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忠賢、錢謙益的‘通力合作’下,大明朝的兩件大事,拉開帷幕。


    第一,嚴查‘紅丸案’和‘冷香玉露丸案’;


    第二,大明北線鐵路,開工了。


    ‘紅丸案’說穿了,隻不過是一個借口,是錢謙益、魏忠賢用來捏拿文武百官,和天下豪門世族的一把殺豬刀。


    在如此驚天大案下,誰都想著首先自保。


    而非草包皇帝朱由檢所擔憂的那般,起兵造反。


    對此,朱由檢還頗為失望。


    他是個敗家子,現在手裏有三支鐵軍,就等著那些豪門世族造反,然後順手給打趴下算了。


    在穩固基本盤的同時,還可以撈取一大筆‘敗家值’……


    隻可惜,那些文官清流、豪門世族太賊雞了,根本就不想著起兵造反,反而開始一場令人匪夷所思的‘大揭發’……


    “這些個官宦人家,咋就不造反呢?”


    乾清宮裏,草包皇帝朱由檢有些犯愁,忍不住罵了魏忠賢幾句,無外乎就是辦事不力,讓你去查‘冷香玉露丸’,你咋給朕翻出來一件‘紅丸案’?


    魏忠賢麵上戰戰兢兢,汗出如漿。


    心裏卻笑了。


    這一把,他算是賭對了。


    這個草包皇帝,一旦開口罵他,甚至動手動腳的打他,就說明還沒有必殺之心,他魏忠賢暫時還有點用處。


    “萬歲爺,那些文官互相揭發,鬧的滿朝風雨,人人自危,咋辦?”魏忠賢小心翼翼的問道。


    “涼拌。”


    朱由檢歎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忠賢啊,你的苦心,朕其實心知肚明。


    對於紅丸案……


    罷了,你就按照你設想的去辦吧。


    記住,盡量少殺人,多搞錢糧……”


    剩下的話,就不能再說下去了。


    有些事,他朱由檢知道,魏忠賢知道,就行了。


    “萬歲爺,奴婢這就去辦案,”魏忠賢畢恭畢敬的向後退出幾步,接近門口時,方才轉身。


    “迴來。”


    朱由檢突然說道。


    魏忠賢一個激靈,額頭的冷汗就下來了,“萬歲爺,還有何吩咐?”


    “你還沒說北線鐵路的事呢,就想溜出去?”


    朱由檢讓自己躺的更舒適一些,繼續說道:“如何規劃,如何修築,如何保護,如何運營,這些小事都是你魏忠賢需要考慮的;


    朕隻想知道,何時開工?何時竣工?


    何時,朕能北巡?”


    魏忠賢抹一把額頭的汗漬,心裏一陣叫苦:‘這草包皇帝,也太心急了吧?’


    “啟奏萬歲爺,北線鐵路的修築工程,已經在兩日前開工了,”


    “京師到大同府之間的鐵路,目前運營正常,每日可向京師之地運來將近十萬斤煤炭、鐵礦、銅礦等。”


    “京師之地的錢糧、工具等,也可及時運過去。”


    “目前,最大的問題……還是糧……咳咳,還是鐵礦石不夠……”


    本來,他想說糧食是目前最大的困難。


    真相也是如此。


    可是,當魏忠賢看到朱由檢聽到“糧”字時,臉上現出一抹難以言說的怒意時,他隻好臨時改口。


    在這個節骨眼上,在皇帝麵前提“糧食”的事,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果然,朱由檢聽到魏忠賢改口。


    一股怒意登時消解一大半。


    還是這個大奸臣魏忠賢好使啊……


    “忠賢啊,國內所有鹽鐵、金屬礦、石灰石、水泥廠等,一律收歸朝廷所有。”


    朱由檢沉吟幾聲,吩咐道:“記住,在有些事情上,咱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在根本的戰略物資上敢伸手的人,你一定要砍掉他們的爪子。


    殺一百個、一萬個都行。


    不管官當得多大,背後勢力多雄厚,也不管他是朕的小舅子還是老丈人,一旦犯了忌諱,就弄死他狗日的!”


    魏忠賢:“……”


    這話,不敢接。


    人家要弄死自己的老丈人,那是人家皇帝的事,他魏忠賢算老幾……


    “對了,還有一點,”朱由檢突然想起一事,“京師的幾樣基建工程,目前都進行的如何了?


    信王府那一片的土地開發,大明工程局,萬國商會會館,大明學堂。


    還有最重要的,京城地下鐵路建設,都進展如何了?”


    魏忠賢‘噗通’一聲跪倒了。


    這些‘大事’,基本都爛尾了……


    朱由檢的臉色,漸漸陰沉下去,冷哼一聲,道:“是不是,都成了所謂的爛尾工程?”


    魏忠賢以頭杵地,嘭嘭作響,根本不敢吱聲。


    當時,就連他這個大宦官都以為,這些所謂的‘基建工程’,不過是草包皇帝信馬由韁、胡亂指揮的,根本就是鬧著玩的。


    再加上各項事務實在繁忙,他到處想辦法籌措錢糧,又是賑災又是準備糧餉,基本上就沒消停過。


    而且,按照大明朝目前的財力,有些工程根本上就支撐不起來……


    “朕的話,都不算數啊,”朱由檢突然歎一口氣,冷聲說道:“自從朕登基第一日起,朕安排下去的事,你魏忠賢從來都是大打折扣。


    說說,為何如此?”


    魏忠賢不敢吭聲。


    這不都因為,剛開始他以為,這是草包皇帝隨口說說而已。


    事後,這家夥也從未過問。


    這就給魏忠賢一個錯覺。


    他覺得草包皇帝應該早已將之前安頓的‘大事’,統統給忘了……


    沒想到,以前不吭聲,也不過問。


    隻不過是朱由檢知道,他的根基還很淺,根本就沒有與魏忠賢、錢謙益等文武大臣掰腕子的實力。


    也沒有與遼西將門掰腕子的實力。


    更沒有,與整個豪門世族決一死戰的實力。


    所以,隱忍至今。


    原來的劇本中,李自成、張獻忠、高迎祥、王和尚等人舉兵造反時,因為沒有了活路,所以,也就沒有了所謂的顧慮。


    因此,人家可以向流寇一般,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反正就是搞事搶飯碗,才不管基本盤的問題。


    草包皇帝朱由檢顧慮太多,沒辦法像那些家夥一樣,不管不顧的殺戮、搶劫……


    ……


    將魏忠賢訓斥一番後,朱由檢揮揮手,讓大宦官自己忙乎去。


    就算明知道下麵人辦事,總會給你大打折扣,他這個窮皇帝又有個屁辦法。


    “還是出去散散心吧,”朱由檢喃喃低語,“去西苑湖麵上,勾欄聽曲。”


    乾清宮的某一個角落,一條淡淡的人影,默默消失。


    自然是皇帝的暗衛,出去布置了。


    京城裏的世道不太平,草包皇帝現在的每一次出行,都要做到萬無一失,不僅有數百名明麵上的錦衣衛保護,另外,還有三百多名武功高強的暗衛,承擔了他的安全護衛。


    因為他不知道,這個被自己搞的脫軌的了大明王朝,是一個低武世界,還是高武世界。


    他目前的力量、敏捷+12……


    不知道算不算武林高手。


    換了一身素雅幹淨的白綢衣衫,弄一方書生巾往頭上一戴,手裏捏一把紙扇,朱由檢搖搖晃晃出了紫禁城,儼然一副富家濁公子打扮,讓沿途的婦人們側目不已。


    甚至,就連一些摳腳大漢,似乎也對他多看了幾眼。


    ‘還是當老百姓好。’


    ‘不過,得有錢,有糧食,有權有勢,最好有個皇帝親爹……’


    草包皇帝感慨不已。


    如果他是個世子殿下,或者皇子皇孫,可能還活的更加滋潤一些。


    當皇帝不是個技術活,在太平盛世裏,就算往龍椅上栓一條癩皮狗,照樣會政通人和、四海清明。


    可是,要當好崇禎皇帝。


    簡直,就不是人幹的!


    “大爺,行行好,給一口吃的吧。”


    “大爺,賞一口飯吃吧,我們都三天三夜沒吃一粒米了。”


    “大爺,我這兩個孩子,你看上哪個就帶走吧,我不要錢,隻要她們能有一口飯吃,能吊住一條小命,我們一家子就給您老人家磕頭了……”


    一路走過,身後跟著數十名乞丐。


    聽口音,應該是山東一帶的。


    在一個岔路口,朱由檢停下腳步,迴頭看著那些乞丐,道:“你們都是山東的?”


    “是啊大爺,我們都是山東萊州府的,家裏遭了災荒,隻好沿途乞討來到京師……”


    “萊州府的?”


    朱由檢微微皺眉。


    萊州府、登州府一帶,因為靠近港口海岸,且一直為東江鎮毛文龍的軍隊運送糧餉,朱由檢曾下旨,恩免這兩府之地十年的賦稅。


    此外,在魏忠賢、鄭芝龍的運籌下,將其中一大半災民,統統海運到苦兀島上去了。


    現在,咱們還有這麽多的災民?


    看來,他這個草包皇帝整日窩在皇宮,對外麵的事根本就不知道啊。


    ‘曹公的飛報中也沒有相關消息。’


    朱由檢臉色漸漸冷了下來:“你們那邊沒有了朝廷稅賦,再加上海運、漁獵、曬鹽等事,就算不能富裕過日子,但吊一條性命,總歸不難吧?”


    “唉,這位大爺有所不知啊,”一名老年乞丐痛哭流涕的說道:


    “朝廷如果不免除萊州府、登州府的賦稅,可能我們這些小百姓還有一條活路,可是,正因為朝廷恩免一切賦稅,我們才徹底沒了活路啊。”


    “為何?”朱由檢好奇的問道。


    “朝廷恩免賦稅前,一些貧瘠的耕地,和一些淺灘漁港、漁村,那些大戶人家看不上眼,也就任憑我們討一口飯吃。


    可是,自打草包皇帝頒下一道聖旨,將所有賦稅免除後,那些地方很快就被大戶人家想盡一切辦法給占了去。


    更有甚者。


    一些年輕力壯的,還被人用繩子串在一起,整日給那些大戶人家勞作,不讓他們離開故土討生活。


    好多人,都被活活掙死、打死了……”


    朱由檢默然半晌。


    想不到,他朱由檢的大明朝治下,竟然正在向奴隸製方向發展。


    而且,這才是山東一地的事。


    在西北,在西南,在江南,在閩浙、福建……


    算了,想想就心累。


    “你們為何不去修路、或者搞農田水利建設也行,朝廷不是全麵實行以工代賑麽?你們去,就算掙不到錢,可一口吊命飯還是可以混上的嘛。”


    “大爺有所不知,那些工地上,隻要青壯年勞力。”


    “我們這些老弱病殘,就算混一口稀粥喝,人家也不要啊。”


    草包皇帝掏出一把金豆子,想扔給那些乞丐。


    突然,他的想法變了。


    這些人,就算是一座金山,估計也消受不了。


    那麽多眼睛盯著,撒出去一把金豆子,他朱由檢可能獲得三五點‘敗家值’,可是,估計到不了天黑,這些人的腦袋就會被莫名其妙的擰下來。


    京師之地,別看著金碧輝煌、人模狗樣,實際上,就是一個土匪窩、biao子門……


    “走吧,我請你們去吃肉喝酒。”朱由檢揮揮手,在前麵帶路,向不遠處的信王府大街走去。


    那一片,目前算是大明京師最繁華的地段,說是寸土寸金都不為過。


    那些江南豪門迷信的很,紛紛傳言,信王府那一片地方有龍氣,讀書人在那裏讀書寫字研究八股文,很容易就能醍醐灌頂,通透四書五經的聖人之言。


    做生意的,在那一片地方,可以沾染一些富貴之氣。


    更有甚者。


    還有一種傳言,久居草包皇帝的潛邸一帶,可強身健體、壯腰健腎,據說隻要住上一年半載,就算夜禦十女也不在話下。


    因為,宮裏有人傳出話來。


    當今萬歲爺,龍筋虎骨,強悍無比。


    往往,一日一夜……


    ……


    對於這些傳言,草包皇帝一笑了之。


    炒地皮嘛,總得豁出去一點什麽。


    皇家的麵皮,又不怎麽值錢,他不過是暗示一下魏忠賢,將那片地方的神妙之處略加‘包裝’而已。


    不過,用‘一日一夜’這個噱頭炒地皮,的確還是有點超乎草包皇帝的意料。


    “看見最闊氣那家酒樓了麽?”


    來到信王府大街,朱由檢遙指昔日信王府門口沿街一座大酒樓,笑著說道:“去,把流落京城的你們山東老鄉都請過來,朕……正的吃一頓酒席!


    本公子可是最喜歡請客吃飯了,哈哈哈。”


    緊跟其後的數十名乞丐,拖兒帶女,衣衫襤褸,一個個麵黃肌瘦,看見遠處那座“紅樓”,早就嚇得不敢吭聲了。


    這麽闊氣的地方,是草包皇帝請他小姨子吃飯的地方吧?


    鄉下人,不怎麽會說話,有人忍不住就問了出來:“公子,前麵那紅樓,看著像皇宮一樣,該不會是皇上請他小姨子吃飯的地方吧?”


    眾乞丐嘿嘿偷笑。


    朱由檢哈哈大笑:“對啊,那是草包皇帝專門請客吃飯的地方。”


    “走,本公子請你們去喝酒吃肉,勾欄聽曲,享受她媽的一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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