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戰敗,恐怕陶邑之中的田單也得知了。”暴鳶眼睛掃了一眼晉鄙,悠然的說道。


    他可是知道自己的韓國和齊國暗中結盟,秦國戰敗不就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嗎?隻不過齊國的想法如何,暴鳶的心中也有些擔憂。


    不過終歸還是欣喜,秦國八萬精銳即將盡失於陶郡本土,到時候秦國怕是要緩上幾年,而韓國在這個時候也有時間喘息。


    “我們都知道了,田單焉能不知道。”晉鄙憤憤的說道,魏國此戰損失了大概四萬軍隊,什麽光也沒有沾上,而且還損失了這麽多的糧草,賦稅。


    迴魏國的時候,他肯定會被魏王拿出來做替罪羊。


    “那將軍如何想之呢?”暴鳶陰測測的笑道。


    ......


    六月十一,魏國的軍隊悄無聲息的從陶郡慢慢撤離,隻留下了秦國的軍隊獨守左氏。


    而留在左氏的五萬秦軍被田單的二十萬大軍包圍下,糧草斷絕,紛紛戰死。


    .......


    “將軍,不能往前走了。”秦軍的一個甲士說道。


    白起悲憤的將自己的頭盔摔在地上,身上沾滿血跡的他看起來多麽狼狽,去的時候意氣風發的他現在身邊隻有堪堪不到三十人,而且還各個帶傷。


    “此戰乃我白起之罪。”白起跪地哭喊,身上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再次崩裂,絲絲血跡從白色的繃帶流出。


    “不,將軍,此戰乃是齊軍太過陰險,暗中埋伏。”一個秦軍拉了拉白起的胳膊,試圖將白起攙扶起來。


    白起掙脫了秦軍甲士的攙扶,顫顫巍巍的拿出自己的佩劍,這劍依舊鋒利,血垢沾染在這上麵,寒冷的劍鋒格外的引人注目,“三萬秦軍戰死,乃是白起之罪,自此削發明誌,勢滅齊國。”


    黑色的發絲在白起的手上慢慢飄落,不過多久,白起的頭發就短了一截。


    “將軍這又是何必。”三十名秦軍甲兵紛紛哭拜道。


    白起就是他們的信仰,同袍們的紛紛離去,更讓他們心中帶血。


    可是正在這時,從遠處跑來兩個秦軍甲士對白起半跪道:“將軍,左氏已經失守,五萬軍隊盡數被殲滅。”


    “什麽?”白起嘴唇有些哆嗦了起來,往常震驚的他此刻內心的悲傷是令人難以想象的。他將手中的劍插在了地上,拄著劍憤怒的大喊道:“田單老兒,本將軍記住你了。”


    三十名秦軍甲兵越發悲傷了起來,轉瞬之間,哭泣之聲絡繹不絕。


    “為何如此,有魏國和韓國的兵馬,齊軍怎麽會如此輕易的攻下左氏?”白起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是啊,魏國有十六萬軍隊,而韓國也有三萬,更別說秦國的五萬軍隊,怎麽會如此輕易的就敗了,難道暴鳶和晉鄙是吃屎的嗎?


    齊軍再強,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打敗秦軍,更別說殲滅。


    “將軍!將軍!。。。”秦軍斥候有些嗚嗚咽咽,吞吞吐吐的說道:“是韓國和魏國的軍隊趁夜色突然撤走,而我秦軍沒有主帥,沒有反應過來,因此被齊軍抓住了機會,一舉將左氏的秦軍盡數殲滅。”


    “這?”白起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胸中有股怒氣直接上湧,憤懣的心情頓時將他的大腦占領,哪怕是敗給齊國他也沒有這麽憤怒,但是這魏國與韓國的豬隊友,賣隊友的行為徹底將他弄得失去了理智。


    難道韓國和魏國真的是豬隊友嗎?


    列國一個比一個精明,不然怎麽從春秋活到現在!


    “韓國!魏國!”白起憤怒的大喊道。


    .......


    “父王。”田建握著田法章冰冷的手,語氣有些嗚咽。


    田法章即將封棺了,玄色的冠冕將田法章映照的威氣逼人,閃耀著光芒的硫珠遮擋了他的麵容。


    作為一個君王,他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守衛了齊國,複興了齊國。


    “王上節哀,先王已逝,還望王上保護好身體。”毛遂不知是什麽滋味看著自己敬奉的君王,這位殿下終於從太子成為王上。


    這距離他輔佐的目標越來越接近,可是他的心中莫名有些悲哀。


    成為了王上就意味今後他與他之間的隔閡也將會越來越大,猜測也會慢慢的存在兩人之間。


    “本宮...寡人知道。”田建有些結結巴巴,這個王位的確立在白起敗走之後,就由君王後迅速確立。


    雖然田建一直是太子,但是成為王上才意味著正統。


    太子和王總是差一籌。


    在旁邊跪拜的君王後抬起了螓首,鬢發漸漸有了白絲的她感覺淒涼了許多,素黑色的喪服穿在她身上有些不太合體,因為她憑空消瘦了幾分。


    “王兒,先王薨了,身為王上就應該跳起齊國的重擔,而不是像一個女人哭哭啼啼。”


    “母後?”田建有些詫異的看著君王後,往日慈和的君王後隨著田法章的去世,越來越像變了一個人,越來越冷酷,言語間也沒有往日的親和。


    君王後合著袖袍,對著田法章的棺木拜了一拜,然後冷冷的說道:“封棺!”


    隨著一聲悶響聲響起,田法章也被掩埋在暗無天日的棺木中。


    任誰也沒看到君王後眼底的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


    .......


    “王上,先王的諡號如何定?”貂勃看了一眼淡漠坐在王座的田建,恭敬的說道。


    田建將目光投向群臣,說道:“諸臣以為,如何而定?”


    諡號自古以來便是由史官和百官評定,而不是君王來定,要不然史上也不會存有惡諡和美諡這兩種諡號了,而百官定下的諡號,皇帝也難改。


    可是到了明清的時候,君權的放大,這個時候的美諡一大堆,罕見有哪個皇帝被評定為惡諡,除非是亡國君主,或者惹得民怨沸騰的。


    諡者,行之跡也;號者,表之功也;車服者,位之章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細行受細名。行出於己,名生於人。”皇帝的諡號是在嗣位皇帝的參與下得到的;末代皇帝的諡號由下一王朝的帝王追贈,或者由遺民政權上諡,比如明崇禎帝的諡號。南明上的是“紹天繹道剛明恪儉揆文奮武敦仁懋孝烈皇帝”,清代定鼎中原後,追贈崇禎的諡號為“莊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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