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綽約從另一個角度迴答了白玉宇的問題,她沒有直接去說自己想要過什麽樣的生活,但是她對過去的緬懷已經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


    披著堅硬的盔甲在外行走,散發的氣息再怎麽淩厲那也是盔甲的加成,躲在盔甲裏麵的仍然是一個渴望自由的少女。


    蕭綽約的年齡也就比白玉宇大一歲,更何況白玉宇是兩世為人,心智比她成熟的多。作為一個修煉天才,蕭綽約雖然也會接觸到這一些治國方略,但她更多的時間還是花費在修煉上,如果天賦不能轉化成為實力,那將毫無意義。


    她看起來很沉著穩重,實際上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成熟。


    人越是在脆弱的時候越容易敞開心扉,白玉宇在無意間接觸到了蕭綽約的另一麵。


    輕紗掩麵讓她如籠雲霧,總讓人看不清楚,身心俱疲宛如刮起一陣狂風,將蕭綽約臉上的輕紗掀開。


    不食人間煙火會給人難以逾越的距離感,現在這個樣子的蕭綽約卻如同鄰家小妹一樣也有著各種各樣的煩惱。她看起來不再那麽遙遠,反而觸手可及。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很快一切都要結束。這個世界很大,天才多如繁星,會提前隕落的也不止我一個。”蕭綽約聲音輕顫。


    白玉宇隻能安慰道:“還有時間,隻要不放棄總能找到出去的辦法。”


    蕭綽約淺淺一笑:“也許會有辦法,但是我已經撐快不下去了,你不用再做無用功,省著點靈氣還能多活幾天,運氣好說不定就能找到陣法的弱點。”


    “二公主,你就沒有什麽眷戀的東西嗎?就甘心這麽窩囊的死去?”


    眷戀?


    甘心?


    蕭綽約慢慢的咀嚼著這兩個詞,身體的熱流讓她變得遲鈍的思維變得活躍了些。


    當然會有眷戀,當然不甘心就這麽死去。就算期待著平淡的人生,對世間的愛依然深沉。


    “想再見一次恆安郡主越蝶……”


    在蕭綽約的腦海裏閃過的是一個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的女子。


    “還有絮夢宮的一草一木……”


    那是娘親生前呆過的寢宮,在哪裏居住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之後就一直空了下來,但是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看一次。


    “在臨死的時候再去看一次香山的花雪,一眼就好……”


    香山在神州最南端的近海之地,暮春時的暖風吹拂而過,淡粉偏白的何惜花簌簌而落,左右搖擺著,在那沒有雪的地方,這就是最美好的花雪。


    “或者還有洛雲郡的溫泉……”


    熱氣在肌膚上輕撫的感覺,朦朦朧朧的能看見漫天的星夜,泡在溫泉裏就不會這麽冷了吧!


    “……”


    蕭綽約還有很多很多想要說出來的東西,也許這是她生命的最後時光,不自覺的就將記憶裏美好的東西一條一條的列了出來,大到背負一身的情感,小到讓她能夠露出淺笑的路邊野花。


    如果在死之前還去迴憶那些沉重的往事,實在是太殘忍了。


    “喂喂,二公主?”


    白玉宇試探著喊了下蕭綽約,蕭綽約似乎已經對外界失去了感知,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但是白玉宇的心卻是一沉,看不見,但是他卻能察覺到蕭綽約的生機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她本來還能撐更久,現在卻被滿滿的悲觀束縛。


    白玉宇立刻加大了靈力輸送的力度,同時用左手輕輕的搖晃著蕭綽約的身體,試圖將她喚醒。


    “醒醒,蕭綽約,醒醒……”


    不知道是靈力起到了作用還是他的搖動起到了作用,蕭綽約總算是停止了說話,眼睛睜開道一般就難以為繼。


    從那蒼白的嘴唇裏吐出溫熱的氣流,衝擊在白玉宇的胸口。


    “多謝白公子。”


    她說話很慢,像是要省著點力氣。


    白玉宇長舒了一口氣,將按在蕭綽約肩膀上的手收了迴來。他才察覺蕭綽約的身體十分單薄,手掌按在肩膀上輕易的就摸索到肩胛骨和鎖骨。


    “要是有人知道名揚大梁的二公主也會有這麽婆婆媽媽的一麵,一定會嚇得眼睛都飛出來的。”白玉宇故作輕鬆的說道,這個時候必須找些輕鬆的話題去分散蕭綽約的注意力,不能讓她再陷進去了,他有些後悔自己問蕭綽約那種能夠想上一輩子的問題。


    “太誇張了,他們隻是離我太遠。”


    是太遠了,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夠在她正常時接近她的內心。


    話鋒一轉,蕭綽約繼續說道:“也不會有人想到,身為神絕宮弟子的白公子會給大梁皇室的女子續命。”


    “這無關於立場,隻是單純的不想看著二公主你在眼前死去,那樣很可惜。”白玉宇看著蕭綽約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蕭綽約明顯一愣,隨即開口道:“白公子是個很有趣的人。”


    “有趣?”


    “嗯。”她的聲音低了下去,伴隨著的是微垂的臻首:“白公子修煉是為了什麽呢?”


    白玉宇沒想到蕭綽約會突然問這麽一句話,修煉是為了什麽?


    一千個人有一千個答案,對他來說,一開始隻是因為來到了這個神奇的世界後,知道有修煉這種神奇的事情就忍不住想要去接觸,每一個穿越者都會希望不枉這一生,來到這裏,就想要留下點什麽。


    後來又是希望能夠更接近蘇師姐一點,但是在這種心思淡了之後,又是為了什麽?


    偶然得到的係統除了第一次主線任務之外並沒有強迫他去修煉,在麵對楚婉兮的師父的時候大聲喊著要成為道台修士,讓神絕宮重現輝煌,到頭來心裏最堅定的想法到底是什麽?


    “……”


    頗有種隨波逐流的感覺,好像有清晰的答案,但是蒙上了一層濃霧。


    “世人都以為大梁隻有一個浮升期修士,實際上在不久前,皇室裏又有一位前輩突破到浮升期了。”


    蕭綽約平靜的放出了這麽一個深水炸彈,還在苦苦思索的白玉宇頓時被驚醒。


    隻有一個浮升期修士的時候大梁並不敢對神州宗門動手,但是再多出一個浮升期修士之後,哪怕神州宗門聯合起來也不是大梁的對手。


    他抬起頭驚訝的看著蕭綽約:“為什麽要告訴我這個秘密?”


    【ps:這章寫的頭疼死了,就這樣吧,下一更晚上七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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