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太坐在沙發上聽著,頓時也開了口:“既然傅枝入了陸家的戶口,那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哪有兩家話?老二媳婦,我知道傅枝手裏有不少錢,你就讓她拿錢幫婉婉打點一下,順便再給老宅拿個兩三億,貼補家用!”


    聽到這話,許薇臉色有點不好看。


    門外拿著行李箱的傅枝也愣住了,雖說她最近是爆了幾個馬甲,既然網絡上她有錢這事都鬧了個沸沸揚揚,作為陸景清的親媽,時常和小姐妹們打牌關注上流圈子動態陸老太太知道自然很正常,隻不過……傅枝還是認為老太太這些要求都挺莫名其妙的。


    你不生我養我,還要我拿錢貼補你們?


    你知道我賺錢有多不容易嗎?!


    打工人的血汗錢,是你理直氣壯想吞走就吞走嗎?!


    還兩三個億!她去放血賣這麽多錢啊?!


    傅枝心裏騰然升起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不行!”


    這時候,陸景清直接搖頭拒絕,語氣堅定又不容置疑。


    傅枝的錢,即便是主動給陸景清,陸景清也都是舍不得花的!


    哪裏能讓別人故意占這個便宜去!


    陸老太太眉頭一皺:“這有什麽不行的?公司那邊虧損嚴重,能拿得出手的流動資金都不夠生活的!讓她出錢養一下我和她大伯母一家怎麽了?她被從孤兒院帶迴陸家,花的還不是家裏的錢?!現在就是該她迴報的時候!”


    許薇被老太太的強盜邏輯差點搞無語,“媽,枝枝來陸家,別說景清給她的錢她一分都沒花,即便是花了,她一個女孩子能花多少錢?結果你張口就和她要兩三個億!”


    “她花的少是因為陸家隻有這麽多!但她手裏的錢可不少!”


    陸老太太冷哼道,“顧氏光是每年給大股東的分紅就有個好幾千萬,榮耀那個遊戲,火了十來年,她自己拍的電影也爆了,手底下不知道多少個億,我就要她個零頭,還沒獅子大開口呢,你就敢站在這裏對著我大唿小叫,你還有沒有點規矩!知不知道我是你婆婆?!”


    白瑤在旁邊煽風點火道:“二弟妹,你不會說話就閉嘴少說兩句吧,媽再如何都是你和枝枝的長輩,晚輩拿錢孝順長輩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若是這點孝心都沒有,那可是要被拖出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再者,”白瑤的目光掃過站在一側低垂著眸子的陸予深,今天是周一,葉九和陸予墨兩個人都去了學校,家裏隻剩下陸予深一個孩子,她嘟囔道:“二弟妹你也舍得,予深身上那件錦墨定製的黑襯衫就要六七萬吧!你們二房倒是把日子過得紅火了,也不管二弟總是借口不去公司工作,害得公司丟了好幾個大單子,直接虧損!”


    陸老太太的眼神頓時陰沉的掃過陸予深的黑襯衫以及他手裏時常擺弄的塑料鑽石,在確定他穿的是某大牌的高定,而她卻因為打麻將輸錢,囊中羞澀沒有及時給小姐妹們錢而被嘲諷後,頓時怒斥道:“小孩子家家的,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買這麽貴的衣服幹什麽?許薇,你別以為我兒子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動輒買這麽貴的東西給自己和你沒用的兒子!”


    說完後,她又一臉憤怒的看向陸景清,“你也是!一個大老爺們,掙著的錢不知道拿給親媽把著,還窩囊的遞給媳婦!也不嫌丟人!你知不知道她那爹媽都是京城那邊最下等的清潔工,等著被她貼補啊?!”


    陸景清半垂著眉眼,看了眼一臉兇相的陸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氣,“媽,許薇是我太太,予深是我兒子,對我來說,他們就是最重要的人,將來我的一切都是要給他們的,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辭。”


    “而且,薇薇從沒有貼不過娘家,我已經想過了,等枝枝高考結束,我會帶薇薇去京城買套別墅,把她爸媽接過來,我們一起陪著孩子們念書,盡孝道。”


    許薇微微一愣。


    其實她當年嫁給陸景清是高嫁,一躍從農村戶口入城市戶口。


    當然,許薇也不是覺得村裏戶口不好,畢竟每年光是上麵的補貼就有三四十萬。


    她隻是覺得她挺幸運,能嫁給愛情。


    隻不過,陸家和許家山高水遠的,早些年陸景清沒有成立個人公司的時候,她一直跟著陸景清住在老宅,一言一行都得聽陸老太太的管束,後來陸景清帶著她搬走,她一度是想要讓父母和她住過來的。


    隻不過老人家們閑散慣了,就喜歡去掃大街,許薇攔也攔不住,想給爹媽錢吧,二老看上去又不是很開心的亞子。


    經常對她給的錢,給出不屑一顧jpg的表情。


    啊,她爸媽真是太要強,太讓她憐愛覺得自己不孝了嗚嗚嗚!


    許薇想著想著就想流眼淚,見老公還念著她爸媽,哐哐點頭,“好!”


    “啪——”


    陸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力道可不小,桌子都被拍的嗡嗡了兩聲,就聽他喊道:“真是兒大不由娘啊!陸景清,你還知不知道你姓什麽,是誰給你養大的?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陸景清抿著唇看著陸老太太,“我就是太知道自己是誰養大的,所以這些年來,從來沒有忤逆過您!您是怎麽對我和三弟,又是怎麽對大哥的,我不在乎你的偏心,但我也盡了我做兒子的孝道,您不喜歡我妻子和兒子,我們就搬出老宅,您想要大哥繼承公司,我也本分的讓賢。我隻希望您能向我尊重您一樣,尊重我的妻子兒女,怎麽就這樣困難?!”


    陸老太太一聽這話,頓時就惱了,“好啊,我就說你好好的擔任咱們陸家的公司的董事長一職,誰也沒給你使絆子增加工作壓力,怎麽你自己就找各種理由窩在家裏辭職不幹了!合著你早就知道我要把公司給老大,你不服氣了對不對?!”


    陸景清看著這位站在他麵前耀武揚威的母親,隻覺得濃重的心累,輕聲道:“難道我該服氣嗎?”


    “你怎麽就不能服氣!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大兒子不著邊際,除了打遊戲就是打架鬥毆,小兒子還是個啞巴抑鬱症,連句人話都不會說,一天的書都沒念過!他們兩個人將來能繼承公司嗎?公司給到你手上,那就是斷後!我看你現在就是被豬油蒙了心,小肚雞腸尚不自知!”


    幾句話吼出,整個別墅都安靜了下來!


    白瑤一臉激動的看著陸老太太,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媽將來無論如何都是要把公司給她男人的!


    陸景清不過就是給她男人和兒子在公司裏打工的打工仔罷了!


    陸老太太抬著下巴看向陸景清道:“你總說我偏心,可你也該看看,你手底下的這些孩子,除了從孤兒院撿來的,你親生兒子,有哪個是爭氣的!若不是沾了我們陸家的光,你以為他們這樣的放在普通人家是什麽下場?擱我們那個年代,智力有問題,一出生就得被溺死在尿盆子裏!”


    陸景清臉色一白,緊緊咬牙。


    站在門外的傅枝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她父親。


    她其實是知道的,陸家的公司和別人家的公司不太一樣。


    陸家是屬於家族企業,裏麵的股東多少都是陸老爺子和老太太這邊的親戚,大抵都是關係戶,管理起來很困難,加之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有白瑤陸老太太這樣的長輩做標杆,那些個小輩,多的是蠻橫不講理的人。


    陸景清這些年管理公司,真的挺困難的。


    但是由於他本人足夠優秀,從本質上說,很好的拉了陸氏一把,讓公司越來越不景氣的運營蒸蒸日上了起來。


    所以說,陸家能有今天,少了誰,都少不了陸景清的功勞。


    傅枝看見過很多次,陸景清給陸老太太送各種很珍貴的禮物,作為兒子,對自己的母親,一貫帶著常人的孺慕之情。


    她以為,陸老太太即便再偏心,也該是喜歡她父親的,然而——


    站在陸家的陸老太太起身,一把扯過低著腦袋的陸予深。


    一米八八的少年,身材纖細顯得瘦弱剝削,但該長的肉卻也一點沒少長,包裹在黑襯衫下的肌膚,瘦削有力,本是不該被拽著踉蹌幾步的。


    隻不過那雙疏離淡漠的眸子不經意掃過門外,整個人刹那病弱西子,三步一咳。


    陸老太太伸手去戳陸予深的腦門,修剪的細長的指尖直愣愣地戳過去,當下就在少年的腦袋上戳出了一道血痕。


    老人家正在氣頭上,沒有注意,“你看看他,老二,他連句奶奶都不會叫!我還能指望他這種特殊殘障人群去高考,念管理係大學,管理公司嗎?陸家這麽多孩子,婉婉是我最疼的孫女,你就忍心看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你說誰是殘障人士?!”


    這時,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斷了陸老太太接下來要說的刻薄話。


    這聲音熟悉又冷冰的,頓時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傅傅傅枝?”對上傅枝那雙陰沉的眸子,陸老太太被她那周身的低氣壓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呆住了,“你不是去京城了?怎麽忽然迴來了?”


    “啪——”的一聲。


    迴應她的,是傅枝抬起的那隻手,不輕不重的拍開了陸老太太指在陸予深額頭上的食指。


    她把陸予深拉到身後,一隻手攥著少年的手腕。


    少年始終低垂著腦袋,看上去像隻受傷的大型狗狗。


    隻不過,那雙本該濕漉漉委委屈屈的狗狗眼卻布滿了明亮色澤,低著枝枝握著他的手,眨呀眨的,耳尖尖爬滿了紅暈。


    “枝枝。”


    他兩隻手都湊到了傅枝手心裏,腦袋往傅枝的肩膀上貼貼,此刻有點像網上那種貓貓踹手的表情包。


    傅枝豪不懷疑,要是此刻上去摸摸他的腦袋,他一定能開心的喵出聲來。


    這會兒貓崽子可委屈了,小聲告狀說,“我剛剛好怕。”


    頓了下,見傅枝蹙眉,更加仇視陸老太太了,覺得妹妹的中心思想抓錯了,然後補充道,“所以枝枝今天可以陪陪我嗎?”


    陪不陪的都另說,傅枝就看著陸老太太道,“我如果不提前迴來,怎麽能看見你求人辦事還騎到別求人脖子上辱罵人家哥哥?”


    陸老太太先是老臉一紅,當然,這不是羞得,而是怒的,她十分的生氣,傅枝這種孤兒院裏領養迴來的養女竟然還敢對著她這種長輩叫囂!


    真是反了天了!


    但緊跟著,她又想到傅枝身後的顧氏,那可是她們這種小家族努力一輩子都未必能攀上的大樹,也不敢罵傅枝,隻能轉過頭,陰陽怪氣陸景清道:“老二!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現在還敢和長輩頂嘴了!擱著我那個年代,誰要是敢對長輩頂嘴,家長的大耳瓜子早給她臉扇腫了!”


    “合著早八百年前法律製度不健全,人民吃不飽,思想不達標,不能奔小康的時代合著還是您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呢?”


    傅枝不等陸景清迴話,目光掃過陸予深額頭上的劃痕,眼睛裏閃過一抹怒氣,當下接話道:“別總說您那個年代,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法治社會,擱著我們這個時代,長輩不知羞恥一個嘴巴子扇過來就等著牢底坐穿被正義網友拿著臭雞蛋蹲家門口給您來個晚節不保!不帶著紅領巾寫夠一萬字檢討書那就是思想覺悟不夠高需要被持續教育什麽叫做家暴不得善終!”


    傅枝深吸一口氣,念及這個人確實是她爸的親媽,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明白。


    “你前前後後吃了我多少名貴藥材?被陸初婉害得九死一生魂歸西天又是誰不計前嫌把你從閻王殿裏拉出來?我記你是我長輩的同時也希望你念我是你恩人!我先前有意與你交好,是你覺得我絕非善類,我的錢隻會給我家人花,你要是上門要錢,我勸你不如直接做夢來的實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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