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葉飛】


    怪盜基德自首入獄後,新一在受傷之前的所有案件總算告一段落。而警視廳本以為毀滅殆盡的黑衣組織終於令沉寂許久的平成福爾摩斯再度歸來之時,不料卻迎來名偵探前所未有的沉默以對。對於案件委託,他不拒絕也不接受,遇到著實推託不得的委託自會幫上一把,至於其他的,他已不再主動過問。


    取而代之的是平成的福爾摩斯會常常前往大阪,與西部名偵探一道並肩徜徉於櫻花飄散的街頭,抑或是在大阪小吃店的木質餐桌一旁品嚐美食。有時會叫上和葉,而更多的時候,隻有兩個人。


    【定風波】


    快鬥的服刑生活不同於任何傳統意義之上你可以想見的監獄生活,自他入獄的第一天開始,他在監獄的一舉一動便成為了媒體與輿論關注的焦點,本來便隻是象徵意義的勞改在後來已是形同虛設,逐漸被監獄真人秀所取代。魔術師的舞台被他從鐵窗之外搬到了鐵窗之內,如果每隔一段時間怪盜的真人秀表演沒有被準時發布,在鐵窗之外的狂熱擁護者們便會發動又一輪的遊-行示威活動,即便怪盜本人從未在真人秀中露過真麵目。


    怪盜的真人秀內容包括各種各樣的魔術表演、怪盜的惡作劇以及極少數的怪盜生活記錄。真人秀中的惡作劇對象往往便是獄友以及獄警,眾人介於此乃麵向大眾公開的節目,也隻得無可奈何地應承下來,哭笑不得地滿足怪盜少年的惡趣味。


    雖說如此,即便是智商高達四百的怪盜也有偶爾玩脫的時候。某一迴,快鬥興之所至,重操舊業,易容成女獄警的模樣與暗戀她的男獄警勾搭。伎倆雖得逞,逗得那一向在囚犯麵前假裝一本正經的男獄警麵紅耳赤、心花怒放。然詭計雖成,獄中饑渴甚久的男獄友們哪裏能得見這般香艷的女裝情態,望向快鬥的眼神驟變,隻如餓狼見了肥肉一般泛著赤紅的光芒,隨後性騷擾事件頻出。雖然任何生出此念之人皆被亂發少年以自己那玩弄警察於鼓掌間的過人體術教做人,以證明自己是身手矯健的純爺們,然而自此之後,少年再無在監獄重拾女裝的衝動。


    又一次按期前來監獄探監的名偵探仍未走進探監室與亂發少年交流的意向,隻是他在看了從獄警處得到的記錄著亂發少年監獄生活的真人秀視頻之後,口中譏諷一句曰:“這傢夥,哪裏算是勞改服刑……話說大家到底有沒有這傢夥是罪犯的認識……”然話雖如是說,眉宇間的凝重卻悄然消去了幾分。他留心記下亂發少年在視頻中出現次數最多的易容成獄警潛入廚房盜取甜點的場景,知曉亂發少年定是甜食愛好者,在下一月探監之時,便提著從東京帶來的提拉米蘇作為探監的禮物。


    隻是當名偵探照例未留隻言片語,隻將提拉米蘇交給獄警令其轉交給亂發少年之時,未想卻見另一名獄警匆匆而來,名偵探未及向獄警詢問出了何事,便已在探監室的玻璃隔板對麵,目見了正端坐此處的亂發少年,隨即那名獄警向名偵探轉達了亂發少年之言,是少年自入獄以來頭迴向偵探打招唿:“既然名偵探會帶禮物前來探望,為何不願現身相見,耽誤一點時間與我聊上一會兒?”


    終於名偵探轉身走進了探監室,在第十次步入這座監獄之時。


    名偵探在玻璃隔板對麵坐下,目光流連在話筒之上,在接到對麵亂發少年的提示之後,頓了頓,方才伸手提起話筒,放在耳邊,率先對電話對麵那人問道:“你想和我說什麽?”


    亂發少年聞言登時嗔道:“真無情啊偵探君,許久不見,你頭一迴和我聊天,竟然不問我在這裏過得好不好……”


    名偵探聽罷這話麵露哂笑,一副這還用多問的戲謔表情。不過這個表情轉瞬即逝,隨後換作一臉肅然地問道:“吶黑羽,我一直想問你,在鍾樓那迴,你明知我不會放過你,你為什麽還會告訴我你父親的事?……”


    玻璃隔板對麵那人聞言笑了,對曰:“名偵探心細如髮、無所不知,還會有看不透的事?”


    名偵探:“……世上沒有全知全能的人,我自然也不是。”


    亂發少年終於答道:“如果我說我是為了偵探君,你相信嗎?”


    名偵探:“……!”


    亂發少年難得地斂下麵上的輕慢笑容,一本正經地接著道:“我父親死於調查命之石潘多拉的事件,他走得不明不白,唯一給自己的獨子留下的便是魔術的技巧與怪盜的行頭。為了調查他的死因,我惟有穿上他留下的這身行頭,沿著他留下的道路前進……”


    名偵探:“……”


    亂發少年:“好在這個石頭總算被我毀掉了,我融掉它的那一刻,我想我父親當年就是因為這區區一塊石頭便拋妻棄子、失了性命……一個傳說中可以長生不老、替人續命的東西,最後換來的不是生命,而是死亡,真是諷刺……”


    名偵探:“……”


    “不過一切都結束了,所以怪盜的表演也終於可以謝幕,雖然落幕後的舞台,總會有著卸妝後的落寞……老媽仍然待在國外,沒有迴國的打算;從小青梅竹馬的女生自從知道我是基德之後便與我斷絕往來,如今看來,我與偵探君的處境倒也沒有兩樣……”出了迴神,亂發少年很快又轉嗔為喜,“不過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


    名偵探像過去的九次一樣步出監獄,隻是這一迴,他的腦中輾轉不息的是與亂發少年的一番不長的對話,隻是在對話最後,少年仍未告知“我是為了偵探君”的理由。


    然而名偵探不知道的是在探監室中,直到他走後,亂發少年仍坐於玻璃隔板的對麵,目送著他的背影遠去,眸光意味深長。鍾樓前的謝幕是身著白色禮服的怪盜紳士的最後一場魔術,謝幕表演之後,世間再無怪盜基德。而這一場表演,也是怪盜的最後一次狩獵,旨在這場謝幕演出之中,捕獲自己最為心儀的獵物,那顆世間最璀璨的藍寶石。如名偵探所願,他以怪盜基德的身份退場,換迴普通魔術少年黑羽快鬥的現實,傾盡所有。但他知道名偵探麵冷心熱,讓他誤以為自己是因他入獄,讓他誤以為自己已一無所有,如此一來,即便他的正義感令他如何心安理得,他的心中從此也再難釋懷,永不會忘記自己這個“犯罪現場的魔術師”。讓他心甘情願步入自己設下的陷阱而不自知,正是怪盜謝幕前表演的最偉大的魔術,而這個陷阱的名字,叫作-愛情。


    【霜葉飛】


    那是一個月明如鏡、夜涼如水的春末夜晚,送和葉迴家後歸來的平次一眼便望見沐浴過後身著浴衣、正半靠在門廊一旁坐著的新一。少年鴉羽般的黑髮潤濕,有未幹的水珠順著少年白得晶瑩剔透的雪膚往下流淌,再俏皮地滑入他半開的浴衣衣襟之內消失不見。見罷此景的平次莫名隻覺口幹舌燥,記憶之中第一次在外交官家見到憑空出現的高燒的少年之時的場景與眼前之景相互重合。而他惟在此時方才明了,初見之時,少年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那令他移不開視線的光芒名叫“迷人”。隻如今少年的魅力有增無減,與那時相較,膚色白皙得幾近病態,仿佛就要融化在那乳白的月光之中;翡翠般的藍眸黯淡無光,周身更是籠罩在一種名為“寂寞”的灰色傷痕之下,令他呈現出“我見猶憐”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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