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屏風的縫隙,楊暄寧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身影逆著光進了殿來,從殿外射入的日光籠罩在他全身,像罩著一身金色的甲胄,恍若在霧中一般看不真切。


    他一步步向代王走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楊暄寧的看著他慢慢走上台階,一階一階,腦中一片空白,他的手段已經看到了。她下意識的想往前衝,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傷害代王!


    屏風被她觸動,發出了一聲輕響。


    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楊暄寧就覺得頭頂有一道亮光閃電一般劃過。


    麵前那張巨大的屏風,瞬即變成了兩半,從她的麵前分開,咣當一聲倒在了殿上。


    他一步步向代王走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楊暄寧的看著他慢慢走上台階,一階一階,腦中一片空白,他的手段已經看到了。她下意識的想往前衝,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傷害代王!


    屏風被她觸動,發出了一聲輕響。


    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楊暄寧就覺得頭頂有一道亮光閃電一般劃過。


    麵前那張巨大的屏風,瞬即變成了兩半,從她的麵前分開,咣當一聲倒在了殿上。


    “貴主!”身後的陰嬅發出了驚叫。


    他手中長刀的刀尖距她隻有一指的距離,四目相對,驚詫當場。


    “是你。“他說,震驚不失冷靜。身長玉立,鷹目如炬,他的凝視若一道無形的閃電,放肆的逼迫感的目光,撞擊著楊暄寧的內心。麵前的這個人,有一種無法忽視強烈的存在感——這是她從未有過的一種感覺。


    “多日未見,貴主別來無恙。”他手中的長刀慢慢收進腰間,微笑著。麵前的這個女人,他也說不清在腦海中出現過多少次。如今,當她真真實實的站在自己麵前,蒼白的麵色絲毫掩飾不住她傾世之姿,美目如畫,紅唇欲滴,和記憶中的她別無二致,他與她不在隔著深深的宮牆,而隻有一步的距離,李世民突然覺得有些不真實。他以前曾想,若是此次再見了她,他會怎樣?是毫無顧忌的占有她的全部,還是會退避三舍?但這一刻,他猶豫了。


    這個人……莫不是,楊暄寧覺得是在哪裏見過他,但不確定。


    “李——世——民。”憑著半分揣測,憑著一絲記憶,她慢慢吐出了三個字。雁門之圍,她那時應當是見過了他。那些匆匆一瞥並未有著多麽深刻的留影,但李世民此人的行事她還是知曉不少的,是個不簡單的角色。但那一切,全然不似今日,他與她仿若隔世一般的見過,似見非見。


    李世民隻是一笑,也未答她。隻見他轉身仍大步向代王走去。


    “不可傷害代王!”儒生姚思廉漲的滿麵通紅橫在了李世民麵前,他瘦弱的身軀顫顫巍巍的立著,頗有舍身護主的悲壯模樣,宛如一塊長滿荒草的頑石。


    李世民也不搭理他,而是立刻從腰間解下了佩刀,冷麵遞給了左右。


    “唐國公李淵第二子,李世民,參見代王!“聲音短促響亮,響徹大殿。但他並沒有行君臣跪拜之禮,而隻是行了拱手之禮。


    李世民簡簡單單一句話,其姿態已昭然若揭。大殿上隋朝眾臣們都是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手,此等話外之音怎麽會聽不懂,便紛紛鬆了一口氣。李世民話音一落,眾人心中懸空恐懼的心都稍微平複,臉上漸漸恢複了血色。


    “義軍懷匡扶之心,所到之處秋毫無犯。入京之前早已頒下十二項軍令,幾個肖小敗類竟然在進宮第一日膽敢以身試法,違抗軍令,驚擾代王,哄搶宮人,便是留不得了。義軍聲名豈能被這樣壞了,來人!”李世民立在大殿中央,代王身側,舉重若輕道。


    “在!”左右士兵上到殿前,聽命道。


    “將剛才參與咆哮朝堂,搶奪宮人的,都綁出殿去——正法。“李世民冷冷道。


    “李將軍雷厲風行令人感佩,但,難道不需要先讓唐國公知曉?“楊暄寧心中暗自佩服,侄兒代王楊侑即便身處險境,仍清晰的知道他的位置該如何處事。


    李世民淡淡一笑,神情緩和:“代王不必擔憂,大人已將右軍之事全權交付於我,我有臨機便宜行事之權。再說,整肅軍紀,護佑代王,刻不容緩,先斬後奏,應當在便宜之內。“聊聊數語,李世民此人不拘小節,行事果決,殺伐決斷的性子已深深印在楊暄寧的心中,代王說的他不是沒有聽懂,而是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中,此人斷不能以一般朝官揣度。


    李世民淡淡一笑,神情緩和:“代王不必擔憂,大人已將右軍之事全權交付於我,我有臨機便宜行事之權。再說,整肅軍紀,護佑代王,刻不容緩,先斬後奏,應當在便宜之內。“聊聊數語,李世民此人不拘小節,行事果決,殺伐決斷的性子已深深印在楊暄寧的心中,代王說的他不是沒有聽懂,而是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中,此人斷不能以一般朝官揣度。其實,剛才他的長刀往前一寸,自己便必死無疑。這個人,能夠自如控製自己的情緒,其實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


    而她不知在她身後,那雙眼睛從未真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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