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維華迴到家裏,邢豔芳見到他“噗哧”一樂,怎麽酒醒過來了,還知道認得家門,中午跟誰喝的酒,喝多了胡說八道,還當什麽主任,這不是做夢娶媳婦,盡想美事,也不看看自己是啥身份,瞧瞧自己是啥德行,窩裏窩囊會是當官的材料,哪個領導會用他這樣的人,恐怕做夢說胡話也不會提到他。


    “不要你說不相信,開始連我都不相信,當時張局長找我談話,我還以為是在耍弄我,差點和他發火,結果確實真的,已經下發了正式文件,中午辦公室舉辦了歡送會,下午就開始工作。”袁維華說。


    “真的是這樣。”邢豔芳還是有些不相信,可是看老伴不像酒喝多的樣子,表情很是正常,隻是比以前多了幾分喜色,要說也是,當了官能不高興,可這也太突然了,事先沒有一點征兆,這可能嗎?


    “是真的,我幹嗎欺騙你,本人啥時候撒過謊。”袁維華笑著說。


    “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而且佐料齊全,哪會有這樣的好事。”邢豔芳不敢相信,一天不見,丈夫突然當上了主任,稱得上是一步登天,由地獄升到了天堂,變化也太快了,這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後來我有點醒悟過來,局裏成立培訓中心,是為了加強員工培訓工作,我當過老師,在這方麵有點基礎,局裏沒有像我這樣的人,出於工作考慮,讓我來幹也符合常理。”袁維華說。


    “可是我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是在任命幹部,不是調整一般工作人員,哪個當官不用自己的人。你平常和他們沒有一點聯係,腦子裏都沒有一點印象,怎麽會想到用你。是不是當官的看你不順眼。要想辦法製你,當官的手腕極為高明。不可能讓你看出來。”邢豔芳說。


    “我看不像,幹嗎要這樣對我,人事任命是大事,並且紅頭文件下發,不可能拿這事開玩笑。”袁維華說。


    “不過我覺得還是怪異,皮褲套棉褲定有緣故,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也太突然了。總之你要小心,當官的沒有好心眼,他們整天靠算計人活著,你也鬥不過他們。”邢豔芳說。


    “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嚴重,當官的是有心眼,但工作還得幹,我又是這麽大歲數的人,雖然平常和他們沒有來往,但也沒有得罪他們,不會拿我咋樣。我也不是傻瓜,看不出好賴來。”袁維華說。


    “你還不傻,什麽時候開竅過。要是早些心眼活分些,何至於到現在。”邢豔芳說。


    夫婦二人正在議論著,門鈴響了起來,邢豔芳以為是袁媛迴來,趕緊去開門,開門一看不是,見門外站著兩個男人,一人手裏拎著禮品,看樣子是來送禮的。從來沒有見過他們,肯定是找錯了門。這麽些年也沒有見過送禮的,家裏人沒有當官的。更沒有有錢有勢的大老板,也不可能有人來送禮,便問他們找誰。


    “請問,這是袁維華主任的家?”一人問。


    “是的,你們是?”邢豔芳問。


    “我們是袁主任的同事,有事情要找他。”一人說。


    袁維華聽到外麵有人說話,細一聽像是王芹平的聲音,趕緊走了出來,一看果然是他,跟著那個人叫王星,他們怎麽來了,趕緊把他們讓了進來,告訴老伴這是辦公室王芹平主任,是他的直接領導。


    “嫂子您好,貿然打擾,還請您不要見怪。”王芹平笑著說。


    “王主任您好,快請屋裏坐。”邢豔芳趕緊說,隨後給他們沏茶倒水。


    坐定後,王芹平先聊了會閑天,跟著說明了他的來意,還是為了王星的事情,這孩子挺願意去培訓中心工作,王星是他的侄子,這次一定要幫幫忙,滿足孩子的願望,給他一次鍛煉的機會,袁維華聽說王星是他的侄子,心地話,怪不得如此上心,原來有這層關係,為了他的事,大晚上找上門來。


    “這事我還沒有來得及和局長說,下午他不在單位,隻得明天上午再去找他。”袁維華說。


    “這我心裏清楚,我們來主要是看看你,順便讓孩子認認門,以後在一起工作,領導家住哪都不知道,豈不是太沒禮貌。”王芹平笑著說。


    “您這是太客氣了,咱們之間沒有那麽多規矩,一切隨便些好。”袁維華說。


    “袁主任,孩子的事情你多多費費心,有什麽不到的地方還請多多關照。”王芹平說。


    “一定,一定,隻要領導同意,我絕對沒有意見。”袁維華說。


    “那好,我們不打擾了,事辦成後要好好請請你。”王芹平說著站起了身。


    “袁伯伯,謝謝您的關照,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您務必收下。”王星說。


    “這個你們還是拿迴去,咱們之間不要來這個。”袁維華說。


    “這是孩子的一點心意,千萬不要客氣。”王芹平說。


    送走王芹平叔侄二人,看到禮品有煙有酒,邢豔芳很是高興,看樣子還是當官好,當官就有人送禮,這不丈夫剛剛上任,就有人來送禮。


    “剛剛上任就有為難事,這讓我如何是好。”袁維華說。


    “怎麽了,什麽事情會讓你為難。”邢豔芳問。


    “還不是因為人的事情,領導給我兩個人,讓我自己挑選,還沒等我想出用誰來,首先是王芹平來推薦,這就是他的侄子王星,跟著就是馬局長。”袁維華說了下午的事情,這兩個人都不適合他的心思,可是不好意思推辭,一個是辦公室主任,是他的老主任,多少年的上下級關係,一個是副局長,他的直接領導,哪個人都傷不得。


    “既然這樣,那就用這兩個人,反正用誰不是用,放著河水不洗船,何必傷那個人。”邢豔芳說。


    “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這兩個人都不適合幹這個,以後工作不好開展。”袁維華說出了他的想法。


    “我看你就是死腦筋,好感情用事,你想得挺好,搞公開競聘,似乎很是公正,但人們看來根本不是那迴事,你當主任誰竟聘了,還不是領導任命的事情,這不成心讓人堵嘴嗎,還以為是你玩的貓膩,或許符合你那個條件的人根本沒有,白費那個心思。”王芹平說。


    “不可能的事情,局裏上上下下那麽些人,肯定有這方麵的人,隻是我平時沒有注意,不知道是誰而已。”袁維華說。


    “你的設想不錯,如果不符合領導心思咋辦?”邢豔芳說。


    “領導同意我自己找人,應該會同意我的做法,這也是出於工作上考慮,沒有任何個人感情成分。”袁維華說。


    “剛才,王主任已經和你說了,他已經和局長說好了,說明已經有了十成把握,來看你隻是讓你說出來,局長肯定會同意。”邢豔芳說。


    這裏麵有著很大的文章,王芹平是辦公室主任,肯定和局長關係非同一般,說話辦事有份量,為了這事兩人早已密謀好,這樣做也是走走形式而已。還有那個馬局長,雖說是副局長,說話一定算數,他提出來的人誰敢不用,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舉薦的是什麽人,他說什麽都得聽,得罪了他沒準哪天會給你小鞋穿。現在剛剛當上了這個主任,一定要處理各這方麵的關係,不能剛剛上任就傷人,那樣還能當得下去,用不了幾天就會被擠得自己不幹。


    “我明天早晨和張局長去說,搞一個公開招聘,誰有本事用誰。”袁維華說。


    “我看這樣不妥,局長的心理想法你不知道,沒準和你想的不一樣,腦子裏早已想好用這兩個人,隻是讓你自己說出來,這樣方能顯得合理,其他人不會說出話來。”邢豔芳說。


    “你說得有道理,可是用這樣的人幹不了工作。”袁維華說。


    “以前一個人都能幹得了,三個人咋就幹不了,傻子過年瞧街坊,以前咋幹還咋幹,隻要領導不說什麽,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不要玩什麽新花樣,招惹領導不高興。”邢豔芳說。


    “現在看來也隻得如此,和我開始的設想完全不一樣,可以說是南車北轍。”袁維華說。


    “你的想法都是老掉牙的想法,不會有人喜歡,當官不是琢磨事,而是琢磨人,把人琢磨好了,工作也會幹好了。”邢豔芳說。


    “你怎麽什麽都懂,好些事情比我要明白得多。”袁維華笑著說。


    “誰像你一樣,滿腦子漿糊,一點不開竅。出了問題,光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問題遠遠不夠。”邢豔芳說。


    要看你是怎麽去想,答案不對,和正確的思路去比一下,可能有好幾個解決方法,看看差在哪裏,是不是自己的思路太狹隘。不是說你錯了就錯了,要知道為什麽錯,認真客觀的去分析,從中吸取教訓,以後遇到問題,可以先多想想後果,不要上來就寫答案,先理清思路,看看有幾種解法,那種方法最簡單,那種方法最實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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