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來喜?”裏正眉頭緊皺,偷偷的打量著眼前的蘇月笙。


    此時馬車裏,傳來了一陣陣的咳嗽聲。


    蘇月笙臉色越發的著急,忙從懷裏摸出了一錠銀子來,遞給了裏正:“勞煩了,我娘親病重,隻有他能救,聽聞他就住在這桃莊裏,請先生給我指一條明路。”


    裏正看蘇月笙確實是有誠意,將手中的銀子還了迴去:“倒也不用這般,你如果說的是範先生的話,他確實是住在我們村裏,不過,算了,你隨我來吧。”


    裏正欲言又止,最後搖搖頭,帶著蘇月笙出門。


    馬車跟在後麵走著,不過走了沒一會兒,就無路可走了。


    因為眼前是一條羊腸小道,直通向了山邊。


    山邊隱約可見一處小木屋,安安靜靜的坐落在那,周圍並無人家,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裏正指了指山腳下那木屋,才對著蘇月笙道:“那位就住在那,不過他不常在家中,時不時就要離開,有時候三五日便迴來,有時候三五個月才迴來,你們自己去看看人在不在吧。”


    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蘇月笙朝著遠處的小木屋看了一眼,連忙掀開了車簾:“娘親,神醫就在前麵,我們下車吧,我背你過去。”


    蘇夫人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似乎隨時都可能會斷氣,僅憑著一點執念堅持。


    聽到蘇月笙的話,掩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喉間一陣腥甜,掩嘴的帕子上,點點的猩紅綻放。


    蘇月笙眼眶紅了紅,默默地別開臉去,不忍再看。


    蘇月笙虛弱的任由婢女扶著,最後小心翼翼的下車。


    哪怕是病重,她也依舊保持著基本的禮教,在外,又怎可讓一年輕男子背著自己走?


    即便是自己的兒子,也是不行的。


    見蘇夫人堅持,蘇月笙也不多說,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扶著她緩緩地往前。


    馬車就丟在路邊,甚至無人去管,會不會被宵小之徒偷走。


    那一段路不算遠,卻走了很長的時間,最後才終於到了山腳邊。


    那木屋靜悄悄的坐立在那,沒有半點的聲息傳來。


    “娘親,我先去看看。”蘇月笙匆匆的丟下一句話,便快步的上前。


    門前已經布滿了蛛網,可見許久沒有人居住了。


    院子裏麵雜草叢生,房門上的鎖都已經生鏽了。


    如裏正說的那般,這位怕是出門去了,許久不曾迴來。


    蘇月笙一下子慌了神。


    若是找不到那範來喜,娘親的病怎麽辦?


    到了此刻,他早就已經沒有了退路了。


    蘇夫人此刻也在婢女的攙扶下,來到了木屋前。


    看著蒙塵的木屋,她虛弱的笑了笑:“大概是天意,天意如此,連老天爺,也不願我在死前,再見卿兒一麵嗎?”


    “你們是什麽人?在我門前做什麽?”就在此時,一道低沉帶著不滿的聲音,突兀的在幾人的身後傳了過來。


    蘇月笙驚喜的轉身看向身後。


    隻見一個身材矮小的老人,穿著粗布麻衣,身上風塵仆仆,背著一個背簍,似乎是剛剛從山裏出來。


    “先生可是範來喜?”蘇月笙神色一喜,連忙上前一步,激動的詢問。


    範來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看了蘇夫人一眼,頓時明白他們的來意,隻是淡淡的開口:“迴去吧,我早就已經不行醫多年了,你們來找錯人了。”


    “先生,我與娘親千裏迢迢來此,先生應該看出,我娘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都說醫者以慈悲為懷,行醫濟世,求先生救救我娘親,我願意為先生做牛做馬。”蘇月笙毫不猶豫的,撲通一聲在範來喜的麵前跪了下去。


    範來喜卻是麵色不改,表情依舊是那般的冷漠:“你不行,如果你能夠為我尋來一個能繼承我衣缽的傳人,我便救她,你隻有三天的時間。”


    說著直接越過了幾人,推開了那布滿了蛛網的門,走進來院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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