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片黑壓壓的隊伍中,崽子精確的跟隨著前行者的步伐,周圍齊聲的甲胄聲,吆喝聲使他將自己思緒的所有聲音都一一打碎,他內心緊張的看著前方,和別人一樣的斜鬢腦袋總是想向後揚,不過他始終不敢向後看去,因為在後方有專門執行軍法的將士,一旦轉頭,就是死亡!


    ......


    “將軍,前麵就是左氏。”小校騎著駿馬報告道。


    “左氏?”白起一陣沉吟,跨過魏國,迎麵而來的就是左氏,左氏是陶郡為數不多的大邑之一,這左氏臨近黃河,易守難攻。


    “請魏國主將主將晉鄙和韓國主將暴鳶、公子安入帳一敘。”白起看了一眼前方高大的城池,轉頭說道。


    “是!”小校答道。


    ......


    “依老夫之見,三國兵馬分開行動,韓國兵少,就攻占附近較小城邑,魏國和秦國作為主力,攻打左氏。”暴鳶眯著眼看向周圍的大將,然後悠然說道。


    “不可,這三國兵馬分開即弱,韓國雖然兵少,但是韓國擁有最精良的弓弩和工匠,攻城之時,韓國不可缺少。”晉鄙瞪著圓臉說道。


    作為魏王圉的寵臣,晉鄙平時就掌管著魏國的兵馬大權,在長平之戰的時候,信陵君竊得兵符,就假傳命令準備出兵就趙,可是晉鄙識破了信陵君,慘遭朱亥以錘子砸死。


    韓國作為天下七雄之一,雖然當的有些磕慘,可是韓國的宜陽鐵礦聞名天下,這裏麵聚集著最出名的工匠,在韓國滅亡之後,秦國能加快一統天下的步伐,和得到韓國的工匠有巨大的關係。


    暴鳶那雙渾濁的眼睛冒出陣陣怒火,看著晉鄙,低聲喊道:”晉鄙將軍,魏國魏武卒天下聞名,此次出戰,當由魏國掛先鋒如何?”


    晉鄙頓時啞言,若要他魏國做先鋒,這要死多少人啊!


    “好了!”白起瞥了一眼兩人,這次三國出兵,自然是秦國的武安君作為三軍統帥。


    兩人相看一眼,然後冷哼一聲,互不理睬。


    “本帥之意,韓國兵力雖少,但是所為三國聯軍,韓國於情於理都應該出兵相助我秦軍與魏軍,不如韓國出兵一萬,攜帶工匠三百作為應援,另外兩萬清除殘餘齊國小邑甲兵。”白起提了一個略微中肯的意見。


    現在三國之中,韓國最為勢弱,可是正當同盟期間,到是不好欺負韓國,另外雖說韓國撈到了一個看起來輕鬆的任務,清除齊國小邑甲兵,可是真的那麽容易嗎?


    小邑之中,雖說駐紮的兵馬較少,多者數千,少者隻有數百,可是戰國時期不同於後世的時期,在攻城的時候,抵擋的意誌力都是很強的,而且因為攻城器械的落後,所以往往攻下一座小城,就要損失幾倍於敵方的數字。


    “不行。”暴鳶哼了一聲,這麽一句話就要了韓國三分之一的兵馬,未免太不把他看在眼裏了,三百工匠也非同小可,這大概就是所有的人了。“武安君卻是難為我韓國了,韓國最多出三千兵甲,一百工匠!”


    晉鄙將圓眼轉過來看了看暴鳶,心裏不住的驚歎,這個韓國太他媽扣了,當打仗是過家家呢?給人就給三千兵甲,這三千兵甲說不定一個衝鋒就消失不見了。


    “韓國七千兵馬,一百工匠。”白起冷冷看了暴鳶一眼,這是他心底最低的界限了,如果韓國不配合,他也隻能請示秦王先停止伐齊,解決韓國問題。


    “好!”暴鳶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


    站在秦軍方陣後麵的白起,此時正在一輛戰車之上,借助著高地,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前方左氏的城池,他對左氏不熟悉,或者是陌生,但這不妨礙他攻占這座城池。


    就像是郢都,他從未去過的都城,也成了他手底下的一片廢墟,他從未看過郢都的繁華,看到的隻有蕭索的街道,充滿煙塵的瑣碎磚瓦。


    左氏,也像他記憶中的城池一般無二,成為他功名路上皚皚白骨的一片灰燼。


    隻見白起和常人一般無二的手臂對著前方的左氏緩緩落下,在周圍傳令官急喊道:”放!”


    隻見在秦軍後方的數十輛投石車在秦軍力士的指揮下,笨拙的巨大力臂將一塊塊磨盤大小的石塊從地麵甩向天空,沉重的石塊在天空中滑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啪嗒幾聲,這如同磨盤大小的石塊終於落到了左氏城池的城牆上方。


    在城池上麵的齊軍將士有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這如同雨點一般的石塊砸中,頓時之間,城池之上一片大亂,石塊下方模糊的血肉軀體,白的、紅的格外的瘮人。


    可是更多的石塊如同棋盤上的棋子一般,深深的鑲嵌在了城牆之上。


    .......


    在左氏城池上的匡義臉色沉重的看著城池下方密密麻麻的甲兵,他們一半是身著黑色甲胄的秦軍,一般是身著紅色甲胄的魏軍。


    俗話說,兵一過萬,人山人海,城池下方的秦魏聯軍何止萬數。


    “太子殿下來消息了沒有?”匡義急問像旁邊的偏將。


    “沒有,消息今日早晨才發出去,至少一天才能收到迴信。”偏將迴答道。


    匡義看著城外的軍隊頓時感覺嘴裏發苦,左氏城中隻有一萬五千的齊軍,如何能抵擋住城外的猛攻呢?


    “盡快製作滾木、雷石這些守城設備。”匡義吩咐道。


    可是他一轉身,臉上頓時遍布古怪的神色,對著偏將再次說道:“對了,另外多熬金汁,惡心死秦軍。”


    “金汁?”偏將疑惑道。


    “就是糞水熬成開水,用以守城。”匡義一臉不屑的迴複道,竟然連金汁都不知道。可是他卻是忘了,當他聽到太子殿下說到金汁時的表情,與偏將相比更有不如....


    金汁因為是用糞便熬製,所以裏麵含有的微生物不計其數,一般人被澆上一下,先不說燙傷,就說其中的微生物就會導致大麵積感染,在古代的醫療情況,基本上就沒救了。


    ......


    陶邑,城主府。


    “王叔,左氏急報,白起已經率領二十萬大軍攻打左氏了。”田建看向田單道。


    田單眼睛眯了一下,來迴踱了幾步,說道:“白起攻打左氏,必定是想要攻破左氏,然後順著濟水一路向下,直到陶邑。”


    “不錯,秦軍與魏軍兵鋒正盛,想要一鼓作氣直下陶邑。”田建點了點頭應道。


    對於秦軍來說,此戰是搓齊國銳氣,損耗韓魏兩國兵馬,所以白起想要一股作氣直接拿下左氏,然後與齊軍開始一場舉世大戰,這樣對秦國來說是最容易接受的。


    可是對於韓魏兩國來說,這種方法不可取,他們最理想的就是慢慢占領陶郡土地,這樣來說損耗是最少的。


    本來以為,韓魏兩國會因為這個原因和秦國鬧翻,可是意料之外的是,韓魏兩國看來沒有想到這層,聰明反被聰明誤。


    “孫子說過:久則鈍兵挫銳,攻城則力屈,久暴師則國用不足。現今秦國懷銳氣而來,我齊國應當避其鋒芒,等到秦國鋒銳已失,戾氣盡磨,就是我齊國機會。”田單捋了捋短冉,悵然說道。


    可是田建卻從中聽出了幾分擔心,陶郡之地,幾乎無險要之地,想要抵擋住秦國與魏國二十萬兵馬,豈是易事?


    再加上白起乃是當今名將,田單豈有不擔心之理?


    田建臉上掛起了一絲笑意,看向田單道:“王叔,齊襄公之時,齊國乃是大國,魯國乃是次國,但少陵之戰,魯國大敗齊國十萬軍隊。為何?


    不僅是曹劌言說的“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還有魯國上下一心,民憂國事,隻要我齊國上下一心,秦魏雖強,亡我齊國卻是不能!”


    說道最後,田建罕見的帶上了鄭重之色。


    此次大戰雖說決定了齊國的國運,可是田建卻不這樣認為,現今戰國之世,什麽是戰爭潛力,一是人口,二是財政,三是軍隊。


    齊國五都至少五百萬人口,再加上齊國富甲天下的錢財,至於軍隊,田建有辦法將他們變成虎狼之師,此次大戰即使敗了。


    齊國也可以再次複興,到時候還會不會在看到武安君白起還是難測之事!


    田單欣慰的點了點頭,看向田建的目光也越發滿意,能將民心與戰爭聯係到一起,這才是為君主者的思想。齊國從田和子取代齊國開始,就從未做出對不起齊國百姓的事情,這也是五國伐齊之時,齊國能夠再次複國的原因。


    一代代齊王或者齊侯他們或許行為荒誕,可是齊王對待齊國百姓當真不錯,在齊宣王之時能夠取醜婦無鹽氏,也就是民間所傳的鍾無豔,可是為什麽娶無鹽氏?


    相傳無鹽氏外貌極醜,四十歲不得出嫁,自請見齊宣王,陳述齊國危難四點,為齊宣王采納,立為王後。於是拆漸台、罷女樂、退諂諛,進直言,選兵馬,實府庫,齊國大安。


    齊宣王的兒子齊閔王田地也娶了一個醜女作為王後,宿瘤。


    她連姓名也沒有流傳下來,正史中隻有一句:“君子謂齊瘤女通而有禮。”宿瘤世居臨淄東郊,以采桑,養蠶,繅絲為生,因為頸項下長了一個大瘤子,所以大家就稱她“宿瘤女”,整天忙忙碌碌為生活操勞,年逾花信還無人問津。“瘤子”長在頸下,就是甲狀腺腫大,古代醫藥不夠發達,無法抑製,無法切除,也不明白病因。?


    盡管遠遠近近的婚齡男子,都用異樣的眼光來看待宿瘤,但她卻不以為意,依然我行我素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周圍的一切不聞不問,甚至不屑一顧。她這種與眾不同的性格,突然引起齊湣王的好奇心理,不惜移樽就教。不接觸不知道,一接觸嚇一跳,齊湣王對她的賢德才智肅然起敬,更為敬重而滋生愛意。?


    可惜宿瘤早逝,齊湣王地失去了一個有力的賢內助,否則曆史有可能改寫。


    無鹽氏和宿瘤兩個醜女,能被兩代齊王相繼娶迴來做王後,這難道是一種變態的癖好嗎?


    任誰能比得上這兩位,誰變態會娶醜女?


    這就是田氏根植在骨子裏的明君曆法,與三家以武力分晉不同,田氏是唯一以民心得到位子的,有的人說田氏這是假惺惺,可是假惺惺能做到幾百年嗎?


    “王叔,左氏該當如何?”田建終於提出了心中所想。


    左氏,不能丟失!


    一旦左氏丟了,陶邑就直接暴露在了秦魏的鐵騎之下。


    田單的眉頭漸漸結在了一起,將目光看向了楚國的地方,說道:“楚國!”


    “楚國?”田建也將目光看向楚國的方向。


    “還記得當年威王之時的孫臏和田忌出師救趙國嗎?”田單淡淡說道。


    “王叔的意思是說桂陵之戰的圍魏救趙?”田建充滿疑問的看向田單。


    公元前354年,趙國進攻衛國,奪取漆及富丘兩地。這使魏國更感到威脅,因為衛國是魏國保護國,魏國無法坐視不理,於是立即聯合宋國出兵助衛反攻,魏衛宋三國聯軍直逼趙國首都邯鄲,趙國被逼閉門防守,並派人向齊國求救。聯軍於是包圍邯鄲,希望一舉殲滅趙國,以破解被諸國包圍之局。但是在同一時間,秦國乘魏軍主力不在,偷襲魏國少梁,並奪得少梁,魏國在這場戰爭裏被圍攻的危險反而變得更大。


    齊威王得知趙國被圍,本欲立即出兵,但將軍段幹朋主張延遲出兵,以“承魏之弊”為戰略方針。即是先以少量的兵力向南攻擊襄陵,以製造假像,可以表示助趙,又可以牽製和疲憊魏國。再待魏軍攻陷邯鄲,魏、趙雙方均已無力再戰之時,再給予正麵的攻擊。齊威王接受了這個提議,在趙魏兩軍相持一年多,邯鄲城快要失陷之時,方才委任田忌為主帥,孫臏為軍師,率領齊軍主力馳援趙國,這便是圍魏救趙。


    “不錯!”田單點了點頭。將手指向地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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