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十年平山監獄生活的經曆,讓吳涼養成每天早晨起來打詠春拳當晨練的習慣。


    洗了把臉,悄悄的家中走出去,北華街馬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還很少,吳涼就沿著馬路先跑著熱身。


    晨曦中,吳涼的步調算不上多快,但是步伐節奏清晰,一唿一吸大概是三十秒,稱得上氣韻悠長。


    如果有學內家功夫的高手看到,肯定會驚訝他的年齡。


    竟然這麽年輕?就有內家功夫的造詣!


    穿過一個十字路口,前麵是一個綠意蔥蔥的主題公園,吳涼想:是個練拳的好去處。


    在一個幽靜角落,吳涼靜心屏氣,調節好唿吸節奏,閉上眼睛,起手就是古勞詠春拳中的小念頭。


    晨曦中,有無意間從公園穿過、打太極或是耍大刀的老頭。


    路人們見吳涼揮拳不過肩膀,拳距左右不過膝蓋,還常常保持一個姿勢,免不了在心裏麵琢磨:這小夥子打得是什麽架勢,陳家溝太極拳也沒有那麽慢啊。


    這時候,遠處傳來噠噠的跑步聲,腳步聲不大,但節奏一樣清晰。


    聲音從遠及斤,來人是位穿著粉紅色運動服的年輕女孩。


    奔跑中的女孩柳眉細膩,長發清新,身高將近有一米七。在她奔跑的過程中,從袖口處露出一截細膩的胳膊,胳膊很瘦,稱得上柔若無骨,卻絲毫不讓人感覺到羸弱。


    她的身材,擁有那修長的美腿,卻沒有導致上半身與長腿結構失衡,相反,她的胸前一點都不幹癟。


    如果說她的罩杯有d,相信,任何男人都不會產生一丁點的懷疑。


    年輕女孩撩了撩額前長發,露出細膩如的蛋清一般的額頭。這時候,晨曦正透出第一抹新生的光亮,照在女孩長長的睫毛長.,


    她的睫毛上載滿明媚。


    女孩一路上看到熱鬧的廣場舞大媽,看到耍著大刀的老人,也看見穿著白色大褂、有模有樣跟爺爺一起打太極的孩子,都未停下過。


    此刻,女孩停了下來,她看到了站在公園僻靜處打詠春拳的年輕人。


    年輕人線條硬朗,腰杆挺得很直,袖口被挽起,露出磨得慘白的衣角,手臂剛勁有力,狠狠地貼靠在一株需要被人合抱的老樹上。


    女孩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這樣一個年輕人,明明他拖著一雙老布鞋,穿著陳舊,甚至,肩頭還落著老樹的枯屑。可是,驀地覺得:他是個內心純淨的男人。


    這是個很奇怪的念頭。


    女孩是燕京蘇家長女蘇清,商人的敏銳和嗅覺與生俱來,十二歲用壓歲錢進入股市,不到一年,二十萬的初始資金翻了三倍。她打小就被爺爺灌輸:“看人莫看一麵,談笑也需聽音。”因此,蘇清這麽大,從不會輕易對人流露出自己的看法,更別說眼前隻是第一次見麵的年輕人。


    蘇清走進了,出聲發問:“詠春?”


    沉靜在小念頭中的年輕人沒有吭聲,畢竟在這方寸間的空地,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


    看著年輕人將結實的手臂如弓弦一般迅速攤開,同時身子前傾,將力道送出去。


    這是“一攤兩伏”,也是華夏任何一路詠春拳中最常見、最典型的動作。然後隻見吳涼四指朝天,形如拜佛狀的護手作為收迴剛才身前的動作。


    年輕女孩皺了皺眉:“這是詠春拳嗎?”


    見年輕人沒搭理自己,蘇清自顧自自地發問:“按理說拳頭幅度上不過眉,下不過膝,左右不過肩的拳法,就是詠春拳。”


    “可是,你的招式我沒見過。”


    女孩心裏泛起嘀咕,當然,她知道,眼前穿著老式舊藍白條紋襯衣的年輕男人肯定是高手。


    此時,吳涼都是閉著眼睛,陷入古勞詠春“聽橋”的練習。


    女孩發現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兒,自己雖然離年輕人很近,但不管自己站在什麽樣的角度對著年輕人,年輕人也會隨著扭動腳尖對著自己。


    他可是閉著眼的啊?


    難道,這個年輕人已經把詠春拳“聽橋”本事練到了“聽風”的地步。


    看到這,蘇清再次發問:“喂,別假裝聽不到啊,難道你練詠春拳都練到了聽風的地步?”


    吳涼沒有搭理女孩。


    蘇清沒轍,坐在一旁石凳上,端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這位奇怪的晨練者。


    直到太陽從東方半露,吳涼才緩緩地收了拳勢,長吐一口濁氣,睜開眼睛。


    蘇清走進吳涼,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蘇清,你練的詠春拳貌似跟我學得不太一樣。”


    麵對美女,吳涼隻是點了點下頜,吐出一個字:“哦。”


    女孩追問:“喂,我想說的是,你打的拳是詠春嗎?”


    聽到蘇清這個特別字眼,吳涼重新打量了眼女孩說:“詠春,但不是佛山詠春。”


    “哦,我知道了,你打得拳是古勞詠春對不對?”


    吳涼笑了:“知道古勞詠春的人可不多。”


    事實上,吳涼的老爹吳量材說過,世上懂古勞詠春的人不出五個,算起來,吳涼是世上第六個會古勞詠春的人。原因無他,跟吳量材師出同門的三個人,一個早亡,一個全身經脈廢掉,另一個,就是隱在平山監獄、畫地為牢的吳量材。至於其他兩個,一個是吳量材的師傅,按吳量材說法,失聯多年,自己都不知道師傅是否尚在人間?而另一個,是吳量材的忘年交,當年吳量材得到自己師傅的首肯,把古勞詠春拳的外家篇傳給一個叫蘇重山的燕京商人。


    其實嚴格來說,蘇重山沒有古勞詠春的心經,打外家篇充其量算得上是用來養生。


    蘇清發現自己說破對年輕人的拳,有些得意:“當然,小時候,我可是在院子裏見過也有打這套拳的。”


    吳涼忍不住再次看了看眼前叫“蘇清”的女孩:“能告訴我,你爺爺的名諱嗎?”


    女孩挽著收,蘇清笑了:“其實告訴你沒什麽,我爺爺叫蘇重山。”


    聽到“蘇重山”這三個字,吳涼愣住了:眼前叫女孩蘇清就是自己遠在燕京的那位“未婚妻”。怎麽可能?可是,世界上既會古勞詠春拳、又叫蘇重山的人,一定是父親在燕京的忘年交。也就意味著,眼前的蘇清是自己的未婚妻。


    不過,好像,眼前蘇清並不知道自己是她的未婚夫。


    麵對未婚妻,吳涼眼皮驟跳,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


    遠處,有幾位穿著黑色西服,脖子上掛閃亮吊墜的男人由遠及近。


    幾位男的人高馬大,約莫跟近兩米高的灌木叢一般高了。


    為首的男人是個大長馬臉,直接忽視了吳涼,麵無表情:“蘇小姐,我們唐哥一直想見您一麵,賞個臉吧。”說完,身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蘇清皺了皺眉頭:“唐大哥?”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馮唐的生意跟我沒什麽來往吧。”


    為首男人依然麵無表情:“蘇小姐言重了,這不是生意場上的事,我們唐大哥隻是對蘇小姐傾慕已久,今天派我來請蘇小姐喝個早茶。”


    馬臉男人說完,他身旁的其他男人心照不宣,齊齊地踏了一步。


    這壓根就是表明: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我們來硬的。


    蘇清苦笑一聲,倒也豁達:“帶路吧。”


    世界真小啊,不過眼下“未婚妻”好像遇到了麻煩,吳涼踏前一步:“幾位,要我說,吃早茶這事情,見者有份。”說著,站到了蘇清和幾位西裝男人的中間。


    為首的馬臉男人詫異地看了眼吳涼,然後把目光落在蘇清臉上。


    蘇清剛想勸年輕人不要淌這趟渾水,雖然這個年輕人身手一定很好。


    卻見,吳涼扭頭,背對著西裝男人,朝蘇清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她別吭聲。


    蘇清會意,對馬臉男人說:“既然馮唐想請我吃個早茶,應該也不會介意多添一雙筷子吧。”


    “他是我朋友。”


    壯碩的馬臉男人特意望了望吳涼,覺得“土包子”吳涼沒什麽威脅,便說:“那麻煩兩位跟我走一趟吧。”


    ······


    公園門口停著兩輛灰色的寶馬x5。


    馬臉男人拉開寶馬車門,吳涼和蘇清坐在了後排座。


    一路車行,眾人各懷心思,但始終都沒有人吭聲。


    西裝男人們原本就是小弟,不該說話的時候,當然保持沉默。


    端坐在後排的蘇清,在心裏暗暗盤算:馮唐是z城本地人,擁有有自己的地下勢力,跟自己的生意並無交集。早一個月前,自己想攬下z大附近的舊街,專做大學生消費的酒吧文化一條街。在拿地時,雖然遇到了不小的麻煩,但無論是小混混們坐地漲價,還是同行惡意抬價,都算不上棘手,都後來也自然平複了下去。


    可馮唐是想幹什麽呢?合作?不可能,自己酒吧一條街的小生意,應該入不了馮唐這地頭蛇的眼裏。可是,他要是有其他歪念頭,自己一個女孩子,可怎麽辦。


    至於吳涼,則饒有興趣的看著做得端正,實則背部微微發顫的蘇清:“別怕,一切有我,他們不敢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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