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魔道文明，魔族當真有可能建立嗎，你對這些感興趣，不錯。”
向大赤魔公討教，能問的除了北部大陸的種種，那便是隻有關於魔道的種種了，
雖然此前也曾向陰傀老人請教過，但返虛期的存在，總是會更高屋建瓴些。
而且據桂兒與魔道中得到的反饋，不隻是魔道，乃至群星宮、佛門都在開辟這樣的東西，冰族、釋迦族，都是脫胎於人族的全新種族。
是什麽樣的感悟，能夠說服群星宮、佛門，這樣的返虛大門派，一起去建立他們的文明？
若是莫庭昌未來的目標，是神道返虛，
那麽他也應當對此有足夠的感悟，
“想來也你也知曉，我出身桃源宗，師父乃是天地峰先代內門弟子之一，稱得上一句蜀山棄徒，得其教誨，我也算是起點頗高。”
“隨後得了魔道三宗傳承，你可知道合歡、血河、陰傀，這三個宗派，曾經也是赫赫揚揚的大宗派，並稱天地人三魔宗。”
“昔年的魔道，早已隱隱觸摸到了天地人三道輪轉的至理，三道相互依仗，相互影響，從而構成了整個世界。”
大赤魔公的手，在空中虛劃了幾下，
畫出三個顏色不同，相互交疊，卻又不完全交疊的圓，黑色代表地，白色代表天，灰色代表人。
而在人的那個圈裏，蜀山占據了極大的部分，接著才是魔道、佛門等一眾門派勢力，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妖獸同樣被劃分到了其中。
魔公笑了笑，將那個代表人道的圈放大，指著其中的種種種族，細細講道。
“人道，代表一切有情眾生，妖獸獸族、人族乃至魔族、釋迦族、冰族，所有的眾生構成了整個人道，而此前，人道是大部分歸屬於人族，繼而由蜀山統領的。”
“上古有人道皇庭之說，隻是最終崩滅了，但人族依舊遵從於過去的規則，蜀山稱霸南部大陸，便占據了人族氣數。”
“而另立魔族、釋迦族、冰族，便是在講原本屬於人族的氣運撕裂開來，分別被我們所統領，而不是由蜀山繼續占據。”
說著，似是怕莫庭昌不信，他有揮了揮手，將人道的圓，變作了三分。
一個和現在的沒有什麽不同，一個則是隻有人族、妖獸族兩族，還有一個……卻隻有一個種族，先天生靈。
“這是上古時期的人道，這是中古時期，而這是現在的，可看出有何區別？”
“此界開辟之後，原本全是先天生靈，他們便是人道的全部，而後紛紛演化出了不同的種族，有些早已滅亡，而生存下來的，便是人族、妖獸族。”
“曾經的人族，甚至是妖獸一族的分支，直到人族日益強大，最終把握住了自己的命運，成為了人道的主宰。”
“所以，立族，是為了爭奪人道？”努力吸收消化了一陣後，莫庭昌終於看出了其中的含義，本質還是利益的爭奪。
隻是更加高端，更加符合這個世界的本質，
“自然，仙道、佛道、魔道、妖道，都是人道的一部分，乃是使人強大，乃至影響到天地之道的法門，那一道掌握越多的人道氣運，那一道便越有可能出現飛升之人。”
“就算是如今已經衰落的神道，也是如此。”
“甚至，撕裂人族氣運，補益自身之法，我也是從天地峰的法門中體悟而出的，神道之中的奧秘，可以借鑒的部分頗多。”
“便如，信仰、信徒等等，如此可懂了？”
莫庭昌頓時點頭，他又不是蠢材，魔公如此細致的用大白話講解，他如何還能不懂？
按照這一套理論，細細想來，
魔道理事會，大力推行所謂的魔族，以及讓大部分魔族，開始血肉改造之術，
便是在身體力行的踐行這套道理，
肉身的改變自然能極大的影響人的心理，如此狠手下去，再施以魔道教化，最多三五代下去，魔道理事會管理下的人族，也不會覺得自己是人族了。
他們是魔族，貨真價實的魔族！
這是魔道的手段，血腥但卻有效，而其餘的修仙門派，自然也會有他們的法門。
而因此改變的人族，原本所占據的人族氣運，自然而然的便被撕裂了。
難怪有說法，魔道的再次興盛，會因此而起。
“你可知道，如今與作為蜀山交戰主力的佛門，在你要去的北部大陸，開始嚐試這樣的法子，不僅在這一邊有釋迦族。”
“在風暴之牆的另一邊，還有所謂的天龍八部眾，教化的是北部大陸的生靈。”
“可有想法？”
魔道利己至上，魔公大張旗鼓的與他說這些，自然不是為了給莫庭昌答疑解惑。
而是希望莫庭昌也加入到其中，撕裂的人族氣運越多，蜀山自然便越衰敗，
神道，更是在氣運爭奪上，有極大的優勢。
“若是能將魔道中的莫家送來，我倒是願意試試。”莫庭昌自然不可能拒絕，魔道返虛的盛情邀請，誰又有十足的底氣拒絕。
但借此機會，巴拉一些族人到身邊，也是不錯的選擇。
更何況，白磷山莫家的生存環境，也確實讓他擔心，魔道即便要建設種族文明，也不見得就不會有那些反人類的事情出現了。
那可是要向著與人族劃清界限而去的，誰能放心他們就這麽待著？
過的時日再長些，隻怕便就徹底是陌路人了。
“若是我將璿璣仙鎮的那些莫家族人也帶來呢？他們如今嘖嘖嘖……還不如隨你去北部大陸呢。”大赤魔公也不生氣，轉而說起了莫家族人。
莫家兩分，但對於魔道而言，掌握他們的信息，並不難。
“蜀山有多大義凜然，你是懂的。”
“魔道之中好歹還算是顧忌你，蜀山之中那些人，隻怕都在盤算著殺了你呢？”
魔公麵露憐憫之色，而莫庭昌隻是微笑以待，
許久之後，他歎了一口氣，朗聲笑道。
“他們來不來，全在於魔公一念之間，與我私心而言，蜀山的莫家族人，他們來不來都好，但若魔公想他們來，那我隻希望他們安然無恙。”
大赤魔公聞言，倒是看了他良久，
這個天地峰的後輩，他也算是打過好幾迴交道的，
早些前他曾立誓，會度化以魔道三宗法門，墮入魔道的修士，
因為魔道三宗修士於他再興魔道的計劃，有不錯的促進作用，
結果……雖然確實也吸引了一些魔道苗子，
但蜀山也借機，一直嚐試著引出他，或者是借此往魔道中塞釘子，
不過也沒有坑到他也就是了，
他煉製了萬千傀儡，用魔道手段操縱，借此點化那些魔道苗子，而前往清風崖中的，也不過是他的一具傀儡罷了。
那時碰上莫庭昌，隻覺得是一個不錯的魔道苗子，先送入蜀山，借他們的手調教幾日，再往後自然有法子將他點入魔道。
到時候也算是折辱了一番蜀山，作為一點閑棋布置。
即便往後沒法子點入魔道，看在天地峰的祖師麵子上，也算是為他們添一個後輩門人，
他日若有可能，滅掉蜀山，或許魔公也會容天地峰一條生路。
但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大氣運之人，
一路上身不由己，都是靠著其他人蠅營狗苟的算計，竟反而讓他走到了這一步，
想到此處，大赤魔公倒是有些正色的看向他。
到他的修為，世間的一切標準，什麽資質、血親、靠山，都變得十分的虛妄，
但氣運一說，卻不得不認可。
否則他也不至於布下如此多的手段，甚至說動了佛門、群星宮，一同撕裂人族氣運，
“莫家，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之前施展手段將你帶出蜀山時，我便已做足了謀劃，自然不可能將你的族人還留在蜀山境內。”
“唯有你的妻兒，那時發動得倉促，她們又身處蜀山內門，如今確實難以接出。”
大赤魔公似是打定了什麽主意，對待莫庭昌的態度，越發和藹幾分，
就像是與自家子侄談話一般。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補償你的法子，介時你去了北部大陸，自然就知曉了。”
“你小子，也算是有福的，血魔那廝可是將她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的，如今便算是便宜你這臭小子了。”
一番話，說得莫庭昌糊裏糊塗的，結果就被魔公順手塞了一枚玉簡，
一掌輕輕拍出，將他推出了他們見麵的這座冰屋，
低頭一看那玉簡，《北部大陸概覽》。
除了大概的地形以及勢力分布外，最重要的就是佛門所掌控區域中，他們所設立的種種規則，有了這些，他過去也就方便了許多。
海蓮花看著他出來，倒是鬆了一口氣，
沒有直接被弄死，看來也是得了魔公認可了，過了返虛修士這一關，往後就是實實在在的魔道盟友了。
“莫道友，前往北部大陸，需要借用佛門的金剛虛空藏秘術，乃是梵音島秘傳之術。”
“道友且隨我一同乘坐魔鯨前往，往後便是自家人了。”
話語說的親熱，莫庭昌也自是不會不上道，
一番禮數過後，方才又迴到了魔鯨之中的靜室內，而他的身後那幾個蜀山弟子，已然是心如死灰一般了。
桂兒依照莫庭昌的吩咐，扯下了他們嘴中塞著的棉布，
不多時，領頭的顧長波便一聲長歎，叩首到地，剩餘江圓圓、薛兆兩人，也是連忙跟隨著，一起叩首不斷。
他們本就隻是外門弟子，除了顧長波乃是築基大圓滿的境界，或許已在內門之中，尋得一脈師承，其餘之人本就是外門散眾。
年齡一到，不想離開蜀山，也會被趕出蜀山，
如今為了活路，自然願意歸降。
“往後，你們便是我手底下的人了，再非蜀山弟子，也不是莫家修奴，便做我的南明神君座下的執事吧，敬奉於我！”
“曉連星影出，晚帶日光懸，我之神殿，便稱懸光殿，”
“爾等，為初代執事，桂兒為奉神侍女，負責傳遞我的消息。”
懸光殿，乃是莫庭昌為自己手底下的人，所取的組織名稱。
既然立了神誓，此生無法迴返蜀山，便也該尋找自強之法，
他需要人，需要更多的人，
家族以血脈為紐帶，繁衍人口才能增加勢力，想要等如今的莫家，成長到能夠幫助到他的程度，實在是太慢了。
最好的選擇，就是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
他會一如既往的庇護莫家，但卻不可能隻有莫家。
“主人，我的家人都在北部大陸的淪陷區，哦不……現在該叫天龍眾，不知道他們是否有這個榮幸，可不可以加入懸光殿，得到主人的庇護。”
桂兒虔誠叩首，她信仰的莫庭昌，一條性命更是全仰賴他而活著，目光之中滿是虔誠，
天龍眾是佛門在北部大陸靠近風暴之牆的沿岸，所占領下來，開辟出的勢力，
與之毗鄰的便是群星宮的勢力，莽涼之塔，但卻比佛門的小太多，隻占據了很小一部分的區域。
整個北部大陸靠近風暴之牆的沿岸，幾乎被他們兩方完全占據，七三分成。
魔道，則是因為離北海太遠，還隔著一個佛門與風暴之牆，
更多的是派出強大的魔修，四處殺戮，賺取修行資糧。
而天龍眾、莽涼之塔，便是“極力”的去驅逐魔修，從而賺取凡人的信仰，雙方合作的非常愉快，甚至他們自己，都會偶爾化身魔道一迴。
這些在大赤魔公給出的那枚《北部大陸概覽》之中，都有詳盡的記錄。
“他們若是願意，自然可以。”莫庭昌並不吝嗇自己的仁慈。
桂兒是得到了佛門天龍眾的教化，才有了煉氣期的修為，
而據她所說，她家的親人，大部分都是凡人而已，並沒有修行的資質。
如此，收入懸光殿之中，並不會觸及太多人的利益，
佛門，更不會為了些許的凡人，就和他翻臉，這一點他還是有些許的信心的。
而莫庭昌，為了穩固自身的北部大陸人族守護神職，本也要收攏一批北部人族，加以保護，用來滋長自身的神力。
“您的仁慈，讓我感激不盡！”
桂兒隨即再次叩首，幾乎可以感覺到，從她身上溢出的信仰，已經牢固至極。
莫庭昌微微頷首，並不多說什麽。
他合上雙眼，將大赤魔公的所給他的天地峰傳承，一一參悟起來。
向大赤魔公討教，能問的除了北部大陸的種種，那便是隻有關於魔道的種種了，
雖然此前也曾向陰傀老人請教過，但返虛期的存在，總是會更高屋建瓴些。
而且據桂兒與魔道中得到的反饋，不隻是魔道，乃至群星宮、佛門都在開辟這樣的東西，冰族、釋迦族，都是脫胎於人族的全新種族。
是什麽樣的感悟，能夠說服群星宮、佛門，這樣的返虛大門派，一起去建立他們的文明？
若是莫庭昌未來的目標，是神道返虛，
那麽他也應當對此有足夠的感悟，
“想來也你也知曉，我出身桃源宗，師父乃是天地峰先代內門弟子之一，稱得上一句蜀山棄徒，得其教誨，我也算是起點頗高。”
“隨後得了魔道三宗傳承，你可知道合歡、血河、陰傀，這三個宗派，曾經也是赫赫揚揚的大宗派，並稱天地人三魔宗。”
“昔年的魔道，早已隱隱觸摸到了天地人三道輪轉的至理，三道相互依仗，相互影響，從而構成了整個世界。”
大赤魔公的手，在空中虛劃了幾下，
畫出三個顏色不同，相互交疊，卻又不完全交疊的圓，黑色代表地，白色代表天，灰色代表人。
而在人的那個圈裏，蜀山占據了極大的部分，接著才是魔道、佛門等一眾門派勢力，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妖獸同樣被劃分到了其中。
魔公笑了笑，將那個代表人道的圈放大，指著其中的種種種族，細細講道。
“人道，代表一切有情眾生，妖獸獸族、人族乃至魔族、釋迦族、冰族，所有的眾生構成了整個人道，而此前，人道是大部分歸屬於人族，繼而由蜀山統領的。”
“上古有人道皇庭之說，隻是最終崩滅了，但人族依舊遵從於過去的規則，蜀山稱霸南部大陸，便占據了人族氣數。”
“而另立魔族、釋迦族、冰族，便是在講原本屬於人族的氣運撕裂開來，分別被我們所統領，而不是由蜀山繼續占據。”
說著，似是怕莫庭昌不信，他有揮了揮手，將人道的圓，變作了三分。
一個和現在的沒有什麽不同，一個則是隻有人族、妖獸族兩族，還有一個……卻隻有一個種族，先天生靈。
“這是上古時期的人道，這是中古時期，而這是現在的，可看出有何區別？”
“此界開辟之後，原本全是先天生靈，他們便是人道的全部，而後紛紛演化出了不同的種族，有些早已滅亡，而生存下來的，便是人族、妖獸族。”
“曾經的人族，甚至是妖獸一族的分支，直到人族日益強大，最終把握住了自己的命運，成為了人道的主宰。”
“所以，立族，是為了爭奪人道？”努力吸收消化了一陣後，莫庭昌終於看出了其中的含義，本質還是利益的爭奪。
隻是更加高端，更加符合這個世界的本質，
“自然，仙道、佛道、魔道、妖道，都是人道的一部分，乃是使人強大，乃至影響到天地之道的法門，那一道掌握越多的人道氣運，那一道便越有可能出現飛升之人。”
“就算是如今已經衰落的神道，也是如此。”
“甚至，撕裂人族氣運，補益自身之法，我也是從天地峰的法門中體悟而出的，神道之中的奧秘，可以借鑒的部分頗多。”
“便如，信仰、信徒等等，如此可懂了？”
莫庭昌頓時點頭，他又不是蠢材，魔公如此細致的用大白話講解，他如何還能不懂？
按照這一套理論，細細想來，
魔道理事會，大力推行所謂的魔族，以及讓大部分魔族，開始血肉改造之術，
便是在身體力行的踐行這套道理，
肉身的改變自然能極大的影響人的心理，如此狠手下去，再施以魔道教化，最多三五代下去，魔道理事會管理下的人族，也不會覺得自己是人族了。
他們是魔族，貨真價實的魔族！
這是魔道的手段，血腥但卻有效，而其餘的修仙門派，自然也會有他們的法門。
而因此改變的人族，原本所占據的人族氣運，自然而然的便被撕裂了。
難怪有說法，魔道的再次興盛，會因此而起。
“你可知道，如今與作為蜀山交戰主力的佛門，在你要去的北部大陸，開始嚐試這樣的法子，不僅在這一邊有釋迦族。”
“在風暴之牆的另一邊，還有所謂的天龍八部眾，教化的是北部大陸的生靈。”
“可有想法？”
魔道利己至上，魔公大張旗鼓的與他說這些，自然不是為了給莫庭昌答疑解惑。
而是希望莫庭昌也加入到其中，撕裂的人族氣運越多，蜀山自然便越衰敗，
神道，更是在氣運爭奪上，有極大的優勢。
“若是能將魔道中的莫家送來，我倒是願意試試。”莫庭昌自然不可能拒絕，魔道返虛的盛情邀請，誰又有十足的底氣拒絕。
但借此機會，巴拉一些族人到身邊，也是不錯的選擇。
更何況，白磷山莫家的生存環境，也確實讓他擔心，魔道即便要建設種族文明，也不見得就不會有那些反人類的事情出現了。
那可是要向著與人族劃清界限而去的，誰能放心他們就這麽待著？
過的時日再長些，隻怕便就徹底是陌路人了。
“若是我將璿璣仙鎮的那些莫家族人也帶來呢？他們如今嘖嘖嘖……還不如隨你去北部大陸呢。”大赤魔公也不生氣，轉而說起了莫家族人。
莫家兩分，但對於魔道而言，掌握他們的信息，並不難。
“蜀山有多大義凜然，你是懂的。”
“魔道之中好歹還算是顧忌你，蜀山之中那些人，隻怕都在盤算著殺了你呢？”
魔公麵露憐憫之色，而莫庭昌隻是微笑以待，
許久之後，他歎了一口氣，朗聲笑道。
“他們來不來，全在於魔公一念之間，與我私心而言，蜀山的莫家族人，他們來不來都好，但若魔公想他們來，那我隻希望他們安然無恙。”
大赤魔公聞言，倒是看了他良久，
這個天地峰的後輩，他也算是打過好幾迴交道的，
早些前他曾立誓，會度化以魔道三宗法門，墮入魔道的修士，
因為魔道三宗修士於他再興魔道的計劃，有不錯的促進作用，
結果……雖然確實也吸引了一些魔道苗子，
但蜀山也借機，一直嚐試著引出他，或者是借此往魔道中塞釘子，
不過也沒有坑到他也就是了，
他煉製了萬千傀儡，用魔道手段操縱，借此點化那些魔道苗子，而前往清風崖中的，也不過是他的一具傀儡罷了。
那時碰上莫庭昌，隻覺得是一個不錯的魔道苗子，先送入蜀山，借他們的手調教幾日，再往後自然有法子將他點入魔道。
到時候也算是折辱了一番蜀山，作為一點閑棋布置。
即便往後沒法子點入魔道，看在天地峰的祖師麵子上，也算是為他們添一個後輩門人，
他日若有可能，滅掉蜀山，或許魔公也會容天地峰一條生路。
但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大氣運之人，
一路上身不由己，都是靠著其他人蠅營狗苟的算計，竟反而讓他走到了這一步，
想到此處，大赤魔公倒是有些正色的看向他。
到他的修為，世間的一切標準，什麽資質、血親、靠山，都變得十分的虛妄，
但氣運一說，卻不得不認可。
否則他也不至於布下如此多的手段，甚至說動了佛門、群星宮，一同撕裂人族氣運，
“莫家，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之前施展手段將你帶出蜀山時，我便已做足了謀劃，自然不可能將你的族人還留在蜀山境內。”
“唯有你的妻兒，那時發動得倉促，她們又身處蜀山內門，如今確實難以接出。”
大赤魔公似是打定了什麽主意，對待莫庭昌的態度，越發和藹幾分，
就像是與自家子侄談話一般。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補償你的法子，介時你去了北部大陸，自然就知曉了。”
“你小子，也算是有福的，血魔那廝可是將她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的，如今便算是便宜你這臭小子了。”
一番話，說得莫庭昌糊裏糊塗的，結果就被魔公順手塞了一枚玉簡，
一掌輕輕拍出，將他推出了他們見麵的這座冰屋，
低頭一看那玉簡，《北部大陸概覽》。
除了大概的地形以及勢力分布外，最重要的就是佛門所掌控區域中，他們所設立的種種規則，有了這些，他過去也就方便了許多。
海蓮花看著他出來，倒是鬆了一口氣，
沒有直接被弄死，看來也是得了魔公認可了，過了返虛修士這一關，往後就是實實在在的魔道盟友了。
“莫道友，前往北部大陸，需要借用佛門的金剛虛空藏秘術，乃是梵音島秘傳之術。”
“道友且隨我一同乘坐魔鯨前往，往後便是自家人了。”
話語說的親熱，莫庭昌也自是不會不上道，
一番禮數過後，方才又迴到了魔鯨之中的靜室內，而他的身後那幾個蜀山弟子，已然是心如死灰一般了。
桂兒依照莫庭昌的吩咐，扯下了他們嘴中塞著的棉布，
不多時，領頭的顧長波便一聲長歎，叩首到地，剩餘江圓圓、薛兆兩人，也是連忙跟隨著，一起叩首不斷。
他們本就隻是外門弟子，除了顧長波乃是築基大圓滿的境界，或許已在內門之中，尋得一脈師承，其餘之人本就是外門散眾。
年齡一到，不想離開蜀山，也會被趕出蜀山，
如今為了活路，自然願意歸降。
“往後，你們便是我手底下的人了，再非蜀山弟子，也不是莫家修奴，便做我的南明神君座下的執事吧，敬奉於我！”
“曉連星影出，晚帶日光懸，我之神殿，便稱懸光殿，”
“爾等，為初代執事，桂兒為奉神侍女，負責傳遞我的消息。”
懸光殿，乃是莫庭昌為自己手底下的人，所取的組織名稱。
既然立了神誓，此生無法迴返蜀山，便也該尋找自強之法，
他需要人，需要更多的人，
家族以血脈為紐帶，繁衍人口才能增加勢力，想要等如今的莫家，成長到能夠幫助到他的程度，實在是太慢了。
最好的選擇，就是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
他會一如既往的庇護莫家，但卻不可能隻有莫家。
“主人，我的家人都在北部大陸的淪陷區，哦不……現在該叫天龍眾，不知道他們是否有這個榮幸，可不可以加入懸光殿，得到主人的庇護。”
桂兒虔誠叩首，她信仰的莫庭昌，一條性命更是全仰賴他而活著，目光之中滿是虔誠，
天龍眾是佛門在北部大陸靠近風暴之牆的沿岸，所占領下來，開辟出的勢力，
與之毗鄰的便是群星宮的勢力，莽涼之塔，但卻比佛門的小太多，隻占據了很小一部分的區域。
整個北部大陸靠近風暴之牆的沿岸，幾乎被他們兩方完全占據，七三分成。
魔道，則是因為離北海太遠，還隔著一個佛門與風暴之牆，
更多的是派出強大的魔修，四處殺戮，賺取修行資糧。
而天龍眾、莽涼之塔，便是“極力”的去驅逐魔修，從而賺取凡人的信仰，雙方合作的非常愉快，甚至他們自己，都會偶爾化身魔道一迴。
這些在大赤魔公給出的那枚《北部大陸概覽》之中，都有詳盡的記錄。
“他們若是願意，自然可以。”莫庭昌並不吝嗇自己的仁慈。
桂兒是得到了佛門天龍眾的教化，才有了煉氣期的修為，
而據她所說，她家的親人，大部分都是凡人而已，並沒有修行的資質。
如此，收入懸光殿之中，並不會觸及太多人的利益，
佛門，更不會為了些許的凡人，就和他翻臉，這一點他還是有些許的信心的。
而莫庭昌，為了穩固自身的北部大陸人族守護神職，本也要收攏一批北部人族，加以保護，用來滋長自身的神力。
“您的仁慈，讓我感激不盡！”
桂兒隨即再次叩首，幾乎可以感覺到，從她身上溢出的信仰，已經牢固至極。
莫庭昌微微頷首，並不多說什麽。
他合上雙眼，將大赤魔公的所給他的天地峰傳承，一一參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