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後,飛機到達了大馬士革的機場irport。


    下了飛機,取了行李。打開手機,一條短信進來,說司機已經在機場的大門口等了,順帶把車牌一起發了過來。


    田思楠取了行李過來和時嵐匯合,兩個人一起讓時嵐少了來的時候的無所適從感。


    手機剛剛放迴口袋,一條短信又進來了,時嵐一看是葉嬛的信息,字裏行間盡是關心。時嵐心裏一暖,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已經平安到達,無國界醫生組織已經派人來接自己了,自己一切都很好。


    葉嬛在上班,看到時嵐迴過來的信息,得知已經到了敘利亞的首都大馬士革,叮囑她千萬千萬要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


    因為身邊的田思楠還在等,時嵐看了看葉嬛迴過來的短信,並未停下來迴複。


    出了機場的大門就看到了短信上那個牌照的麵包車,司機是一名當地人,手裏舉著一個英文的牌子。


    時嵐上前,用英語和司機交談,可是對方說出來的話時嵐卻一句都聽不懂。


    時嵐懵了,卻看到田思楠笑眯眯的對著司機開口,兩個人交流起來還算是比較順利,說了幾句之後田思楠讓司機打開後車門,把兩個人的行李塞了進去。


    “走上車吧!”田思楠拉著時嵐坐上了麵包車。


    “你會說阿拉伯語?”即便是不會說,可是時嵐讀大學的時候也有來自阿拉伯國家的同學,所以對於這種語言還是有所耳聞。


    “申請了之後就開始自學了,總算今天派上點用場。”田思楠輕描淡寫,隻是時嵐知道這必定不會輕鬆。


    車子一路駛過,經過戰火的城市到處都是瘡痍,牆麵留下戰後的痕跡,一個個彈洞像是蜂窩煤一般,看的時嵐的眉頭不由皺緊起來。


    田思楠像是習慣了這些畫麵,上了麵包車就歪在一側唿唿大睡。


    時嵐哪裏還有心思休息,拿出包裏的照相機,對著車窗外,這裏拍拍,那裏拍拍。不一會就聽到接機的小夥對著時嵐就是劈劈啪啪的一通,時嵐聽不懂,隻好拉拉田思楠的衣角求助。


    田思楠早聽到了小夥的話,依舊閉著眼睛對時嵐說道:“他讓你離玻璃窗遠點,這個玻璃窗雖然防彈卻也隻是一般程度而已。”


    田思楠這話一出,時嵐立刻挪動了一下屁股,不要還沒上戰場就先以身殉職了。


    “噗,哈哈哈”田思楠笑出聲,睜開眼睛看著還有些驚恐的時嵐,開口道:“你也不要這麽緊張,以後槍林彈雨的時候多了,自己要冷靜。特別是看到那些武裝分子,不要和他們硬來,先舉手投降,然後再跟他們表明身份。一般他們是不會對醫生怎麽樣的,但是也難說,這種時候是發揮你潛力的時候。”


    聽著田思楠侃侃而談,時嵐覺得田思楠不像是一個初來乍到的人,莫非她之前來過?


    時嵐得到的答案既非肯定又非否定。


    “我以前去過另外一個戰亂的國家,不過時間很短,隻有兩個月,之後家中有事,被迫迴去。”田思楠的聲音裏聽不出太多的情緒,隻是時嵐從她的眼睛裏能夠看到那掩藏在平淡後麵深深的傷痛。


    “難怪你經驗豐富,原來是老江湖了。”


    “在這些國家沒有老江湖不老江湖的,關鍵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兩個人說的熱絡,突然一聲巨大的響聲在汽車周圍響起,巨大的衝擊波把汽車高高掀起,又重重摔下。汽車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之後,不知道撞上了什麽東西,才停了下來。


    好在田思楠和葉嬛雖然坐在後排都係了安全帶,才不至於在翻滾中受到另外的傷害,隻是如今頭朝下腳朝上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特別是剛剛翻滾過,整個內髒都感覺被人伸進去用手攪了攪。


    駕車的小夥子先從駕駛室裏爬了出來,再試了幾次之後根本拉不開已經變了形的後排的拉門之後,隻能嚐試著讓時嵐和田思楠先爬到駕駛室,再從駕駛室裏出來。


    總算是有驚無險,三個人僅僅隻是皮肉的擦傷。田思楠從車裏找出急救箱,把三個人的傷口都處理好,才靠著反倒在地的汽車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遠處響起了警笛聲,很快從一輛汽車上下來了一些警察。


    例行的詢問,知道了時嵐和田思楠是無國界醫生組織派過來的誌願醫生,立刻找來一輛車和兩個警察,要護送他們到目的地。


    時嵐他們道過謝,卻不知道警車的危險性比他們的麵包車還大。


    汽車開出去不到一百公裏,剛剛受到驚嚇的餘韻還沒有散去,警車卻被一群武裝分子設下的陷阱給攔了下來。


    時嵐的心真是一蕩,看著麵前各個荷槍實彈,有老有少的武裝分子,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了。


    很快,一個像是頭目的人過來,對著站成一排的五個人,走過來看一遍,走過去又看一遍,最後把兩個穿製服的警察給帶走了,剩下他們三個。


    田思楠先開口,表明了自己和時嵐還有小夥子的身份。那個頭目一聽,先是不相信,田思楠隻得告訴他,自己背包裏無國界醫生組織給自己傳真過來的一些身份證明。


    頭目讓手下的人翻找田思楠的包,終於在一個小袋子裏看到了一張寫有阿拉伯語和英語的一份證明材料。


    頭目又問了一遍“你們是醫生?”


    得到田思楠的肯定迴答之後,頭目自己帶路,把田思楠和時嵐帶到了遠處一間隱蔽的房子裏。


    昏暗的房間裏彌散著一股的臭味,一種說不出來的臭味,像是什麽東西腐爛了發出來的味道,又像是*的食物殘渣發出來的味道。


    一張低矮破舊的床上,一個麵色蒼白的年輕人正躺在那裏,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聲。


    時嵐定睛一看,年輕人的半條腿上已經生了蛆蟲,那惡臭就是從那腿上散發出來的。


    首領對田思楠一陣嘰裏咕嚕,田思楠大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比劃著和他交談了一會,兩個人似乎是達成了什麽協議。


    不一會,首領就帶著人出去了,房間裏除了躺在床上的年輕人,就剩下了他們三個。


    “他和你說什麽了?”時嵐見他們離開,要緊問田思楠,雖然她保護不了田思楠可是關心一下總是可以的。


    “沒什麽,他想讓我們救救他而已。”


    “那你怎麽說?”


    “我和他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截肢,可是首領一開始不肯,堅持要保住這條腿。我說就是上帝來了也不可能,現在最好不要再拖下去,立刻手術,還能保命,若是再拖下去,怕是命都沒有了。首領後來答應了,問我需要什麽設備,他現在給我們去找了。”


    時嵐聽完田思楠的話長出一口氣,現在已經不是學好abc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時候了,早知道自己出發之前也應該學一些阿拉伯語防身,不然也不至於嚇得個半死。


    首領不知道去哪裏弄那些東西了,到外麵天黑都還沒有迴來。時嵐在屋裏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坐在地上的田思楠不得不開口道:“時嵐你這樣走的不暈嗎?有這些力氣不如坐下來,養精蓄銳才是。”


    田思楠的話是不錯,可是呆在這個屋子裏的時間越長,時嵐越是煩躁,以往的那些冷靜早已經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來”田思楠從上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塊已經壓爛了的巧克力,“吃點甜食,心情會好起來。”


    “這是什麽?”時嵐看著手裏扭曲的巧克力,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xx牌巧克力……”


    “這是巧克力?還以為是黑暗糖果。”時嵐說話之際,有人從外麵進來,遞給時嵐一個塑料袋,比劃了一個“吃”的動作,又走了出去。


    塑料袋裏的是一些麵包和不知道名字的餅,時嵐看了看手上背摔破了表麵的手表,已經是敘利亞時間晚上的八點半了。


    在這種時候,也沒有什麽好挑剔的了,三個人每人從袋子裏拿了一個麵包,席地而坐的啃了起來。麵包雖然賣相不怎麽樣,卻也不難吃。時嵐吃了一個便再也吃不下了,田思楠則又吃了半塊餅。開車的小夥子吃了一個麵包兩塊餅後,把剩餘下來的麵包和餅裝進了外套的口袋裏。


    “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時嵐靠在牆上,一臉的沮喪,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救助過一個貧民,就不明不白的在這裏送了命,這說出去都不是光彩的事。


    “戰事頻繁,到處都缺醫少藥,需要截肢的東西不難弄到,關鍵是那些消炎止痛的藥,估計夠他們好找的。”說話間,田思楠脫下外套反穿,頭靠著牆小憩起來,“你也眯一會吧!今天一天可是夠咱們受的了。”


    田思楠不說還好,一說時嵐覺得眼皮都快耷下來了,學著田思楠的樣子時嵐也靠著牆假寐起來。


    許是累極,時嵐不一會居然睡著了,田思楠睜開眼睛,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了時嵐的身上,自己則走到門口朝外麵四處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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