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黃曦都覺得雙腳有些酸痛。老師依舊一馬當先,步步生風。這樣的體力和行進速度完全不像一名上了年紀的老者。


    沒一會,兩人在一間別墅前停了下來,透過鐵門能看到庭院內擺放的各類豪車。這裏不是一般的富足之家,其中的建築富麗堂皇,還有不少的保鏢在巡邏。


    輕輕晃動門鈴,一位管家裝扮的男人出現,恭敬的說道:“大師來了!”


    老者點了點頭。管家未問黃曦的身份,帶著兩人前往會客廳。


    但,剛入門不到三十米,一把五米高,猶如小樓的刀型石碑直插大地。石碑上刀刻斧鑿的痕跡,勾勒出精美的花紋,刀身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好像在記錄些什麽。


    可惜,他們走的急。黃曦沒時間細看。心中感歎。“有錢人真會玩!”


    令黃曦驚訝的是,管家眼見就要撞上石碑,剛準備提醒。管家竟然直接從石碑中穿了過去,好似這刀碑是虛空存在的。


    “這?”


    黃曦此時心中泛起了點點漣漪。他經過的時候,刻意摸了一下。手指和石碑觸碰的一瞬間,黃曦傻了!


    這是真實存在的!


    那為什麽?......


    見黃曦定在原地,老者對著他的屁股來了一腳,道:“跟上!”


    得到老師的警告,黃曦乖乖的低頭跟在隊伍後方。


    沒一會,三人進入了客廳,師徒二人入座,一旁的管家端上茶點。說道:“大師稍等一會,老爺馬上就來。”


    老者點頭示意。管家見狀,退到一邊,


    雖說黃曦出生小康之家,見過不少世麵。但在這樣的豪宅內,還是有些坐立不安,手腳不知如何擺放。


    沒一會,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帶著一位風韻猶存的美婦出現了。男子笑臉相迎,“大師您來了。這次真的感謝您了。您...”


    見老者沒有絲毫反應。男子不再多說,隻能悻悻的坐在了二人的對麵。


    男子搓了搓手掌,欲言又止,還不停的看著黃曦。老者閉眼盤坐,依舊沒有絲毫表示。


    最終男子忍不住了,不再避諱。接過少婦手中的皮箱,遞到老者麵前。說道:“大師,這是賒刀的錢。”


    同樣忍不住的還有黃曦。


    隻不過,他忍不住的是,他又發現了新東西。


    黃曦從兩人身上都看到了漸漸散去的異光。雖然隻有一絲,他還是看到了。為了確定自己不是幻視,黃曦又感受了一下。


    “兇唳之意?”


    這.........


    黃曦想入菲菲,但在這樣的場合下,不敢開口詢問。


    這時,老者看了一眼桌上的黑色皮包,又看了一眼黃曦,什麽都沒說,起身就走。黃曦來不及多想,拿起桌子上的皮箱跟上。


    師徒二人剛剛來到門前,後麵一道聲音傳來。“大師!請留步!”


    “嗯?還有何事?”老者第一次開口說話。


    中年男子見狀,略顯謙卑的說道:“大師,我家中最近發生了一件怪事,能不能勞煩大師幫忙看看。”


    “說說看!”


    老者的示意下,男人把家中情況緩緩道來。


    內容有些俗套。


    男子名叫楊夏,是天府市的知名企業家。他並不是靠祖上餘蔭,而是白手起家。他膝下有一女兩子。兩子是和之前的少婦所生。長女則是和前妻所生。


    用他的話來說,創業之初多虧了前妻的幫助,但因為種種原因,兩人還是分開了。


    這一分別就是二十年。


    年前,前妻因病離世。楊夏去吊唁的時候才知道,兩人分開時前妻已有身孕。前妻終生未改嫁,還為他誕下一女。


    知道這樣的情況,楊夏悔恨莫及,為了彌補過錯。全力勸說女兒迴到自己的身邊。


    半年前,在他不斷的努力下,楊夏的女兒才勉強答應和父親住到了一起。


    父女之間雖然血濃於水,但常年的分別,還是讓他們之間總是隔著一層紗。女兒和楊夏固然不親近,但也算正常。


    來日方長。這樣的日子,楊夏已經很滿足了。


    直到某日。


    楊夏無意間發現自己的女兒有些異常。通過連續的觀察,他發現了一些規律。


    每當月尾的那幾日,女兒就像變了個人。不但不說話,還不吃飯。隻是把自己鎖在房間內,誰都不見。


    有一次,張夏發現女兒在房間內念念有詞的低語著,全是一些聽不懂的話。這可把他嚇壞了。


    事已至此,本該明言,然後想辦法解決。


    可憐天下父母心,張夏怕女兒誤會自己監視她,不敢多問。又怕女兒出現危險,隻能尋求一些奇人異士的幫助。


    但這樣的騙子太多了。折騰了一段時間,錢是花了一大把,始終沒有效果,直到遇到了老者。


    聽完以後,老者掏出了一個黃色的小香囊。


    “離月底還有二十多天,到時候我會來。這次的價錢要看具體情況。有可能隻是賒刀的一半,有可能十倍百倍不止。”


    “老規矩,信不信在你,接不接也在你!”


    “信!我信!有勞大師了!”


    看著老者手中的香囊,男子沒有絲毫猶豫,接了下來。千恩萬謝的把兩人送出門去。


    離去之時,黃曦特意的眺望了一下,發現之前的長刀石碑,竟然消失不見了!


    ...


    兩人迴到馬車上,身旁的景象再次虛幻,馬車騰空而起。


    “老師,我剛剛......”


    憋了一肚子問題的黃曦剛開口,就被老者打斷了:“多看,多想,少問!”


    ...


    馬踏長空。


    這次的落腳點是黃曦昨晚下榻旅館的小房間內。


    因為出了傷人的案件,小旅館現在還在被警察查封。兩人由虛幻之境進入,沒有驚動任何一人。


    “把刀拿出來。”


    聽到老師這麽說,黃曦趕緊把口袋中的斷刀遞了過去。


    老者左手接刀,右手法訣。念念有詞之後。


    “現!”


    瞬間,房間內陰風大作。


    這冰冷的感覺!正是昨晚黃曦前半夜經曆的。看著麵前正在施法的老師,黃曦不敢開口,隻是靜靜的看著。


    缺乏安全感的黃曦,有意向牆角挪了挪。好似背後冰冷的牆壁,才能讓他安心一些。


    但是!


    “啊”的一聲,黃曦被嚇的連連後退,背部緊緊貼著牆壁,渾身止不住的發抖,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看上去像隻受到驚嚇的狸貓。


    此時房間中出現了一隻無比巨大的藍色眼珠,和昨晚的那雙眼睛很像,但又不像。


    這隻藍瞳體積巨大,瞳孔中竟然刻畫著一個無比精致的微型法陣!


    黃曦之所以驚嚇至此,是他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殺戮,陰暗,混亂...


    全是各種各樣的負麵情緒,洶湧無比。黃曦感覺時空都凝固了,這些負麵情緒,好像要把自己埋了一樣。


    好在,師傅揮了揮手,異樣的感覺猶如潮水般退去。


    “黃冠子,招本祖來此何意?”


    “他是我的人!你的子孫有點不守規矩!”


    藍目盯著黃曦上下掃視了一圈,說道:“哦!原來是這樣!我有什麽好處!”


    “好處?哈哈哈。能和我結個善緣,難道還不滿足嗎?”


    “黃冠子,霸道到我頭上了!哼!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躲藏在地下不敢見天日的鼴鼠,還敢叫囂?”


    見對方如此不給自己麵子,老者也不再客氣。


    “哼!”


    雙方交手的一瞬間,白光閃過,黃曦隱約見到了一名身穿白袍的俊美男子,然後什麽都不知道了。


    ......


    道觀。


    等黃曦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迴到了道觀之內,手邊還留下了一張紙條和五塊鐵牌。


    紙條上寫著:“為師最近要離開一段時間。道觀你先打理著。旁邊有個小冊子,裏麵記錄的比較詳細,仔細看看。皮箱裏的錢,你拿著用吧,算是為師送你的。有什麽不懂的,斷刀會幫你!”


    打理道觀?自己還要上學,選專業呢!而且自己也不會啊!


    自己剛剛拜師,還是一頭霧水,就要麵對老師留下的爛攤子,黃曦心裏苦啊。


    可是老師的囑托,他又不敢大意,隻能乖乖打開那本手冊,細細閱讀。


    翻開第一頁的時候,黃曦鬆了一口氣。他隻需要每周一三五的晚上八點到十二點守在道觀即可。其餘時間,可以自由活動。還不錯!


    “唉?今天不就是周五嗎?”


    黃曦猛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幾,又看看了手表!天殺的,已經七點四十五了。還有十五分鍾就要到八點了。自己竟然昏睡了將近一日!


    想了想最近的見聞,黃曦感到頭皮發麻。顧不上查看那五塊鐵牌,一目十行,快速閱讀著前麵的手冊。


    一刻鍾的時間,飛速流逝。


    鐺.....


    一聲鍾響。


    黃曦身穿老師留下的道袍,硬著頭皮,坐在道觀大廳左手邊的凳子上,等待香客上門。


    此刻黃曦不知自己要麵對何種情況,大腦一片空白,隻是不停的抖著腿,好似這樣能放鬆一些。空洞的眼神不知道在看什麽!


    很快,第一位香客出現了。


    一名身穿黃色上衣,黑色短褲的中老年婦女跪在道觀中央,一邊磕頭,一邊禱告:“佛祖保佑!保佑我家添個大胖小子。”


    黃曦看著有點想笑,神都拜錯了。求子應該是找觀音大士啊。


    如此情形,讓黃曦感覺輕鬆多了。


    黃曦猛地又一想!這人是怎麽出現的?迅速翻看手冊!


    原來這一頁的記載和另外一頁粘在一起,看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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