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曹操嚴厲敲打、問責,已是過去多日。


    可蔡瑁張允二人卻是一刻也不敢再有懈怠,在連泉水寨日夜操練水軍。


    厲兵秣馬,將其壓箱底的功夫,都全給使了出來。


    曹操麾下將士,多為北方步卒,不諳水性,更有甚者一旦上了船便頭暈目眩,嘔吐不止。


    如此三番,極難形成有效戰力。


    不得已之下,二人隻得先將大小船舶以鐵索相連,再在船舶之上鋪設木板、配鐵。


    如此這般,步卒們再上了戰船,便如履平地,不再畏水。


    可這般妥協,實非長遠之計。


    雖可保一時無虞,卻難與東吳水師於將麵接敵交戰。


    “曹丞相天軍乍到,還可推說不習水性。若是經由你我二人訓練調教,仍然不敢下水作戰……卻是該當如何是好啊?”


    “唉!德珪兄所言甚是。隻是丞相麾下悍卒多有傲骨,兼心比天高,倒是一樁棘手事情了。”


    “倘若他等能遵循你我軍令,悉心訓練,即使臨陣磨槍,亦該粗通旗語,進退有據才是……唉!”


    “德珪,你我若是不能將這水軍調教出模樣來,隻怕又將招來丞相問責……屆時,隻怕你我這項上人頭,再無幸免之虞了。”


    “既是如此,那邊嚴苛軍法,從嚴治軍!”


    蔡瑁下定了決心,冷聲道。


    “我們坦誠相待,劣卒若是屢教不改,說不得合該殺一儆百、以儆效尤了。”


    “此事,若是被丞相知道……”


    “丞相要的是驍勇水軍,隻看結果,而非過程。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何如?”


    張允沉吟片刻,緩緩頷首:“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這般了。”


    正此時,親兵忽然快步趕來。


    “報!軍營之中,查出有人聚眾飲酒、博揜作樂!”


    兩人齊齊變了臉色。


    此時正值演練水戰的關鍵時期,奉行《七斬十三殺》,軍中更是嚴禁飲酒、博揜,一旦查獲,便定斬不饒。


    親兵顯然也是察覺此事頗為棘手,不敢妄下結論,選擇了立即上報。


    “此事牽扯極廣……若是當真嚴格執法,豈不是人頭滾滾?若是丞相發怒,豈不是自尋苦果?依我拙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張允卻顯然是有不同看法。


    “為將者,當令行禁止。若是連這點魄力都沒有,丞相又會如何看待你我二人?”


    “這……”蔡瑁猶豫了。


    “不斬這群兵痞,我們必死無疑。斬了他們,倒是能搏出一條生路。切莫孺人之人啊,德珪兄!”


    “賭了!”蔡瑁抬頭,沉聲對親兵下令,“將飲酒、博揜者記錄在冊,明日午時一柄處斬,以儆效尤!”


    這命令一下達,明日水軍營中,隻怕是要人頭滾滾,血流成河了!


    有道是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形勢所逼之下,即便如蔡瑁、張允,也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認真對待才是。


    至多,在砍完腦袋後,二人再聯名上書一封。


    將此事詳細,告訴給丞相。


    詳訴其中關鍵厲害,想來曹丞相自然是能夠明白他倆的苦衷。


    打發走了親兵,此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二人重迴案前坐下,正準備跳燈重新開宴,卻不知不覺,案幾上的菜肴,早已涼透!


    殘羹冷炙可沒什麽好味道。


    於是,二人便更是無心吃食了。


    張允抓起茶壺,倒了兩杯敗火的粗茶,還沒喝進嘴裏,卻見親兵又迴到了帳中。


    他不悅道:“何故去而複返?”


    “啟稟大人,剛接到北方傳來的消息!新野一戰,顧澤已經死在了亂軍當眾!”


    “當真麽?”


    張允追問道。


    “千真萬確,消息自北方傳出,而今已是婦孺皆知!”


    蔡瑁、張允對視一眼,雙雙長舒了一口氣。


    先前,顧澤此人當初效力於劉備帳下時,便屢屢同他們交鋒。


    而每一次交手,往往吃癟的都是蔡瑁、張允二人。


    連戰連敗,早已是令此二人對顧澤恨之入骨。


    恨不能生啖其肉、飲其血、抽其筋、挫骨揚灰,以圖後快!


    可惜顧澤奸詐,狡兔三窟。


    始終不能令二人盡全功。


    如是三番,彼此間的仇怨,自然是早已深入骨髓,達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尤其令二人悔恨不已的事情,便是當時他們對劉備動了殺心。


    正當準備聯手將其誅殺時,是顧澤橫插一腳,從中作梗,這才令他們二人痛失了襲殺劉備的最佳時機。


    此後,劉備便好似猛虎歸了山林、蛟龍入了海流。


    再想要他的命,可就千難萬難了。


    乍聽聞顧澤失蹤時,蔡瑁、張允二人整日擔驚受怕,生怕此人橫渡長江,重新歸順東吳。


    東吳有了顧澤,便好似猛虎多了一雙飛翼。


    再想要便宜對付,隻怕難上加難。


    其實吃癟倒是小事,怕就怕丞相遷怒怪罪,他們項上人頭不保。


    為此,二人寢食難安,沒少掉頭發。


    熬了這麽久,總算是聽了個好消息出來。


    “顧澤啊顧澤……你總算是死了!”


    蔡瑁眼中寫滿了解恨。


    “蒼天有眼,可憐你我兄弟!德珪,你我以茶代酒,滿飲此杯,何如?”


    “正該如此!”


    兩人重重碰了一杯,各自飲盡杯中粗茶。


    粗茶入喉,一路直通往下,散在五髒六腑之間,催生出一股清涼愜意,令四肢百骸,都充滿了難掩的暢爽。


    見蔡瑁、張允二人如此開懷。


    親兵也大了膽子,鬥膽請問了一句:“將軍,如今正是暢快之時,何不大赦劣卒,以彰顯丞相仁義?”


    “彰顯丞相仁義?”


    蔡瑁雙眼微眯,心中快速計算起得失後果來。


    張允則沉默不語,耐心等待著結論。


    “此事,仍稍嫌不妥……丞相美譽天下人皆知,何須我等錦上添花呢?”


    蔡瑁認真說道。


    “再者,丞相囑托我等之事,便是操練好這一支水軍,我們又何必節外生枝呢。”


    張允微微頷首,臉上滿是笑意。


    “德珪,你總算是開了竅了,不枉我耐心開導啊!哈哈哈哈哈……”


    蔡瑁笑了笑,不置可否。


    “明日,記得提醒我修書給丞相。”


    “德珪兄文筆粗陋,還是交予我來吧。”


    “既是如此,那便有勞兄台了!”蔡瑁順水推舟,朝張允拱了拱手。


    張允咧嘴一笑,拱手迴禮:“小事一樁,何須掛齒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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