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記憶霎時迴籠,薑藜神色微變。


    原來方才的一切都是幻境。


    但是那些經曆想必都是真實的,本體“薑藜”原來竟是死於愧疚與崩潰之下。


    她就是那種有善心,也有私欲的普通人,出於本能選擇了求生,卻因為愧疚與無助而選擇了求死,這種矛盾的心態存在於大部分人身上。


    “你怎麽醒得這麽快?”


    小姑娘盯著薑藜的臉左瞧右瞧,好奇的問道。


    這閻王湖最恐怖的地方就在於“問心”,它能勾起修士心底最深的恐懼,勾起修士最不堪,最肮髒的過往。


    每個人內心深處或多或少都曾有過不好的想法與念頭,有的人付諸了行動,有的人則隻是想想。


    閻王湖正巧就是利用了這一點,讓他們麵對曾經最不堪的自己。


    若是最後無法掙脫,就會悄無聲息的死在船上,然後化作湖水匯入這閻王湖中。


    因此湖中充滿了數不盡的怨氣,非渡船不可過。


    她在這渡船上已經守了百年,每個人被困入幻境後都是麵色平靜,完全被抽了魂。


    可是眼前這個人,表情一直在變化,時而皺眉,時而驚怒,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可真是太奇怪了。


    而且她還是第一個掙脫出幻境的人。


    小姑娘沒忍住將閻王湖的規則都細數了一遍,全都告訴了薑藜,再次好奇的詢問起了她如此特殊的原因。


    薑藜聽了後背一陣冰涼,如果她也和本體一樣認為沒救人有錯,那她肯定也跟著本體一起落下去了,是生是死還真不一定。


    不過她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應該就是她的魂與本體的魂是分開的,所以能夠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經曆這件事。


    如果她真的深陷這種艱難困境,恐怕也很難作出抉擇。


    但是這些事情她肯定不能和盤托出,於是笑著說道:“可能是那時年紀尚小,記不太清楚,所以影響也沒那麽深吧。”


    “是嘛?”


    小姑娘明顯不信,歪著頭打量了她一會兒,然後才不情不願的觀察其他人去了。


    她的日子實在太無聊了,好不容易才來些人,她可不能浪費了機會。


    於是薑藜接下來就目睹了小姑娘調皮的去扯人家臉蛋,幫別人做鬼臉的場景。


    “……”


    薑藜默了默,獨自站在一旁沉思。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角落裏的一個金丹初期修士引起了她的注意,因為他的狀態有些不對。


    他的表情十分的平靜,微微閉著雙眸,身體卻抖得十分厲害。


    他蜷縮成了一團,用手把自己牢牢的包裹起來,卻依舊擋不住身體的顫抖。


    小姑娘這時也察覺到了他的異常,走到了薑藜身邊,朝他的方向努了努嘴。


    “看到沒,這家夥要倒黴了。”


    她好像看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話語中頗為雀躍。


    薑藜聽了心中一凜,注意著那人的變化,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


    “這閻王湖說是由我帶大家渡湖,實則隻能自渡,誰也幫不了忙。”


    “畢竟要想到達古藏密宮也……”


    小姑娘搖了搖頭,發表著心中的感慨,卻不小心差點說漏了嘴,連忙打住,以咳嗽掩飾了過去。


    她們這隻是去往古藏密宮的第二關,後麵還有更大的危險等著他們呢。


    寶物,可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喲。


    古藏密宮?


    薑藜的耳朵微微一動,捕捉到了這關鍵的信息。


    王家拿到的地圖恐怕就是這古藏密宮的吧,這位小姑娘肯定知道一些內幕。


    “噯,你快看!”


    小姑娘這時撞了一下她的手肘,興奮的指向了剛才那個人。


    薑藜順勢看去,發現那個人的身體竟在一點點化為水跡,流淌到了船上。


    先是他的腳,小腿,大腿,腰……最後到他的頭顱,一點一點全都化作了一灘水。


    這一灘水並不是死水,而是有意識的水,它順著船沿爬了上去,隨後撲通一聲匯入了湖水中。


    至此,湖水中又多了一道怨魂。


    “這家夥也是在驚恐的環境下死去的,他殘留的怨氣又將影響下一個到來這裏的修士,這樣循環反複,就有了閻王湖。”


    小姑娘難得遇到一個可以談話的人,將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都告知了她。


    “要不我們來猜猜看,這次閻王湖能留下多少人吧?”


    “嗯……我猜五個,你猜幾個?”


    她滿臉天真無邪的模樣,和薑藜討論著會有多少人死在這裏。


    薑藜低頭看向她,心中有些發涼,這位小姑娘對生死似乎沒有什麽概念。


    在她眼裏,生死就像和躲貓貓一樣,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快啊,你猜有幾個!”


    小姑娘見薑藜沒有反應有些急了,又用力撞了撞她。


    “一個。”


    薑藜想了想,認真迴道。


    “不可能。”


    小姑娘篤定的搖了搖頭:“肯定還有,你就看著吧!”


    說罷她就又跑到人群裏玩兒去了。


    薑藜依舊隻能站在那兒,等待眾人清醒過來,可是讓她意外的是,最先醒來的人竟是王衝。


    小姑娘又找到了目標,跑過去拉著王衝,興致昂揚的要和他打賭。


    王衝還有些發懵,沒有從幻境中清醒過來,所以隨意的敷衍了幾句。


    幻境中令他恐懼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那是他的親弟弟,才一歲的親弟弟。


    他原本是爹娘唯一的孩子,從小被寵著長大,可是後來卻有了弟弟的出生,分走了家人們的關注與愛。


    尤其是當有人說他弟弟根骨不錯,靈根應該也差不了之後,弟弟就成了家中所有人的寶貝。


    他們隻是王家的旁支,如果能出一個資質極高的孩子,將來很可能被收入嫡支之中。


    所以,弟弟承載起了他們全家的厚望。


    王衝受不了這種被忽略的落差感,他對弟弟從一開始的喜愛,漸漸變成了憎惡,嫉妒。


    直到有一天,他趁下人不在的時候,用被子捂死了那個還不到一歲的小人兒。


    他親眼看著弟弟幼嫩的四肢不斷掙紮,心中也曾猶豫了一下,可最終還是嫉妒占了上風,親手將其活活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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