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道淩厲的勁風當麵襲來。


    病房內的幾個人都是心性高傲,此刻聽了連祁毫不掩飾惡意與嘲諷的話語,其中一個人再也忍耐不住了,居然凝氣成掌,猛地朝著連祁劈了下來。


    離這個人最近的賀息很快反應了過來,他明明有能力去阻攔,卻沒有這樣做,反倒是往側麵悄悄跨了一步,將連祁直接的暴露在了那個人的麵前。


    連祁的反應能力自然是比這些獵人高上一大截,不過他卻一動不動,毫無防備的站在原地。


    賀息一擰眉,難道這隻妖魔有什麽底牌?


    掌風還沒能靠近連祁身旁一米,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某位血族的身前,鮮豔的紅刃泛著冷冷的光,帶著一種割破皮膚的錯覺,無聲無息的貼在了那個人的脖頸之上。


    謝澤陰沉著臉站在幾個人的中央,將連祁和賀家的獵人隔開,手中冰冷的長刃殺氣四溢,讓人好不意外如果那個人真的傷了連祁,會有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


    謝澤……居然主動去保護一隻妖魔!?


    賀息覺得從頭到腳澆下來一桶冰水,寒意刺骨,謝澤是怎樣一個人,他自以為了解的足夠透徹,每次謝澤與妖魔戰鬥之後,現場必然是血肉橫飛,他的眼中充滿著濃濃的暴戾和殺意。


    這是麵對妖魔時的謝澤,沒有例外!


    一時腦熱對連祁出手的人瞬間就被凍得冷靜了下來,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脖頸上涼涼的紅刃簡直是死亡判決書,他腿一軟,直直的跪倒在了地麵上。


    謝澤看都沒看這人一眼,隨手收了紅刃,奪命的利刃安靜的掛在腰間,他轉身想看看連祁的情況,卻被連祁笑嘻嘻的按住了肩膀,然後縮到了他的身後,冒出了一個腦袋。


    “來啊,有本事打我啊,”連祁揚了揚嘴角,“自己沒本事還不讓人說了,讓你們求我是給你們一個機會好嗎?就你們這藥方,弄出來了也會吃死人,哦不對,我高估你們了,你們根本就製不出來,對不對?”


    “你——”跪在地上的賀家獵人臉漲得通紅,“有本事你別躲在——”


    “有本事你先起來啊。”連祁把頭搭在謝澤的肩膀上,笑眯眯的看著地上的人。


    地上的賀家獵人抖了抖臉皮,說又說不過連祁,起又起不來,紅刃架在脖子上的冰冷感還沒有散去,他的腿還是軟的。


    賀息從旁邊走了一步過來,真好站在了謝澤的麵前,他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眼眸中仿佛盛了水一樣,柔軟到幾乎能夠化了。


    “謝先生,我們賀家決不會輕易的動手,這次的事情是我們有些衝動了,但是這位妖魔說的話還是不太合適,”賀息對著謝澤,輕聲道,“我理解原先生的心情,找來不同的治療師,希望能夠有所進展,但是這一類的事情畢竟還是需要學習和研究,隨隨便便就找來一個人,甚至是……影響也不太好,我們也是心急,一時才會……”


    “停停停,你這話不是應該對我說嗎?”連祁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玩著謝澤翹起來的頭發,順帶著看了一眼賀息,紅色的眼眸涼涼的,“要道歉就拿出誠意,不道歉的話我拒不接受,還想說其他的就閉嘴吧,這裏太吵了,心情不好。”


    賀息從小到大哪裏被人這麽直白的嫌棄過,一時間愣住都不知道怎麽反應,注意到謝澤皺了皺眉頭,他的嘴角不留痕跡的勾了勾,表情卻是不解中混雜著一絲委屈。


    使魔居然敢打斷他們獵人之間的談話,真的把自己當成寶了?


    謝澤抓住了連祁在他臉上動來動去的手,連祁朝他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笑容。


    “手怎麽這麽涼?”謝澤似乎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是不是沒吃飽?”


    血族體溫天生偏低,謝澤注意到了之後有問過連祁原因,連祁故意逗他說自己沒有吃飽,結果第二天,家裏的各個地方出現了許多品種各異的零食。


    “吃飽了,”連祁眨了眨眼睛,抽迴了手,“不過又餓了。”


    他伸了個懶腰,一副懶散的樣子:“我們迴去吧,這裏也沒什麽好看的了,一群什麽都不懂的人圍在這裏裝模作樣,獵人的醫院要都是這個水準,我還真的要懷疑你們的死亡率是不是還有這些人的一份功勞。”


    他漫不經心的走過賀息的身邊,隨意的掃了他一眼。


    扭曲而嫉妒的人類,扭曲而嫉妒的靈魂。


    賀息隱藏偽裝之後的心髒像是淬了毒液一樣,含著惡毒的詛咒和不堪的奢求,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表情隱約有些扭曲。


    連祁停下了腳步,輕輕地打了個哈欠。


    他果然還是最擅長引誘人類的負麵情緒,憤怒、嫉妒、仇恨、悲傷、恐懼、貪婪等等,這些情緒就像是埋在土裏的種子,他隻要稍加誘發,就能長出鮮嫩的芽兒。


    偏偏這個見鬼的封印要他去收集正麵的情緒!


    做起來一點意思也沒有,而且還麻煩得很!要不是他想著早做完早解放早早的到負麵情緒的那一層,他絕對會罷工的!


    朝著連祁走過去的謝澤發覺他站在原地不動,投過去了一個疑惑的目光,連祁懶洋洋的對著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雖說不想做,但是這感激之情還是得收集的。


    片刻之後,門被打開,一個穿著正裝的男子走了進來,眉眼間有些疲憊,進來之後徑直走向裏麵的一張病床,站在床邊靜靜的看了一會後才轉過身。


    “請問你和他的關係是?”連祁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走到了病床邊,對著男子問道,“你希望他醒過來嗎?”


    男子一愣,看著麵前這個麵容精致的妖魔,有些拿捏不準發生了什麽,但是看屋內還有不少獵人,甚至謝澤都在,便放下心來迴答道。


    “他是我的父親。”齊潛輕聲道。


    對於另一個問題,他覺得自己並不需要對一個陌生的妖魔說這些話。


    “啊,那太好了,你和他的感情一定很好,你一定非常希望他醒過來,”連祁毫無誠意道,然後走到門邊把一直蹲在門口沒動彈的原樺給拖了進來,“你說你這是在幹什麽?”


    原樺甕聲甕氣的說道:“放手!沒事別動手動腳,注意影響!”說完還朝著謝澤的方向看了一眼。


    連祁放了手,看著原樺抖抖發麻的腿站了起來,說道:“如果有人能夠治好他,”連祁指了指靠近門的那張病床上的人,“你一定是非常感激的。”


    原樺:“……你又在搞什麽玩意?”


    連祁微微一笑:“構建妖魔與人類友好和諧相處的社會啊。”


    他像是突然出現在了賀息的麵前,伸出了兩根手指拿起了賀息攥在手中的藥方,賀息本能的想要捏緊,卻感覺手臂一麻,眼睜睜的看著連祁將藥方拿了過去。


    連祁隨手拿起床頭的一支筆,在藥方上飛速的寫了什麽,然後在賀家幾個獵人反應過來之前,又帶著嘲諷的笑容將藥方遞給了之前想要對他出手的那個人。


    “拿好了,這才是正確的藥方。”


    那個人愣愣的接了過去,還沒看一眼,就被賀息一把搶了過去。


    賀息沉著一張臉看著被連祁改動過的藥方,臉色越來越難看,指關節發白,唿吸急促。


    “這是正確的。”連祁的聲音遠遠的飄了過來,“你們可以迴去試試,原樺還有那邊的那位先生,記得拍一份迴去拿給你們家族的人看看,免得到時候賀家人在藥劑中做什麽手腳。”


    連祁已經走到了門邊,原樺看他準備離開,將藥方拍了一份發給了自己家族的研究人員,問道:“你就這樣離開了?不怕有人將你的成果占為己有?”


    連祁還沒說話,原樺就趕忙加了一句:“做好事不留名?”


    “不,”連祁搖了搖頭,“他們還會來找我的,信不信?”


    原樺一臉似信非信的樣子,連祁笑了笑,問道:“如果我的藥方救活了那裏麵的兩個人,你是不是對我充滿了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相許?”


    “感激涕零說不定有,以身相許還是算了吧,”原樺縮了縮脖子,“你要是真的救活了他們……我先不說了,齊潛肯定是感激涕零了,你要是有什麽要求盡管像他提出來吧,齊家財力也不錯,能坑就坑,不要手下留情。”


    說完,原樺被謝澤的目光弄得一涼,連忙遠遠的離開了這一對,靠在病房的外麵,聽著裏麵傳來的討論聲。


    手機裏也有新信息,原家的研究人員表示,這一份藥方嚴謹而周密,很有可能可以治療好他們,具體的情況還要再做研究,但是因為藥方通俗易懂,用藥巧妙,所以花不了多長時間。


    原樺長唿了一口氣,攥緊了手機,覺得心跳在悄然的加快。


    ###


    深夜,秦家。


    屋後的小花園由於冬日的到來而顯出了幾分蕭瑟,草木凋零,枯黃的小草稀稀拉拉的堆在地上,殘留的灰白色積雪東一堆西一堆。


    突然,地麵上似乎有一個白色的小東西飛速的竄過。


    這個白色的東西身形敏捷的橫穿了花園,從圍牆下方的小口鑽了進去,然後順著別墅牆壁上的凸起蹦躂了上去,最後扭了扭身體,費力的將窗戶拱開,擠了進去。


    幾乎精疲力盡的毛球癱在地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它終於找到秦家在哪了!


    作為大人的妖魔,它居然迷路了!


    還迷路了好幾天!


    實在是太太太丟人了!


    毛球很不得挖個洞鑽進去,平複一下自己羞愧的內心。


    幾天前他收到了大人的消息,讓他去通知秦從彥,毛球對秦從彥這個人有幾分影響,本來想著通知一下也不會耗什麽功夫,誰能想到人類的地形居然如此複雜,汽車尾氣幹擾了它的嗅覺,毛球頭昏眼花的找了好幾天才找到秦家的位置。


    實在是太差勁了!


    毛球癱在地上不想動彈。


    此刻,他正在秦從彥的臥房之中,屋內一片漆黑,他縮在牆角,豎起了耳朵。


    妖魔的聽覺比人類要好,他聽到了屋外傳來的聲音。


    “從彥他怎麽樣了?”秦母拉住了剛剛出來的秦家長子秦文,眼中滿含著憂慮,“這都好幾天了,怎麽就在房裏不出來呢,也沒吃什麽東西,身體怎麽受得了。”


    秦文推了推眼鏡,歎了口氣:“還是那樣,不吃不喝,一句話也不肯跟我說,我看他眼睛裏全是紅血絲,肯定都沒怎麽睡。”


    下了樓,秦父拿著報紙端坐在沙發上,一看他們的表情,心裏就明白了。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秦父擰著眉頭,“不過就是個小演員!他還真的上心了不成!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越活越過去了!”


    自從前幾天連祁死亡的消息傳出來之後,秦從彥就仿佛失了魂一樣,先是怎麽都不肯相信,後來也不知道跑去哪裏,迴來的時候失魂落魄,拚了命的要查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結果這事似乎還和謝家搭上了點關係,但是謝家就是鐵板一塊,啃也啃不動,秦從彥瘋一樣的不眠不休幾日,也沒有挖出零星半點的消息,之後就把自己鎖在屋裏,誰也不見,不吃不喝,沒多久就憔悴的不成樣子。


    他們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本想著硬拉著他出來弄點吃的給他吃下去,結果秦從彥像是被觸動了什麽敏感的神經一樣,不讓任何人碰他,摔東西,砸東西,他自己的掌心都摳出了幾道深深的血痕,卻好像沒有感覺一樣。


    “你別大麽大聲,”秦母上來就皺了皺眉頭,“從彥還小,這個年紀喜歡上什麽很正常,你難道就沒有過這種時候?”


    秦父動了動臉皮,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來。


    臥室內,秦從彥縮在床上,泛著紅血絲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空中的某處,幹渴的嘴唇蒼白幹裂,頭發散亂,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他反複摩挲著手腕上的手環,指尖輕輕地顫抖。


    大人,您到底在哪裏?


    他不相信大人就這樣死去了,他絕對不會相信,大人一定還在某個地方等著他,但是他卻走丟了,找不到了。


    他不知道該走向哪裏了。


    怎麽辦,秦從彥覺得眼睛一陣幹澀,幹澀到他幾乎睜不開眼睛,他到底應該去哪裏找大人呢?


    屋內的角落處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響。


    秦從彥幾乎是茫然的看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他的眼睛幾乎失去了焦距。


    視線之中出現了一個肥胖的白色毛球,一搖一晃的朝著他走了過來,秦從彥久遠記憶的某處似乎被激活了,他想了起來,這是大人的——


    “咚”的一聲,秦從彥的膝蓋跪在了地麵上,多日未曾進食,他的身體虛弱到幾乎支撐不住身體,他手腳並用的往前爬去,指甲上還沾著暗紅色的血跡,秦從彥死死的抓住了毛球,指尖顫抖。


    “嘰——!”


    毛球一驚,渾身的毛炸開。


    主人救命啊——秦從彥變成變態辣——


    秦從彥急促的唿吸聲在屋內迴響,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毛球,嗓音沙啞到幾乎分辨不出原聲:“大人他……”


    “主人他沒事啊啊啊!”毛球總算迴過了神,拚了命的把自己給弄了出來,一氣嗬成道,“主人他現在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在謝家待一段時間,主人讓你這段時間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他離開謝家之後就會來找你的!”


    毛球的話說完後,屋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它在遠處看著秦從彥,看著這個人身上的氣息慢慢的活了起來,剛才那種近乎瘋狂的秦從彥仿佛隻是一個錯覺,秦從彥緩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依靠著牆壁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他的眼中有什麽東西緩慢的亮了起來。


    “你能……帶話給大人嗎?”秦從彥沙啞著聲音道,似乎又變成了那個秦家的小少爺。


    “不能哦,我和主人之間隻有主人單向的命令,”毛球小心翼翼的蹭了過去,“主人還沒跟你簽訂正式契約,所以臨時通知不到你,你也別太著急了。”


    秦從彥剛才的樣子真的讓他有些害怕。


    “嗯。”


    秦從彥緩緩的應了一聲。


    他一點一點的調整著自己的唿吸,眼前有些發黑,渾身上下抑製不住的虛弱感,扶著牆壁的手掌裏傳來了一陣陣刺痛,嗓子幹渴的厲害,眼睛酸澀到發疼,門外似乎傳來了家人的吵鬧聲,窗戶漏了一條縫,往裏麵唿唿地刮著冷風。


    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恢複了對這個世界的感知。


    ###


    不出連祁所料,還沒到一個星期,獵人那邊就主動聯係了他。


    先聯係他的是賀家齊家和原家的治療研究人員,連祁毫不掩飾的敷衍了過去,之後聯係他的是齊潛,連祁嗯嗯的兩聲,模棱兩可,最後不僅電話轟炸還找上門來的是原樺,連祁這才點點頭,笑眯眯的同意了。


    同意的自然是由他出手來治療的事情。


    不曆經一些磨難,這些獵人都學不會感激。


    連祁窩在沙發上啃著水果,得意道:“賀家的那些人,就算拿了藥方也搞不出來什麽玩意,製成了藥之後根本就不會用,現在藥劑全都是口服,他們哪裏知道那些更加奇妙的用法。”


    謝澤對這一類的事情不關心,他隻是覺得連祁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特別是吃著水果的時候,嘴唇沾了點點的水色,紅色的眼睛像寶石一樣。


    連祁似乎特別喜歡去捉弄那些獵人,謝澤見他從來不會下手,一直都是動口,也知道連祁不會對獵人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而且每次他笑眯眯的樣子就像一隻小狐狸一樣,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抱在懷裏。


    謝澤轉開了目光,低聲道:“你做這些治療,會不會對身體有什麽傷害?”


    他雖然不懂治療,但是也知道等價交換的意思,連祁看上去那麽輕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會擔心。


    “你在擔心我嗎?”連祁舔了舔嘴唇上的水果汁,抬起了頭。


    謝澤心中重重的一跳,還沒來得及迴答,連祁就擺擺手,道:“放心好了,治療一下,根本不會有什麽傷害的。”


    他似乎隻是隨後說說,並沒有真的想問出個結果,謝澤眼眸微沉,停留在嘴邊的話最終還是被咽了下去。


    第二天,連祁就和謝澤又一次來到了這家醫院。


    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知道了點消息,打聽出上次賀家來的幾個人似乎惹怒了連祁,所以這次換了人過來,都是一些白發蒼蒼和善的老獵人。


    本著尊老愛幼的原則,連祁也就沒開嘴炮。


    幾個老獵人算是獵人中的教授,伸長脖子眼巴巴的看著連祁的一舉一動。


    連祁給出的藥方確實有用,他們按照藥方中所寫製藥成功,而且成品和描述的幾乎一模一樣,但是給病人服用下去後,卻詭異的又從病人的指尖凝聚成了液體,又流了出來。


    這種情況讓他們傷透了腦筋,最後還是放下了臉麵來尋求連祁的幫助。


    連祁慢悠悠的將藥液揮灑在了半空之中,用魔氣使其懸浮,然後在凝成細條狀,用小刀在病人的指尖割了一個小口,藥液從傷口處緩緩進入。


    他對魔氣的掌控已經到了近乎出神入化的程度,幾個老教授看得目不轉睛,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


    等到所有的藥液都進入了病人的體內,連祁又用手指順著病人手部的血管緩緩的劃了一下,藥液頓時飛速的在體內蔓延開來,病人的身體表麵浮現出了一層白色的光芒,轉瞬即逝。


    老教授們看的脖子都酸了,看到連祁拍了拍手轉向了另外一個病人,如法炮製,沒過多久,另外一個人的身上也浮現了淡淡的白光。


    連祁拍了拍手,朝著門外喊了一聲,原樺首先衝了進來,身後是腳步同樣急促的齊潛。


    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似乎是受到了血脈的牽引,病床中的兩個人悠悠的睜開了眼睛,眼中還留有著長久昏迷帶來的茫然。


    之後,就是久別重逢,父子相見的場景。


    齊潛那一絲不苟的精英樣算是破功了,他幾乎是有些語無倫次,而原樺則是別扭,他一言不發的坐在床邊,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人,等到麵前的人迴視了,他又麵無表情的偏過頭去,除了眼眶有些微紅之外,其他的掩飾極其完美。


    連祁也非常滿意,他收到了兩筆超級有分量的感激之情。


    他本以為感激這種東西難以像喜愛一樣大範圍的收集,現在看來量不足質來抵,按照這個速度下來,他解開第二層封印的時間指日可待。


    連祁美滋滋的出了門,心裏開心得很,還沒走出幾步,就被那幾個老教授匆匆的趕上了。


    連祁轉身,謝澤擋在他的身前,幾位老教授胡子一抖,瞪了謝澤幾眼,然後笑著對連祁說:“我們有點好奇,不知——”


    “我不負責解答疑惑哦,”連祁心情好,難得的耐心多了點,“想要問我從哪裏學來的、學了多久了、有沒有學習的書籍、可不可以教給獵人這些問題,不好意思,我是不會迴答的。”


    幾位老獵人臉色一垮。


    後麵又追上來幾個人,看上去像是齊家和原家負責對外事宜的人,他們捧著厚厚的文件,一路小跑著過來。


    “這位先生請留步,”齊家的獵人推了推眼鏡,說道,“連先生如果有任何的需要,隻要在我們齊家的能力範圍之內,我們都可以滿足。”


    旁邊原家的獵人點了點頭:“我想說的和他一樣。”


    齊家的獵人瞪了他一樣。


    “需要?我沒什麽特別的需要。”連祁想了想,獵人除了能給他提供各種口味的血液,好像也沒有什麽,而且現在他已經有謝澤了,這可是頂級的食物。


    “家主表示,任何需要我們都會盡量滿足,隻要不危及到獵人的安全。”齊家的獵人著重又強調了一遍。


    連祁皺著眉頭想了想,彎了彎嘴角,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想到了!”


    麵前的兩個獵人立馬拿起筆做好準備。


    “我希望這個世界上沒有苦難和悲傷,我希望有一天和平的種子能夠播撒到世界的各個角落,我希望無止境的鬥爭終有一天能夠結束,我希望人人的臉上都能夠綻放出笑容。”


    連祁帶著聖潔的笑容,拍了拍兩個懵逼了的獵人的肩膀。


    “來來來,讓我們一起為人類的和平而努力吧。”


    剛剛走過來聽到了這一段話的原樺:……我的臉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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