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的決定


    到了家,老頭吳量雄還在廚房忙碌,吳安很隨意地甩掉高跟鞋,在沙發上啃著一個蘋果。


    過了一會,她接了電話後,皺了皺眉頭,重新換上高跟鞋,吆喝一聲:“爹,我不在家吃了,晚上有事。”


    門“咣當”一聲被帶上,吳量雄“唉”了一聲:“女大不中留啊。”


    該吃晚飯的時候,一位穿灰色長袖、三十多歲的男人領著一名挺瘦、臉上帶著雀斑的女人進了屋。


    這便是吳量雄口中的兒子吳二平和媳婦陳娟。


    吳涼抿了抿嘴唇,朝吳二平和陳娟:“哥,嫂子。”


    吳二平手裏還掂著瓶白酒,老頭吳量雄樂得嗬嗬直笑:“我去廚房再炒倆菜,今晚上咱們家熱熱鬧鬧的。”


    吳量雄進了廚房,屋裏麵就剩下吳涼和堂哥吳二平,以及陳娟。


    望著一身打扮過分寒酸的吳涼,吳二平頗有坐擁整間老屋的主人氣勢、身體懶散地臥在老式木沙發上,自顧自地點上支煙,猛抽幾口:“兄弟,怎麽樣,上班了沒?”


    吳涼笑了笑:“剛從汴城來,還沒找工作呢。”


    聽到吳涼還沒找工作,吳二平心裏咯噔一聲:別是這窮親戚是來投奔老爹的!這年頭找個工作可是要花錢的。想到這,吳二平故問:“我聽爹經常念叨,二伯是有大本事的人,這麽多年,也沒能親眼見過二伯,他身體還好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嫂子陳娟從沙發上坐直了身子,往前傾,開始關切兩人的談話內容。


    吳涼笑了,露出一口被平山山泉浸染得很白的牙:“二平哥,大伯是我爹的親哥哥,哪有哥哥不垮自己弟弟的。我爹沒什麽本事,就是平山監獄裏的一名獄警。”


    聽了這話,吳二平像是有點失望,“哦”了一聲,繼續抽起煙。嫂子吳娟不死心,邊笑邊注意著吳涼的表情:“獄警也是警察,也是公務員啊!”


    吳涼迴答:“哪有,我爹真的隻是獄警,都不算正式編製。”


    陳娟注意到吳涼腳上那雙灰色老布鞋,以及襯衣袖口磨得發白,一身的寒酸樣,一瞬間死心。


    吳二平隨手撣了撣煙灰,有些憂心重重:“我跟你嫂子去年有了孩子,是個男娃。我成天在外出車,你嫂子在紡織廠當工人,一年到頭來賺不到幾個錢,眼看兒子要上小學,想在鄭城四環那買套房子安定下來,爹是個老頑固,說什麽都不願意拆,待會兒爹出來了,你在旁邊勸著點。”


    陳娟在一旁有些不滿地瞪了吳二平一眼:“還好意思說,我嫁到你們老吳家就沒過一天好日子,現在兒子都要上小學了,還租房子住!”


    聽到媳婦絮叨起來,吳二平有些惱火:“少說兩句吧,就不該帶你來見爹,隻知道錢的敗家娘們!”


    陳娟一聽,火氣大了:“怎麽了,就不興我訴訴苦,要不是我當初眼睛糊了****,鬼才嫁給你!”


    吳涼把吳二平和嫂子陳娟臉上的小情緒看在眼裏,卻是陪著笑,反而勸吳二平:“二平哥,怨不得嫂子,是該安定下來了。”


    ……


    老頭吳量雄從廚房端來一碟醋溜大白菜、一碟辣椒炒雞蛋,一份豬耳朵,一大盤豬頭肉,一份土豆燒肉,菜挺豐盛的。


    一家人湊在桌子旁,吳量雄扣開兒子吳二平帶來的白瓶,滿滿地倒了三大杯。


    吳二平還帶著跟媳婦吵完後的情緒,皺眉道:“爹,你少喝點。”


    吳量雄摸了摸腦殼:“今天是侄伢子第一次來,你跟娟子也迴來了,爹今天是真高興。”


    一旁還有些賭氣的陳娟絆了句:“爹,您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麽叫我跟娟子也迴來了,跟往常我們就不愛迴來似的!”說完,陳娟撇了撇嘴。


    聽到媳婦跟自己老爹強嘴,吳二平把筷子重重地一磕,生氣道:“怎麽跟爹說話呢!就你那點小心思,不就是天天巴望著拆遷款麽!房子是爹的,爹念舊,房子不拆是爹樂意,有你什麽事!”


    “從你過門後,哪次迴家,爹不張羅著買菜、割肉招待你,你知不知道,爹一個人日子過得緊巴,一棵大白菜能吃一個星期!”


    陳娟委屈極了:“****什麽心!自從嫁給你沒過好日子就算了,兒子是我生的,眼看小糖豆都長大了,還天天租房子住啊!”說完,陳娟眼淚流了才出來。


    屋裏原本和諧的氣氛冷了下來,吳量雄歎了口氣:“娟子,爹替二平給你賠個不是,真是讓你委屈了。”


    “對了,爹決定了,這老房子要拆!明天就找地產公司商量,等拆遷款下來,你們也買個新房子。”


    對於吳二平來說,心裏麵是讚成拆遷的,畢竟拆遷款能補貼百十萬,除卻分給妹妹吳安一點,剩下的錢可以換一套大房子,足夠一家三口住的。現在,父親吳量雄同意拆遷了,那麽賠償款下來,媳婦陳娟終於不會再跟自己生氣,想到這,吳二平不由有些激動:“爹,太好了。”


    老頭吳量雄環顧三人,遲疑了一下:“不過有一點我要說清楚,拆遷款下來了,裏麵的錢要有侄伢子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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