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張偉背著籮筐進了縣城,山裏人窮,根本買不起代步的車子,隻能靠雙腿,好在張偉如今體質強健,根本不覺得累,進了縣城,尋摸到一家中藥鋪子,直接走了進去。


    “老板,收草藥嗎?”張偉一臉灰塵,一身洗的發白的t恤和牛仔褲,腳上的白色板鞋爛的不像樣子,顯得格外土氣,寒酸。


    藥鋪櫃台旁,一名睡衣中年婦人正在查賬單,聽到有人進來,抬起頭,頓時一臉嫌惡,啐了口吐沫,撇嘴驅趕,“去去去,哪來的土包子。”


    “鄉巴佬一個,能有什麽好藥材?快走,快走,別髒了我的店鋪。”


    “哎,沒聽見我說話啊,趕緊滾,快點的!”


    “呸,一看就是沒文化的農村人。”


    一連串的咒罵,張偉隻覺眼前出現了個蒼蠅,麵色陰沉,背著竹筐要出門離去,就在轉身的那一刻,突然撞上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那中年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不待那中年說話,藥鋪的睡衣中年婦人雙手掐腰,指著張偉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個沒長眼的髒東西,不是讓你滾了嗎?呸,今天真是倒了血黴,怎麽碰上這麽個髒不拉幾的農村人,呸呸呸,滾,快滾。”


    “啊,李總啊,實在不好意思,呀,你這西裝都髒了,快,讓我給你拍拍,嘖嘖,這西裝的布料真好啊,一定很貴,來,李總,裏麵請。”中年婦人瞪了眼張偉,趕忙來到西裝中年身旁,露出諂媚笑容,不斷拍馬屁,更是冷不防的扭頭,朝著張偉吐口水。


    張偉雙目中閃過一抹冷光,要不是看在對方是個女人的份上,他早就一巴掌扇了過去,耳邊不斷響起那中年婦人的咒罵,以及對那西裝中年的阿諛奉承,目光不由掃了眼西裝中年,背著竹筐離去。


    “等等!這是你摘的藥材?”西裝中年突然看到地上掉了一株草藥,剛一撿起,頓時雙目放光,這居然是株含量極純的靈芝,雖然年份不高,但藥用價值極高,看著逐漸離去的張偉,急忙開口。


    就連那藥鋪的中年婦人都湊到西裝中年身前,觀察著那株靈芝,神色瞬間大變,心中暗叫,完了完了,沒想到這鄉巴佬居然還有這樣的藥材,這下賠大發了。


    張偉愣了下,轉身看向李總,神色冷漠,淡淡開口,“是,又怎樣?”


    李總一聽,不僅沒有因為張偉的冷漠態度生氣,反而一臉喜悅,兩三步走到張偉麵前,目光瞟了瞟張偉背後竹筐裏的藥材,頓時欣喜若狂,伸出幹淨白皙的右手,鄭重道。


    “您好,我是春江中藥廠的負責人,李興旺,您這筐藥材,我全買了。”


    “什麽價格收?”張偉看著李興旺誠懇的模樣,倒不像是作假,不過他依舊很關心藥材價格,畢竟現在身無分文,家裏也已經沒了糧食。


    李總絲毫沒有鄙視張偉,誠懇道:“您現在方便嗎?”


    張偉不是傻子,況且這裏不是談價格的地兒,點了點頭,“方便!”


    “好,您跟我來!”李總仿佛撿到了寶,開心至極,領著張偉向著不遠處的一輛保時捷走去。


    “哎,李總,你要的藥材,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還要不要啊?”那個藥鋪的睡衣婦人突然見到李興旺帶著一個土氣的青年上了車,頓時大急,整個怨婦的模樣。


    李興旺根本沒有理會她,帶著張偉,啟動車子,向著縣城中最豪華的酒樓駛去。


    聚賢樓是縣城中最好的酒樓,普通人根本消費不起,上好的包間中,張偉與李總麵對而坐,看著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張偉心中唏噓不已,從來沒有來過這麽好的地方。


    剛才點菜的時候,他偷偷瞄了瞄菜單,頓時被嚇傻了,我滴乖乖,這一桌菜下來,竟然要花六千多,太奢侈了,這簡直就是吃錢啊。


    “請問你貴姓?”李興旺看著張偉目瞪口呆的模樣,絲毫沒有輕蔑不屑,簡單一笑,看上去極為親和。


    張偉見李興旺絲毫沒有架子,多少有些放鬆,極為禮貌的迴應道:“免貴姓張,單名偉。”


    “張偉啊,以後我就叫你小偉吧,你叫我旺哥就好。”李興旺開心的點了點頭,極為親切,看著張偉依舊背著竹筐,微笑道:“小偉,你這筐藥材,我出十萬,全部買了,這是支票,隨時可以去銀行提現金。”


    “十萬?我滴天哪!”張偉看著李興旺遞來一張支票,看到上麵一連串的數字,完全被嚇傻了,狠狠的擰了下自己的大腿,才發現不是在做夢,有些不敢相信的接過支票,心中開心極了,格外激動,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可是一筆巨款啊。


    “哈哈,旺哥,謝謝你啊。”張偉趕忙將身上的竹筐給了李興旺,禮貌的感謝,小心翼翼的將支票貼身放著,心中思忖著一會兒要去銀行辦張卡,將這錢存進去。


    李興旺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詢問道:“小偉啊,這藥材你還有嗎?我們春江中藥廠急需一批精良的藥材,要是你能多多提供,我感激不盡啊。”


    “有是有,不過得等幾天。”初嚐甜頭的張偉,並沒有拒絕,況且山裏藥材多的是,他這次賣的藥材中,並沒有那兩株百年藥材,而是一些凝煉過的草藥,藥用價值極高,因此能賣上好價錢,當然也虧得遇上了識貨的人,張偉沉吟了下,果斷開口。


    “旺哥,這麽好的藥材不太好遇。”


    李興旺臉上有些失望,不過依舊微笑開口:“沒事沒事,野生的藥材的確不好遇,這個我們都懂,這是我的名片,上麵有我的聯係方式,以後你要是有藥材提供,不管是野生的,還是種植的,都可以和我聯係。”


    “好!”張偉接過名片,貼身收好,兩人歡快的吃吃喝喝,直到下午,張偉才離開聚賢樓,第一時間去了銀行,辦了張銀行卡,存進去了八萬,留了兩萬,買了個手機,又去買了輛摩托三輪,給母親買了套新衣服和一些營養品,買了點生活必備的米麵鹽油,就開著三輪滿載而歸。


    “小偉啊,是你迴來了嗎?”


    一到家,張偉便看到母親守在門口,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他知道母親生怕他又離開,直接將摩托三輪開到了土院子裏,拎著大兜小兜,衝著母親微笑,“媽,看我給你買了什麽好東西。”


    孫曉蓮見到摩托三輪是新的,張偉拿的東西都是新的,心中突然一緊,蒼老的臉上滿是慌張,擔憂道:“小偉,你在哪弄的錢?你不會是幹了什麽不正當的事了吧?小偉啊,你剛出來,可不能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媽,你放心吧,昨天我在山裏采了點草藥,今天去城裏賣,遇到大老板啦,將草藥全都買了。”張偉攙扶著母親進了屋,趕忙安慰,生怕母親多想。


    “那就好,那就好,小偉啊,媽最近老做夢,夢見你又被抓了,可把媽急壞了。”


    孫曉蓮看著自己的兒子,滿是老繭的手撫摸著張偉的臉,目中滿是母愛的柔和,張偉眼眶微紅,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讓母親過上好日子,堅定的笑道。


    “媽,你放心吧,兒子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沒人敢抓我,媽,來,試下我給你買的新衣服。”


    “媽,這衣服太適合您了,能年輕好幾歲。”


    “媽都老了,淨瞎說。”孫曉蓮穿著新衣,暖在心裏,雖然怪著兒子,但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笑的合不攏嘴。


    整個下午,張偉都在和母親聊天,母子倆相互囑咐,土屋內洋溢著格外溫馨的畫麵,傍晚,張偉做了滿滿一桌豐盛的菜,孫曉蓮從沒有見過這麽多菜,激動的哭了,但也笑了。


    晚上,張偉煎了藥,給母親治療了一番,便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皎潔的明月,心中仔細思索著將來的路子,俗話說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今天和中藥廠李總見麵,他的感觸頗深,既然自己會凝煉術,何不自己種植藥材呢?想著想著,張偉困意來襲,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張偉和母親吃了極為營養的早飯,便一個人扛著鋤頭進了山,路上見到不少村裏人,張偉很熱心的和他們打招唿,他記得母親交代他的話,以後若是發了財,定然要迴報鄉親們。


    “小偉哥,小偉哥!”


    就在這時,張偉聽到有人喊他,轉身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這是一個妙齡少女,少女臉蛋精致,雙眼皮大眼睛,右眉裏有顆痣,上身穿著紅色的格子短衫,下身配了條綠色褲子,兩條長長的辮子搭在胸前,看上去格外淳樸清純,也是個美人坯子。


    “翠花妹妹,好久不見。”


    “小偉哥,你啥時候出來的?也不去俺家找俺。”少女名叫李翠花,與張偉青梅竹馬,兩人關係極好,李翠花家裏窮,父親又嗜酒如命,使得她家雪上加霜,因此她上完小學,就跟著母親下地幹農活,父親更是一心盼著她嫁個有錢人,這樣她們一家就不愁吃穿了。


    張偉看著翠花青澀單純的模樣,甚至比以前長得更加水靈,心中想起翠花她爸是個勢利眼,苦笑道,“我一個坐過牢的人,去你家晦氣。”


    “哪能,俺才不嫌棄小偉哥,俺相信小偉哥,小偉哥最好了。”李翠花害羞的捋著胸前的頭發辮子,再次看到張偉,開心極了,仿佛又迴到了小時候,上前拐著張偉的胳膊,與他一同前行,單純的笑著。


    “小偉哥,你去幹啥?俺跟你一起去。”


    張偉聞著翠花身上散發的清香,感受著李翠花身上的柔軟,不由有些臉紅,果然是女大十八變,連自己的發小都這麽成熟了,輕咳了兩聲,“去開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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