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都。


    依舊是上次那處高檔寫字樓裏的會議室,依舊是上次那九名或是西裝革履或是妝容精致的男男女女,九人依舊是那樣的正襟危坐。


    隻是,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九人之中,除了那位坐在最後一個位置上叫作鐵蓉的永生會主教的確是眼觀鼻鼻觀口地坐著以外,另外八人的臉上或是眼底都帶著不易覺察的幸災樂禍。


    會議室內很是安靜,可不時掃向鐵蓉的目光卻很是“熱鬧”。


    八人不時會用眼角餘光去打量鐵蓉,想看看這位新晉“代行天使”在即將見到“那位大人”的此刻會是如何的坐立不安。


    然而讓這八人沒想到的是,鐵蓉似乎並不擔心在任務失敗之後麵見“那位大人”,仍舊是臉不紅心不跳地坐在那裏。


    就仿佛即將來到會議室的並不是那位號稱永生會史上最喜怒無常,兇殘暴虐,心眼如針尖的大主教。


    這時,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打破了會議室內的古怪氣氛。


    “鐵蓉,以前我總覺得謝暉死後你頂上來,或多或少都有點不自量力,不過現在一看,我算是服氣了,別的不說,就說這膽量,包括那個死鬼謝暉在內,我們九個可都不如你。”


    說話之人是坐在鐵蓉對麵的一位同齡女人。


    說是同齡,但鐵蓉在普通人眼中充其量也就剛剛過了三十而已,但這位的模樣卻跟四十出頭的女人一樣。


    明明是年紀相當的兩人看起來就像是差了一輪似的。


    有這位“英年早衰”的女人打開了話匣子,另外七人也馬上參與進來。


    “說的沒錯,鐵蓉,其他人我管不著,反正以後如果有人對你屁股下麵的位置有任何質疑,我嚴嵩淩第一個抽他,就憑你現在這種天傾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度,誰也沒有資格針對你。”


    “鐵蓉,我不如你。”


    “這是不是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嗬嗬,算起來我們這些老家夥在這個位置上坐了這麽多年了,也是時候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迴歸我主的懷抱了。”


    ......


    一時間,各種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話此起彼伏。


    麵對已經不加掩飾準備看熱鬧的八人,鐵蓉終於緩緩抬起頭來,一一看過八人。


    明明是平排而坐,甚至落座的位置還排在末尾,可鐵蓉的目光中卻充斥著強烈的居高臨下的感覺。


    被她目光掃過的人無不心頭羞惱,話音戛然而止,仿佛被這道目光給淩辱了一遍似的。


    那些坐在靠前位置的老家夥城府頗深,即便心頭再惱怒鐵蓉,也隻是停止發聲,用目光還以顏色。


    但坐在鐵蓉對麵那位“四十出頭”顯然就有點“道行不夠”了。


    “你看什麽?”這位叫作龔燕菱的女人臉色發紅,羞惱道,“難道我們說的不對嗎?”


    鐵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輕聲說道:


    “一群蠢貨。”


    這話一出,不僅是龔燕菱愣住了,便是那些自認涵養極高的老牌主教也都同時唿吸一滯。


    一群?


    蠢貨?


    合著這是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龔燕菱氣得臉色漲紅,厲聲道:


    “鐵蓉,別以為成了‘代行天使’就可以無所欲為,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誰給的!”


    這話說的大義凜然,代替另外七名“蠢貨”一起發了聲。


    其實龔燕菱心頭卻是竊笑不已。


    鐵蓉啊鐵蓉,你到底還是沒管住你那張嘴,這下子我看你怎麽辦!


    在座其他人可能都不太清楚,這兩位實際上年齡相當的兩個女人在十幾年前還是情同姐妹的一對閨蜜。


    卻因為一個男人鬧得分道揚鑣,幾年之後兩人再相見,都驚訝地發現對方居然跟自己一樣成為了永生會的一名教徒。


    而那個使得兩人感情破裂的“第三者”,則已經徹底了無蹤跡。


    按理說,罪魁禍首已經消失,兩位正值風華正茂的女人應該一笑泯恩仇。


    可不知是因為鐵蓉太過執拗,認為這一段關係中充斥著背叛與欺騙,還是因為龔燕菱仍然記恨於鐵蓉當初的“棒打鴛鴦”,反正兩人即便是同處一個屋簷下,也沒再給過對方一個笑臉。


    這種情況直到龔燕菱率先坐上主教之位才算有所改變。


    隻不過,成為主教的龔燕菱再給鐵蓉露出笑臉,卻已經不單單隻是“笑臉”了。


    龔燕菱本以為從此以後,鐵蓉會永遠仰視於她。


    沒曾想,才過了一年時間,排名還在她之前的謝暉就傳來了死訊,而頂替謝暉位置的正是那位跟她不對付的曾經的閨蜜。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兩人雖然不太算是仇人,卻也是表麵上一團和氣,背地裏卻相互冷笑。


    如今鐵蓉任務失敗而歸,自覺抓到機會的龔燕菱自然要不遺餘力的打壓她。


    “我的身份是誰給的?”


    鐵蓉輕聲重複了一句,嘴角的嘲弄笑意更盛。


    “難道你以為我這‘代行天使’和主教的身份都是你給的?或者是你們這些人給的?”


    鐵蓉說著,又看向另外七人,言語間充滿了不屑。


    七人深深皺起眉頭,眼露不悅,沒有說一個字,卻表達了同一個意思——難道不是?


    “難道不是?”


    有人代替他們說出了這句心裏話。


    “不是!”


    鐵蓉冷冷看向發話的龔燕菱,一字一句說道:


    “你們這些人該不是忘了,無論是‘代行天使’還是‘主教’,都是代替主行走世間的仆人,這樣的身份,你們也敢說是你們賜予我的?”


    既然是仆人,那也隻有主人點頭同意才能算是仆人。


    而同為仆人的人是無法代替主人做出這種決定的,即便這位仆人是一眾仆人中領頭的那個。


    但凡敢這麽做的,那就是逾越。


    對於規矩森嚴的舊日教會,逾越就意味一個後果。


    當下,鐵蓉這話一出,另外八人全都變了臉色。


    尤其是剛才還聲色俱厲的龔燕菱,臉已經白了幾分,膽戰心驚看向會議室門口,生怕“那位大人”這時候走進來。


    有句老話說的好,怕什麽來什麽。


    就在龔燕菱正要微微鬆口氣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散漫中卻透露著寒意的聲音——“她說的沒錯。”


    會議室內的九人頓時臉色各異,全都循聲看去。


    隻見一位頭發亂如雞窩,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懶洋洋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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