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洛桑市的路上,一輛藍色跑車飛速馳騁。


    車過之後,卷起一陣狂風,吹得路旁行人叫罵不斷。


    車內。


    周澄麵無表情,任憑沈秀如何眼神暗示,就是不開口。


    沒辦法,沈秀暗暗翻了個白眼,隻能主動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在象牙湖的?”


    說完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跟正常人別無二致的周澄,問道:


    “你不是受傷了嗎,這是咋迴事?”


    半個小時前,就在沈秀正因為鍾奇偉要開除他而準備據理力爭的時候,周澄居然出現在象牙湖營地。


    更讓沈秀沒想到的是,周澄竟然還是聲稱是他的搭檔。


    這可真是老黃狗掉進糞坑——讓他大吃了一驚。


    周澄依舊目不斜視,沒有迴答的意思。


    沈秀也算是了解她的脾氣,本就做好了沒有迴應的準備,會把問題問出來,也隻是烏龜辦走讀——憋不住了而已。


    可意外之所以叫意外,就是因為完全讓人料想不到。


    就在沈秀已經把這兩個問題壓進內心深處的時候,周澄破天荒開口了:


    “猜的,好了。”


    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用詞也極其簡單。


    沈秀懵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兩個詞是在迴答他的問題,不禁更加震驚了。


    周澄能猜到他在象牙湖,這不算什麽。


    畢竟昨天的事恐怕全洛桑市異事局的人都知道了,以周澄的智商,不難推測出他今天有可能會再入湖底。


    可那一身傷說好就好,這算怎麽迴事,合著是傷著玩的,想什麽時候好,就什麽時候好?


    沈秀調整坐姿,整個人都麵向周澄,認真問道:


    “我記得醫生不是說你的傷得一兩個月才能好嗎,這才幾天,你就好了?”


    周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信?要不你摸摸?”


    摸摸?


    沈秀一呆。


    車內暗香繚繞,他下意識就朝那具即便是坐著也凹凸有致,玲瓏曼妙的嬌軀看了過去。


    這個提議倒是值得嚐試,畢竟某偉人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但下一秒,一道沒由來的寒意突然從背脊攀上天靈蓋,沈秀一哆嗦,趕緊收迴目光,眼觀鼻鼻觀口坐好。


    色字頭上一把刀,還是小命要緊。


    過了片刻,感覺到寒意逐漸消失,沈秀才再次開口道:


    “那個...你先前為什麽會說是我的搭檔?”


    “難道不是?”


    周澄眼睛微眯,那種不知名的寒意再一次悄然出現。


    咕咚...


    沈秀咽了口口水,明白自己又說錯話了,趕緊轉移話題:


    “咱們這是去哪?”


    周澄淡淡說道:


    “有人想知道昨天的一些細節。”


    沈秀若有所思點點頭,整個人緊緊靠在椅背上,躺了下去,沒再開口。


    周澄不著痕跡地斜眼看了他一眼,語氣突然變得些微柔和了一點:


    “謝謝...”


    沈秀唇角微翹,明白她是因為蘇菲的事感謝他,正想說句“不客氣”,沒曾想,後麵的話又活生生把這三個字堵了迴去。


    “不過,這並不代表你能在我車裏肆無忌憚。”


    沈秀全身一僵,悻悻睜開眼,隻得硬挺起腰板來。


    沒過多久,車子便開迴市裏,進到那個神神秘秘的地下停車場。


    再次來到那條鋪有指路燈的黑暗走道,沈秀莫名想起了第一次來這裏遇到汪荃時的場景。


    沒想到,僅僅過了幾天,就已經物是人非。


    “唉...”


    沈秀歎了口氣,引來周澄一個斜眼。


    兩人一前一後進到異事局內,由周澄領著,來到了那間不止一次去過的會議室。


    沒等開門,沈秀便預感到裏麵是怎樣的情況。


    走在前麵的周澄沒有敲門的習慣,直接推門而入。


    沈秀抬眼一看,果然,會議室裏坐滿了人,除了鍾奇偉不在,就跟第一次來一模一樣。


    來到熟悉的位置,迎著所有人問詢的目光,沈秀還沒把屁股放在椅子上,又站了起來。


    沒人發問,他就主動把昨天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莉莉絲和變身成骸骨巨象那一段。


    聽完經過,所有人都收迴目光,座位相鄰的交流了一個眼神,但誰都沒有出聲。


    “舊日教派的事先緩緩,沈秀,我想知道這三次你進象牙湖,究竟是怎麽做到全身而退的?”


    突然,有人出聲問道。


    這話一出,沈秀自然又成為會議室內的焦點。


    “老梆子,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沈秀瞥了眼那位看上去能當他爺爺的幹瘦老人,暗罵了一句。


    為什麽能安全出入象牙湖,自然是因為象牙湖是他的地盤,又有莉莉絲保駕護航。


    可這些事能說出來嗎?


    肯定不能。


    那就隻有胡謅了。


    好在沈秀昨夜已經打好了腹稿,暫時糊弄過去應該沒什麽問題。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不過我感覺這一切應該跟冷芹有關。”


    “冷芹?”


    幹瘦老人兩條淡的幾乎快看不見的眉毛深深皺在一起。


    “對,就是她。”


    沈秀臉色真誠,心頭卻冷笑不已,咱就這麽說了,你要是不信,有本事就找冷芹來對峙。


    “各位還記得嗎,剛才我說過那些富豪全都被一條細繩給綁在象牙上,完全不能動彈。”


    眾人自然記得,紛紛點頭。


    沈秀繼續說道:


    “我其實當時就在懷疑,是不是這些繩子的原因,導致象牙都暫時失去攻擊能力,後來,另一個舊日教派出現,才證實我這個猜想是真的。”


    “還有另一個舊日教派?”幹瘦老人臉色一變,瞪了過去,“你剛才怎麽沒說?”


    “沒說嗎?我記得說了的呀,那些人不是破壞掉了冷芹的喚神儀式嗎?”沈秀一臉迷茫。


    幹瘦老人一怔,深深看了沈秀一眼,緩緩吐出兩個字:


    “繼續。”


    沈秀抿了抿有些發幹的嘴唇,說道:


    “當時冷芹發現有其他教派的人搞破壞,就掏出了一條純白,中間嵌有黑線的長鞭,沒幾下就把那些人幹趴下了,但那群人也不是什麽好惹的,其中一個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額頭上竟然出現一輪紅月,竟然將長鞭給擋了迴去,之後那些人就跑了,我趁冷芹去追那些人的時候,才把人給救了上去。”


    說到這裏,沈秀頓了一下,偷偷打量其他人,發現他們似乎沒有懷疑,才繼續說道:


    “之後,為了找迴陳守的屍體,我又下去了一次,象牙還是沒有對我發動攻擊,但可能最後被冷芹給發現了,我迴到岸上後,她又操縱象牙要來殺我,當時有人還看到象牙上有細繩。”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沈秀將象牙湖營地看見那一幕的探索員也給拉了出來做人證。


    眾人聽完,全都默然不語。


    沈秀心頭打鼓。


    這幫人咋迴事,是信還是不信,不信的話就說出來,他也好再胡謅點什麽東西證明啊。


    就在沈秀心頭忐忑之際,鄭清河的聲音突然響起:


    “奧尼克斯的蛇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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