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話,王格格和尹格格驚慌的想要開口,卻被鈕祜祿氏拉扯了衣袖,疑惑間抬頭看去,才發現這話說的不是她兩。


    既然林氏有此提議,寧昭就將這件事交給她去辦,也順便試探一下心中的猜想。


    今日摻和或者被她指出來的人,全是她心中懷疑的對象,幹脆都攪進來,在一旁仔細觀察。


    坐觀垂釣,就看誰顯露出馬腳。


    另一頭寧昭將方笙送進了永和宮,既然見不到杠杠的麵,就讓這機靈的小姑娘進去試試,沒準能有意外收獲。


    林佳氏的處理速度很快,不日就將證據和審判結果擺在寧昭的麵前,讓人不得不佩服。


    剛把手上的冊子放迴桌上,一旁的青染就忍不住開口:“主子,您真的相信側福晉查出來的結果嗎?”


    後院裏就這麽些女人,七七八八都被牽扯進來,可要細查誰都沒大錯,要怪隻能怪程氏倒黴。


    然而這樣的手段在後宮最常見,可更多的是表象。


    程氏如今懷有身孕,加上娘家日發展不差,很有可能與朝堂有關係。


    此事寧昭不得不暫停,派人密切關注幾個有嫌疑的對象,仿佛這件事已經過去。


    不滿的程氏鬧了好幾日,不滿這個處理方式,認定是尹氏要害她,借機發作好幾次,將她折磨的苦不堪言。


    剛進毓慶宮不久的小姑娘深切的體會到了後宅的艱難,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天真,變得越發內斂。


    接著懷孕的機會,程氏作威作福,風頭無限。


    趁著請安的功夫,就有不少人明裏暗裏慫恿寧昭跟程氏對立起來,好大壓這股囂張的氣焰。


    然而寧昭被都沒有接招,她有預感程氏這一胎不會安穩,還是不要撞過去,以免牽扯其中,讓人鑽了空子。


    被放出來的兩位格格身邊人,不到兩日就差點被暗殺,幸虧寧昭安排的人即使製止,才留下了活口。


    並且通過多番查探,找到了宮女的親生爹娘,以及小太監遺落在外的獨子,成功拿住了兩人的軟肋。


    沒多久就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吐出了不少參與的名單,暗中調查,一一擊破。


    等事情快要水落石出的時候,朝堂上發生了一件大事,捕獲明崇禎帝後裔,年已七旬的朱三及其子。


    審問出了很多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了安插暗線,毒害眾多皇孫的行為,眾人嘩然。


    康熙震怒,下令將其有關人等,查出嚴懲,朱三太子極其子嗣親友皆斬於市。


    一時間人馬出動,各皇子府上細細盤查,揪出了不少細作。


    其中不乏受寵且有子嗣的女眷,孩子的哭鬧聲讓人揪心,尤其是幾位受康熙看中的兒子,深受其害。


    寧昭還沒把證據擺出,範庶福晉就被查了出來,寢殿被封。


    苦笑一聲,若是早知道有這麽一出,她也不用費那麽多精力,但還是很快調整好心情,養在膝下的二皇子已經定下親事,影響不大,倒也好處理。


    等此事有了決斷,寧昭也空出手,去到範庶福晉那兒,想問問她為何會這般做。


    後院中女眷不少,當初太子能將弘皙放在她膝下,足以說明了很多,為何不好好珍惜,落到這個地步。


    若是再晚些時候,或許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寧昭進門,見到的就是範氏頹廢的樣子,雙眼呆滯,仿佛一潭死水。


    “你有很多機會不被發現,即時懸崖勒馬,以你的智慧,不至於落到這個境地。”寧昭坐下來,惋惜的說道。


    一向與世無爭,老實本分的範氏,膝下又有一個阿哥,隻要不犯大錯,日後前程似錦,富貴榮華不在話下,何必要為主子賣力,任人擺布。


    在這麽多人的眼下深深隱藏,沒漏出絲毫的蛛絲馬跡,不得不說反偵察能級極強,是個有謀算的聰明人。


    寧昭很是疑惑,範氏抬起頭說道:“你又怎麽能理解,我自小命不好,雖為官家小姐,卻從未受到一點的疼愛......”


    說白了與原生家庭有關,自小雖說不受重視,但衣食無憂,進毓慶宮後也過得不差,稀缺的恰恰是關愛。


    而有中年男人就給了她父愛的感覺,徹底陷進去,無法自拔。


    偏偏這人還是為朱三太子做事,於是一步步逼得自己沒了退路。


    寧昭聽後不太能感同身受,若是因為愛情讓人淪陷,做出這樣的事她也能理解,可偏偏是一個上了年紀,妻妾子女不少的男人,很想問一句你究竟看上了哪一點。


    然而從對方的態度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任你再多的話,都抵不過人家心甘情願,何況事情已經發生,沒有了意義。


    寧昭沉默了許久,出去一趟後,得知了對方的處境,寧昭進門說道:“他跟隨主子死了,嫡妻緊隨而去,即使死後也始終沒有你的位置。”


    直到這個時候,範氏的神情發生改變,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會去找他。”很久才說出這麽一句。


    刹那間寧昭明白了什麽,她隻是個局外人,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這件是確實有失偏頗。


    當她想得到關愛,卻多年未曾如願,一旦出現就會緊緊抓住,死都不放手,因為這是她唯一的救贖,即使是萬丈深淵也義無反顧。


    門口被攔下的慎行司公公,聽到裏麵的對話,竟從中找到了一絲共鳴,看著身後的自盡三件套,眼裏流露出惋惜之色。


    本想離開的寧昭停住了腳步,還是選擇開口:“你可還有遺憾,或許我能幫上忙。”


    人之將死,恩恩怨怨很快就會成為過眼煙雲,反倒心生憐憫。


    心中感慨一句,可惜生錯了人家,否則定又是一顆耀眼的明珠,卻將智慧全用在了害人身上,著實可惜。


    “我與弘皙難得有一份母子情,您若是有心,就幫我照看一二。”


    要踏出門檻的時候,寧昭答應下來,頭也不迴的離去,徹底永別,後院又少了一位。


    聽到養母病逝的消息,弘皙泣不成聲,當晚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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