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再次醒來的時候,便是在消毒藥水不適的氣息中。


    他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白牆,白熾燈,整個人還處於一種恍惚之中,眼前依稀還能夠看到她在送他離開時候,眼睛裏那種讓他的心為之牽掛的情緒至今還纏繞在他的心頭。


    「南絮……」他在心裏默默的唿喚著她的名字,眼角情不自禁流淌而出的淚水讓他的俊眸更加剔透,在他的父母進來的那一刻,不敢置信又欣喜的直接哭出了聲。


    白酒的目光緩緩的落在他們銀絲泛白的鬢角,苦澀而又欣然的露出一個牽扯的笑容。


    這就是他務必迴來的理由。


    愛人是他心之所係,可是親人同樣是他肩上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愛她,亦愛他們。


    是他們給了他生命,他不捨得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


    「爸……媽……」


    「小酒!」


    「小酒!」


    「醫生,醫生,快喊醫生!」白酒媽媽踉蹌著不敢置信的虛乏步伐,直奔床頭緊緊的握住了他放在一旁的手,「小酒,小酒……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白酒從來沒有這麽暢快不止的流過眼淚。


    白父喊來了醫生。


    經過一係列的檢查,醫生給出的結論是一切生理機能都在慢慢的恢復,隻要長期堅持正確的休養方式,很快就能夠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白父白母是一陣欣喜。


    出院後。


    白酒常常會一個人站在一個地方一呆就是半天,對此白父白母一開始還不覺得什麽,隻因為他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


    還寬慰過。


    但是後來越看越覺得不對。


    「老公,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兒子最近有些奇怪?」


    「似乎是有那麽一點,但是又說不出來。」


    「你看著像不像是我們家小咪想她外麵母貓時候的那個樣子?守在窗戶門口……看著外麵……一臉思念的樣子?」白母越看越覺得像,說到後麵連白父都覺得像了。


    「你是說,小酒他『思念春天』了?」


    「去你的!說的什麽話。」白母猛的瞪了他一眼,「你上次不是還說,你那老朋友家的侄女剛從國外迴來嗎?長得水靈靈那個……有時間約出來一起吃吃飯。」


    「你這是打算給小酒相親?」白父的問題總是能夠一針見血。


    「什麽叫相親,年輕人多交一些朋友不是挺好的麽。」白母啐了他一口,繼續說道,「而且都是學珠寶設計的,也有共同話題,聊起來也投機,不是麽。」


    話是這麽說沒錯。


    但是她難道沒有發現自己兒子已經很久沒有拿起畫筆了嗎?


    白父總覺得自己兒子的心裏應該是已經有人了。


    可是這一年多的時間裏他都在病床上躺著,出事之前,他一心投在珠寶設計上,也不見得有什麽談得來的女生。


    這一點一直讓白父想不通。


    是夜。


    白酒坐在陽台上拿出讓人新買的宣紙和毛筆,一點一點的勾勒出桃南絮的樣貌。


    想到太女府邸書房中,她親手為他作的那副畫卷,他的嘴角帶著笑意,勾勒出她矜貴的樣貌,一筆一畫都是對她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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