悉,真是香飄千裏,餘味繞梁,直接刺激了向二小姐沒吃早飯的胃。


    “呃!”向佑狠狠打了一個酸嗝,不管三七二十一,“砰”地一聲關上了臥室的門,然後直接反鎖。連同目瞪口呆的馳二夫人和剛走到門口的小女傭,一並無情阻隔在了外麵,留下了兩個麵麵相覷的人,傻傻地互行注目禮。


    反正不能出去,又替黎櫻找了個靠譜的醫生,剩下的便沒自己什麽事兒了,還不如好好補一天的覺。


    瘋癲的大夫人對著窗外的朝陽浪蕩地笑了一聲。然後瀟灑丟棄了通話結束的手機,尋了一隻mp4堵住了耳朵,重又衝迴了溫暖的床會周公去了。


    隻是向二小姐這一躺下,不久後卻讓馳家差點翻了天,也讓自己再次見識到了馳家家主發起火來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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