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訓就是王平的兒子,這麽多年跟在王平的身邊,王訓覺得自己這個少將軍當得那是一丁點都不痛快。


    其他的那些少將軍,一個個就算是能力不如自己,最起碼也是麵子足夠,手中也有不少兵馬。


    可是王訓不同,他的身邊從始至終都隻有這些一手盾牌一手短刀的蠻夷兵馬。


    對於這些兵馬,這些隻會在地上不斷的翻滾不斷的滾來滾去的家夥如何讓他覺得這是士卒?


    他見過往來如風的騎兵,見過那一步一吼的步卒,見過那戰車往來,煙塵四起,碾壓一切。


    他就是沒有見過第二支和他一樣,這麽訓練的士卒。


    滾!


    這真是一個丟人的兵馬。


    可是當他聽到馬隆將軍看到這支兵馬之後,那驚訝的語氣之後,他才對這支士卒有所感官。


    但是他也聽到了馬隆的那句話。


    這士卒是專門針對騎兵的。


    當時的王訓當真不明白,為何一直駐守南方和荊州方麵的父親會日日夜夜訓練這麽一支軍隊,直到他進入了渭南大營之後。


    他也不明白。


    渭南大營更多的是為了護衛長安,護衛京師,並不是為了征戰,並不是為了殺人。


    他在這裏,訓練的更加刻苦,到底是因為什麽。


    王訓不懂,直到今日,他才明白自己父親的心意。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如何對今日的情況早有預料的,但是這不妨礙他對自己的父親有了極大的改觀。


    連續翻滾之下,他麾下的盾牌寮刀手也已經折損了不少人,雖然久經訓練,但是在真正的廝殺之中,他們仍然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當然,這相比較於正常的步卒,已經是好的太多太多了。


    令旗出現,那是撤退的信號。


    王訓不敢有任何的猶豫,趁著自己還沒有徹底的衝殺進入那大陣之中,立刻唿嘯一聲,帶著眾多士卒就直接斷後撤離了。


    那些鮮卑和烏桓人看著這群家夥突然出現,這又突然撤走,那即將合圍的架勢成為了笑話。


    這種感覺不由的讓他們有些惱怒。


    在這種惱怒之下,他們不想就此把手,而是直接衝殺出去,要將他們徹底咬死在這處戰場上。


    他們是騎兵,他們的速度遠遠超過那些盾牌寮刀手。


    王訓也知道自己的劣勢,若是一直追擊下去,他們定然不是對手,等到自己體力耗盡之後,便是被他們這群異族屠殺之時。


    隻不過這是隻有他們自己的時候,而就在他們不遠處那個山坳後麵,便藏著另外的一支兵馬,那是一支讓自己都眼饞不已的士卒。


    “衝過去,衝過山坳!”


    王訓大吼一聲,帶著身後的盾牌寮刀手再次提速,在那些騎兵追上他們之前成功的閃了過去。


    就在他們閃過去的那一刻,身後的騎兵也隨之而來,感覺受到了侮辱和輕慢的異族騎兵二話不說就跟著追殺了過去。


    但是就在他們剛剛轉過山坳的那一刻,那山坡之上的諸多滾石檑木就已經衝了下來。


    一時不慎之下,不少異族騎兵直接被那滾石檑木砸中,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但是作為從小就長在了馬背上的異族,他們自然也有他們的本事,在短暫的驚慌之後,他們立刻重新修正了自己的進程和行動。


    眾多異族騎兵開始了反衝,那熟悉的模樣,讓他們對麵的這群士卒之中的老人生出了些許的迴憶之色。


    “這群異族的本事,比當年的那些人,可真是差的太多太多了。”


    一名年過半百的老卒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衝鋒吧,莫要讓他們速度提起來!”


    一聲提醒之後,那為首的將領李慕都有些驚訝,他是巴氐出身,並沒有怎麽接觸過騎兵,但是他知道這支士卒之中可是有著不少秘密的。


    “殺!”一聲淒厲的嘶吼之後,一名名穿著古怪甲胄的無當飛軍士卒直接迎麵衝了過去。


    剛剛脫戰還沒有來的及反衝的異族騎兵看著這直接衝殺過來的士卒有些驚訝,不過他們可沒有那就地打滾。


    這又讓他們感覺到了些許的放鬆。


    “殺光這群小矮子!”


    一聲大吼之下,眾多異族在他們的一名統領的帶領之下衝殺了過去。


    南北方的差異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北方的異族本就高大,他們如今騎在了那高頭大馬上,顯得更加的高大了不少。


    而相比之下,西川之地的人更加嬌小一些,他們的他們比揚州之人更加的頓時,但是各自方麵卻也是相差不過。


    本來和中原之人相比還算不太明顯,但是和這群草原上的異族一比,那簡直不要太顯眼。


    如今看到這群“小矮子”竟然嘶吼著朝自己衝殺過來,這群異族不由的嗤笑起來,一個個戲謔的朝著他們衝殺過去。


    看著那種輕視,這群無當飛軍不由的冷笑一聲。


    上一個敢這麽嗤笑自己的人,現在墳頭草都已經幾丈高了。


    “殺!”雙方很快就交上了手,當那異族的長刀劈砍過來的時候,他們隻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臂猛地向上揮舞了起來。


    仿佛是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阻擋他們的進攻一樣。


    當這一個動作出現的時候,那些異族都為之一愣,然後緊跟著笑容更加的嚴重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傻乎乎的家夥。


    竟然用手臂去擋他們的長刀。


    雖然感覺他們好笑,但是他們卻是誰都沒有放鬆,直接更加用力的劈砍下來。


    一刀過去,想象之中的鮮血飛濺,手臂飛舞並沒有出現。


    他們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長刀砍中了他們的手臂,但是接下來的事情確實超過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長刀被他門的手臂擋住了,而且這群“小矮子”雖然也疼的齜牙咧嘴,但是動作卻是想到的敏捷,直接反手抓住了自己的長刀,同時腳步一錯,閃開了戰馬的衝撞。


    在交錯之時,直接一把將自己從戰馬上拖拽下來,緊跟著他就摔了一個七葷八素。


    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麽,就看到一柄環首刀直接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那鮮卑士卒靠著最後的力氣,猛地抽出腰間的短匕,想要直接反手捅入對方的胸膛,想要一換一。


    但是一刀過去,那鋒利的匕首卻是紋絲不動的卡在了他的衣甲上麵。


    這一刻,那異族騎兵不但氣力在飛速的流逝,晾他整個人都已經癡傻了起來,就算不死他也沒了神智一般。


    而他的呆愣並沒有能夠改變任何事情,交鋒仍然在繼續,有的無當飛軍士卒被戰馬撞飛,還未落地就已經開始口吐鮮血已經算是不行了。


    但是更多的無當飛軍士卒,靠著自己那超乎常人的靈敏,不斷的閃躲之下,硬扛著那異族騎兵的刀槍,幾乎以刀槍不入的姿態橫掃過去。


    一名名異族騎兵因為太過於驚訝而被落下了戰馬,然後被一刀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這種情況,他們的死傷真的不是很大,甚至於繼續打下去,他們拖也能夠將這群無當飛軍活活累死。


    但是這麽打下去,他們的心態是真的蹦了。


    他們知道自己的兵器不是什麽上等的神兵利器,甚至連普通都算不上,但是那也是能夠殺人的兵刃。


    怎麽到了這裏,這玩意就仿佛沒有開刃一樣,對他們毫無用處!


    同時他們也響起了這西川之人喜好神鬼之事,同樣信奉長生天的他們不由的也將這件事情想到了這個方麵。


    難不成這真的有什麽神靈相助不成麽?


    當這個想法出現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奠定了自己的敗亡之局麵。


    慌亂和害怕在他們的心中蔓延。


    當王訓帶著那去而複返的盾牌寮刀手出現的時候,他們終於有些承受不住了,開始了反向逃竄。


    他們開始狂奔了。


    “真是差勁兒啊!”不遠處的王平看著這群家夥不由的嗤笑起來,“這群人真的太差勁兒了,當年那個老東西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們的問題。


    差點沒一把火將老夫活活燒死,就算是未曾動用火攻,他最後也靠著棍棒差點直接讓他們覆滅。


    看看這群蠢貨,真以為是神靈下凡不成麽?”


    那王平不斷的冷笑讓一旁的猛漢兀突骨也翻了一個白眼。


    “這些人並未如何在中原大地上出現過,好不容易出現過幾次,還都被人看出來了問題。


    若是連這群北疆的蠻子都看出來了問題,那俺才真是覺得詭異的很呢。“


    兀突骨的聲音從王平的身後響了起來,不由的讓王平也笑出聲來。


    “你若不說,老夫還真就忘了,當初你可是被那些人打擊的不得了,引以為傲的士卒,結果沒用上幾次,還差點將自己給坑了。”


    被揭了老底兒的兀突骨也是哼哼了一聲,不過卻也沒有太過於激動。


    這些年深處中原,他也算是看開了不少,不過當他看向了那些追在那群北疆異族戰馬屁股後麵砍的家夥,還是忍不住露出來了一抹笑容。


    當初他們可是自己最為驕傲的存在。


    當然,現在也是如此。


    無當飛軍——藤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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