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潘家園這京都老地段,吸古閣可就要稚嫩上太多了。


    這個才剛剛興建的新勢力,才有著不過短短十幾年的存在。


    可饒是如此,這個年輕至極的勢力還是在出道不到兩年的功夫,就橫掃了潘家園盤根錯節的各方勢力,整合了潘家園與古玩街,並建立了一個名為鑒寶閣的凡俗勢力。


    對外,也就是普通人的圈子,鑒寶閣的名頭要更大一些。


    而對內,吸古閣與那如虎的存在,才是勢力的絕對核心。


    “幾位,這就是潘家園的中心地帶‘鑒寶閣’。”


    “您幾位跟我來,這邊請……小心些,注意腳下啊。”


    大金牙熱情的招唿著葉言幾人,將他們朝著吸古閣的內部領去,看他的模樣,對這處地方倒不陌生。


    而情況,也正如葉言想的。


    大金牙才剛一進門,就看到堂口內叼著煙鬥的胖掌櫃,‘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大金牙熱情的吆喝了起來,看起來還挺熟,


    “呦,我說金爺,今天這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快快快,先這邊請……老三啊,快去泡茶。”


    那掌櫃一邊吆喝著讓人泡茶,一邊還朝著葉言他們這邊走來。


    “最近忙,家裏那口子張羅著要二胎。你說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要遭這罪……你說圖什麽呢?”


    “嗨,金爺,您這哪的話,就您這身子骨這個硬朗勁兒,別說二胎,就是三胎四胎要著都沒問題。”


    “就你會說話……”


    大金牙被誇得眉開眼笑:“不過啊,這人不服老是不行,相當年,我年輕時候的那會兒也能憑著一杆子銀槍,殺他個七進七出……”


    “現在啊,不行了。”


    大金牙滿臉唏噓,這男人嘛,聚在一起……不聊點葷話能聊什麽。


    “金爺暮氣了不是。”


    胖掌櫃嗬嗬一笑:“正好,您來的也算趕巧。前陣子我們大掌櫃參加會議,帶迴幾幅補藥,據說少林方丈解空大師親自配製的,效果極好。”


    “走的時候,我給您拿兩包,迴去按時服用,別說要二胎了,就三胎四胎那也不都是灑灑水的事兒。”


    “大掌櫃的藥啊。”


    大金牙眼前一亮:“那可真是趕巧了!兄弟,啥也不說了,走的時候給我包點,我呀,迴去就試試。”


    “好用的話,迴頭哥請你去東來順涮火鍋、吃烤鴨……”


    “得嘞!”


    就著這點葷腔,兩人也是越聊越開心,甚至把身後的人都忘了,直到葉言有些無語的咳嗽兩聲,才將兩人的視線重新引迴到了他身上。


    “金爺,這幾位是?”


    胖掌櫃的注意力始終都集中在大金牙的身上,這時候才注意到他身後跟著的葉言等人,才出聲問道。


    “道上撞見的,在找吸古閣,所以我就把人給帶來了……”


    大金牙壓低了聲音。


    聽到吸古閣三個字,胖掌櫃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警惕。


    但凡是能知道這個名字的,八成也就是異人圈內的人了。


    “幾位,不知來我們吸古閣有什麽事情?是買物還是賣物?”


    胖掌櫃笑臉相迎。


    雖然心中已經有所警惕,但畢竟來者是客,這開門做生意的,最忌諱的便是冷臉掃客……


    隻要不是惡客登門、存心找茬,那再看不慣,也得忍著。


    葉言掃了眼胖掌櫃,而後淡淡說道,“找個能管事的人來吧。”


    “客人,我就是這裏管事的,您有什麽事情直接和我說就行。”


    胖掌櫃笑嗬嗬迴答。


    “你……”


    葉言審視了她片刻,而後點了點頭:“行吧,我是來找那如虎的。”


    既然都已經來了,那也沒必要掖著藏著,葉言直接道出了目的。


    那如虎……


    三個字一出,胖掌櫃的臉上倏然出現了劇烈的情緒波動。


    很快,他的表情嚴肅起來:“不知閣下找我們大大掌櫃有何事?”


    “我要見他……”


    葉言來找那如虎是來聊十佬票選的事情。這種事情,又怎麽可能逢人便說,自然是要見到那如虎後,兩人親自來聊這些問題……


    “閣下既然知道我們大掌櫃,那想來也必然知道他的身份。”


    “大掌櫃平日理萬機,您要不說明來意,我們是不會通報的。”


    “……”


    這胖掌櫃的話表麵上委婉,可暗地裏,他對葉言那孤傲作風,實則是心有不屑的。


    他們家大掌櫃,吸古閣那如虎是誰啊?十佬……堂堂十佬之一,怎麽可能隨便來個人說見就能見。


    這小子年紀輕輕的,毛長沒長齊都不知道。他以為自己是誰啊?


    打更人,葉言?


    別鬧了……


    兩人雖然年紀看著相仿,但胖掌櫃卻打死都不相信,這大街上隨隨便便出來個人,就會葉言。


    那就太搞笑了吧。


    “來意?跟你說?”


    “對,跟我說。”


    “我怕我敢玩之後,你也不敢聽啊……還是喊你家大掌櫃來吧。”


    葉言是來見那如虎的,也懶得和下麵的人多費些什麽口舌。


    胖掌櫃摩挲著煙鬥,語氣也是十分平淡,“抱歉了,這位客人,如果你不能說明你的來意或講明身份,我們是無法為您聯係到大掌櫃的。”


    葉言冷冷一笑:“怎麽?不靠身份,就連人的麵都見不到,這那如虎倒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這位客人,還請您把話放客氣點,也放尊重一些。對十佬不敬,那可是圈子裏的大罪啊……”


    “哦?!大罪。”


    葉言的表情愈發不屑:“我原以為吸古閣不會如那些腐朽勢力,現在看來也是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主。”


    “十佬,好大的官威啊。”


    “你說什麽?”


    胖掌櫃的表情逐漸難看起來,他在心裏已經給葉言打上登門惡客、不識好歹的標簽。


    說吸古閣不要緊,但是映射那如虎,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要我重複一遍?你是耳朵塞雞毛了嗎?”


    “你……來人,把這幾個不知好歹的給我轟出去。”


    胖掌櫃也是懶得同葉言廢話,直接打算喊人把葉言轟出去,卻被一旁的大金牙給搶先步攔住,


    “老許啊,你這是作甚,怎麽脾氣還是這麽暴,這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千萬別意氣用事!”


    大金牙是個正經生意人,左邊的人是他帶來的人,右邊熟人。


    這種左右為難的情況下,他便隻能搪在中間當起了和事佬。先是勸完了胖掌櫃,又轉頭去勸葉言,


    “我說葉小兄弟,不是我這個人夾在中間的偏幫。”


    “而是你這個事情,辦的他就有問題哈……你看,你既然是來登門找人不說來意就算了,好歹也要報個身份,不然許掌櫃也不好辦事。”


    “吸古閣這麽大個組織,總歸是要按規矩辦事,沒規矩的話,豈不是就全都亂套了?”


    “你說對吧?”


    “……”


    葉言稍一琢磨,也覺得大金牙這話說的也有道理。


    他剛才光顧著琢磨怎麽和那如虎聊事,還真就忘了自我介紹。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兒,不自報家門,顯然對方是不會讓他見。


    索性,葉言也就順著大金牙起來的話茬,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


    “你告訴那如虎,我叫葉言,你把這話轉達,他自然會來見我。”


    “……葉言。”


    他的話音剛落,對麵的胖掌櫃卻是不由的嗤笑了一聲:“你說你是葉言你就是啊……你要是葉言,那我還是丁嶋安呢,這話,誰信啊。”


    對於葉言是葉言這件事,胖掌櫃是打死都不相信。


    “不信?”


    如果說,之前的事情是葉言自己沒說清楚,弄得有些欠妥的話,那現在,他已經被搞得很惱火了。


    “除非你能證明自己自己就是葉言?否則,我是不會相信的。”


    聽到這話後,葉言卻是沒由來的笑了出來:“行啊,不信是吧?”


    “也總、夏禾,你們先去外麵等會……捎帶手幫我把門關上。”


    “好……”


    王也利索迴答。


    跟葉言廝混這麽就,他們又怎麽會不清楚葉言是想做什麽。


    索性,也沒多留,便很快轉身離開……順帶走的時候,還把大金牙給已經拽走了,以免他被誤傷。


    “你想做什麽?”


    眾人一散,大門一關,胖掌櫃也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發展不對。


    他連忙後退兩步,而後扯著脖子朝樓上喊道:“小六,有人鬧事。”


    話音落下不久,樓上便傳來騰騰騰的腳步聲,三五個赤膊大漢手裏提著長刀短棍,從樓上跑下來,分散開將葉言給圍攏在了其中。


    這些都是吸古閣本家一等一的打手,這些年沒少替吸古閣解決登門鬧事,亦或強買強賣的惡客。


    這些人一出現,胖掌櫃的心裏也是多了幾分底氣……


    “這些都是我吸古閣的高手,也別說我欺負人,你要是現在走的話,我可以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是嘛,那我正好領教領教你們吸古閣的高手……”


    話音落下,他的身後有一麵深綠色的妖旗浮現了出來。


    ……


    ……


    五分鍾後。


    一片哀嚎的吸古閣內。


    葉言坐在一張椅子上,把玩著一對兒玉核桃,輕輕摩挲著。


    不遠處的牆角前,那胖胖的掌櫃連帶那五個打手鼻青臉腫的以鴨子步的姿勢蹲在牆角。


    他們頭上還頂著玉壺、玉瓶、陶瓷之類的一些易碎大件,整個人搖搖晃晃,瑟瑟發抖。


    “許胖子,佝僂個腰幹啥呢,蹲好了哈,那頭上頂的物件,可都是你們自己個的東西。”


    “這些名貴瓷器要是摔碎了的話,可誰怪讓人心疼的……也別說咱沒提醒過你啊。”


    “好……我知道了。”


    想到這些名貴瓷器的價格,許胖子牙根都在打顫,整個人差點就要哭出來了。他將打顫的腿重新繃直,連喘氣的動作都有所收斂,就生怕一個不小心出了問題。


    這幾個玩意要是摔了,就他一年的工資全都搭上,也賠不起。


    看著幾人鼻青臉腫的囧樣,大金牙的表情卻是又驚又怪。


    比起許胖子幾人的慘狀,他則是更加關心葉言的身份,


    “葉……葉小兄弟,不是,你真的是那個打更人葉言啊?”


    “嗯!”


    葉言點了點頭。對大金牙,葉言還是有些好感……起碼比那個許胖子看著要更讓人舒服一些。


    “我的天啊,活的打更人。”


    大金牙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掃量著他,像是在看什麽驚駭之物般。


    “怪不得我一打眼的時候,就覺得氣質不凡,可真是失敬失敬。”


    大金牙連忙拱手。


    葉言也是笑了笑:“您也別說我了,金爺。”


    “倒是你啊,感覺在這潘家園吃的夠開,連吸古閣的人你都能稱兄道弟,不簡單啊。”


    看吸古閣的待人態度,就能知道這些人多不好打交道。可這樣一個不好打交道的勢力,大金牙卻依舊能吃得的很開,和許胖子打成一片。


    這就不光是能力問題了,大金牙的身份背景肯定也不簡單,起碼不會是表麵上看著的那個樣子。


    聽到葉言的話,大金牙苦笑的搖了搖頭:“這有什麽,就是一個地方待久了,有幾分威信,這潘家園的人多少都會給幾分薄麵的。”


    “不過,我這半個異人圈的外行人,卻能和吸古閣打交道,主要還是看我的那兩個兄弟……”


    “兄弟?!”


    “對!”


    大金牙點了點頭,眼神旋即有些唏噓起來:“他倆……不,基本上可以說是我們仨,在鑒寶閣初建設立的時候,也都參與到了其中……”


    “雖然不參與吸古閣管理,但卻每年都可以從其中拿些分紅。”


    “算是股東吧。”


    “……”


    大金牙講出了他和吸古閣之間的關係,也讓葉言瞬間明悟了。


    不過,這也讓他更加好奇,能跟那如虎一起創立吸古閣的人,那也必然不會是泛泛之輩,


    “金爺,方便問一下你那兩個兄弟叫什麽嘛?”


    “這沒啥。”


    大金牙笑嗬嗬道:“他倆一個叫胡八一、一個叫王凱旋。”


    “前者是倒鬥四派的摸金校尉,一手尋斷風水玩的是出神入化。”


    “另一個呢,則是金甲門的秘傳弟子,橫煉批甲,金甲大成之時,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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