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外麵玩的還開心嗎。”


    “李青龍?”


    “我都沒發現,原來你換身禮服看上去竟然這麽漂亮,但你什麽時候能叫我表哥?”李青龍在電話那頭不滿地說,“臭小子,拿開你的手,你擋著鏡頭了。


    蘇璃聽到輪胎摩擦的聲音從聽筒傳出。


    “你在監視我?”


    “監視你?”李青龍笑出了聲,“你不知道這場的慈善拍賣會已經上電視了吧,張君一是今晚的主辦方,我也本來也可以去的,事實上,我也是剛才才知道的,因為看到了你。如果我知道你在現場,我想我會準備去看一看,然後給他一個大耳瓜子,那一定非常有意思,你猜報紙會怎麽寫?”他表示遺憾的,但又帶著惡意滿腔的口吻,蘇璃根本不懷疑隻要有機會,他一定會兌現剛才的計劃。


    “是嗎。”蘇璃說,“你是覺得你和張君一之間的矛盾還不夠深刻?”


    “我想把這個當做你對我的關心。”李青龍飛快地說,“你現在是他的女伴,我作為你的表哥,應該表示出我自己的憤怒。”李青龍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強烈的諷刺,但他又不想將自己的不悅加注在蘇璃身上,於是絮叨了好長時間才轉入正題。


    “你上電視的可能性很大,我勸你低調一點,你自己應該也明白的吧,這樣的題目就能讓它們賣得脫銷。”李青龍聲調輕快,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很難分辨究竟是真的在譏諷還是僅僅講述事實,“跟富豪在一起感覺怎麽樣,糟透了吧?”


    “還算可以吧。”


    “喂喂喂,你不會打算來真的吧,你要知道,你可不是談戀愛的人。”李青龍表現出的不自信連他自己都察覺到了,他急不可耐地想要擺脫這個,於是硬生生地將話鋒一轉,“你還是趕緊走吧,或者看中了哪一件,我現在給你轉賬,趕緊買下走人。”


    她像是勾起嘴角洋溢起笑容,又好像隻是在咽下口中香甜的餘味:“不需要買這裏的古董。”蘇璃一邊說,一邊轉過頭看向拍賣會場的方向,那裏高門緊閉,記者與不相幹人等都在外麵議論紛紛,“很多假貨。”


    “假貨,你怎麽知道?”李青龍像是突然對別人在說話,“都說了別瞎吵吵了,沒看到我正在忙嗎!”


    “我也不太說得好。”蘇璃道,“但反正我就是認識。”


    蘇璃沒來得及就他的問題繼續延展下去,便察覺到李天昊的視線。


    她轉過臉,高大的男人便看向別處,他極力的掩飾讓蘇璃確定剛才撲捉到的異樣真實可靠:“自己小心,我還有事。”


    蘇璃按下掛聽鍵,朝遠離注視的方向快步挪動。


    李天昊不會主動偷聽別人打電話,但是今天不一樣。


    他今天到場的主要原因就是采訪,但是還有一個其他任務,李天昊不想搞砸,他就跟為了等待獨家新聞的勤奮記者一樣,孤零零地守在不被保安幹涉的地方無所事事,隻是正好,他知道了張君一的計劃


    等待期間,他一直將注意力放在蘇璃身上,但是他發現,自己偷偷放在女孩兒身上的竊聽器,竟然失效了。


    這很有可能表示,張君一的女伴也不是一個普通人。


    迴來的時候,張君一的心情似乎不錯,即使他的手臂多了一處擦傷,流了點血,昂貴的西服襯衫還因此留下無法縫補的裂口,蘇璃也能感受到他的開心。


    也許是張君一搞定拍賣假貨的團夥,顯然張君一和警察局的計劃成功實施了,剛才離開會場時,蘇璃看到了大批的警察正在往警車裏押送犯人,應該就是他們了,被特警們揍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倒黴蛋們,臉都被打腫了。


    “你剛才去了哪兒?”張君一喝了一口香檳,“我到處在找你,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你可以當我出去散心了。”蘇璃盯著車窗外的燈紅酒綠,淡然地迴道,“我剛才在頂樓天台吹風,可能那上麵沒有信號。”


    “你心情不好?”做張君一的女伴是幸福的,他真誠以待,如果你能保證自己不愛上他的話。


    “我不喜歡與記者打交道。”蘇璃道。


    “看來,李天昊為了挖掘我的花邊新聞對你進行了騷擾?”張君一在心裏暗笑,“我可以替你投訴他。”投訴對方,讓他被領導指著鼻子大吼大叫,想想就很有意思。


    “張先生,我們現在去哪兒?”蘇璃轉移了話題,“感覺你這幅模樣,明天已經不用上班了。”


    “明天本來就不用上班,今晚我們做成了一大筆交易,值得用休假一天來慶祝。”張君一道,他舉了舉受傷的胳膊,“如果不是因為我受了傷,我想我會帶你去這裏最有特色的酒吧喝點東西。”


    到目前為止,蘇璃還沒有關心過他的傷勢,這可能就是張君一突然把胳膊抬起來提醒她的原因。


    蘇璃知道他想慶祝的原因是什麽,但她得裝作不知道,她更清楚張君一的傷勢來源,應該是與造假團夥對抗後留下的:“那麽我希望,以後這種事情不要再來找我。”


    “沒問題。”張君一說,為對方沒有關心自己的胳膊而小小地失落了一下,“你不想知道我今天買下了什麽嗎?”


    “我對過問別人的隱私沒什麽興趣。”


    “好吧。”張君一無奈的搖搖頭,他舉起酒杯,也示意蘇璃舉起她麵前的,“那就,為你的敬業幹一杯。”


    張君一的家裏,一台電腦閃閃發亮。


    他一直在調查蘇璃,可是卻沒能調查出來什麽有用的東西,他派人前往曾與蘇璃有過接觸的家庭和個人,想從他們口中問出點東西來,卻沒有得到想要的反饋。


    他們都隻問上門調查的人一個問題,“你認識蘇璃?”,像統一過口徑。


    這算什麽,接頭暗號?


    而當他的人迴答認識時,對方就會繼續問那你知道她是哪裏來的嗎?


    是我問你們,還是你們問我?


    張君一懂得所有黑話,他常年混跡於城市最黑暗的地方,卻在這時碰到了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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